第七百一十二章、仙庭之极

    “世人皆以为仙庭之极莫过于首尾两端，上入神庭方止，下至凡间乃终，殊不知这仅仅只是纵之极罢了，实则还有横之极却是合于一处，乃是一处极阴寒潭之域，所以被我称为极地寒潭之域。当初开辟仙庭之际，上下之极乃是我硬生生堆叠而成的，而左右之际，我也曾想贯通天地，只可惜凭我之力，竟然也无法打破这极地寒潭之域。万界周转至今，这寒潭不知已然成长到何种层次了，此行怕是不会平静了。”众人上路，秦绝郑重的交代道。
    “这世间终有些事，即便是强如道祖，却也无可奈何的，这就好像我的元初混沌空间一样，原本你本意是化入仙庭之中，到最后也只是将之镇封在中央天宫，打通一个通道而已，即便是大道也终有力所不及之事，你又何必太过执念呢？”太初轻叹道，想让他心里得到一丝宽慰。
    “是啊，大道犹不能及，所以此生必然要登顶大道之上。”说着，众人的速度不觉更快了。
    左右极归于一处，就好像是现代划分地球经纬度一般，位于伦敦格林尼治天文台本初子午线便是极地了，从地球的角度来看，向上便是天，向下便是地，与仙域略有不同，向上便是神庭，向下便是凡间，而左右合于一处也证明了仙域所在本身便是一个闭合的曲面，而作为东西的分界便是极地深渊了。
    众人一路疾行，足足飞行了一个多月，才终于来到这片被极寒之气包围的极地寒潭，抬眼望去，偌大的寒潭早已经被冰封了，上面蒸腾着浓浓雾气，寒风冷冽，整片空间了无生机。
    “这么寒冷的环境下，恐怕没有人能够在其上生存下来，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小离姐姐是怎么过来的……”高月脸色微沉，心里很是酸楚。
    相较而下，她的确是幸运的，因为从始至终她都在月亮上修行，皎洁的月光柔和纯净，根本不想这里这般恶劣。
    “现在还不是最寒冷的地方，越向里便越冷，小离前世的本体乃是盛世青花，本就是长在最恶劣的环境之中，在寒冷中绽放出一道极致的光明，就像是先前在医门一般，善良的她拼命的救治病人。这么多年了，的确苦了她了……”秦绝轻叹，满心的愧疚。
    在秦绝的心里殷小离的确有着特殊的重量，在他最低谷的时候不离不弃，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虽然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一段最难忘的回忆。
    “小秦子，你也不太悲伤了，马上不是要见到了么，你要高兴点才对啊，好了我们这就进去找小离姐姐吧！”高月急忙说道。
    “这一次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好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我身怀八大圣火，世间的一切寒气对我都毫无作用，尤其是中心区域的寒气，我曾经经历过，即便是你们是圣人之境也无法抵挡的住，所以你们便不要冒险了，我一定会待着小离安然回来的。”秦绝郑重的说着。
    “这……”四女对视了一眼，神色间满是担忧。
    “既然如此，你便早去早回吧，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吧？”太初低声说了一句。
    重重的点了点头，秦绝便直接出发了，脚下运转行字秘，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高月不由得抱怨道：“太初姐姐，你怎么能同意让他一个人进去呢？万一在里面遇到什么麻烦，这家伙的急脾气上来，怕是少不了又要拼命的啊！”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太初摇了摇头，“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先前我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你中心区域的寒气竟然连我的神识都要冻住了，那不仅仅是寒冷之气，更像是尘封无数纪元的冷漠阴寒之气，夫君说的不错，凭我们的实力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的。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他了，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变了，不再是前世的那个荒唐的道祖，此生他是必然要逆流而上，与大道争锋的。”
    众人无奈都沉默了下来，倒是玄武满脸的信心，拍了拍胸脯的肥肉，得意的说道：“你们就放心吧，老大这人我比你们都了解的多，这么多年了，除了自己人，还从没有谁让他吃过亏呢？”
    踏着风雪而行，秦绝的身上已然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冰霜。
    “谁在黑暗中独自穿行，谁在阴诡中搅动风云，谁在故事中了却残生，谁在记忆中模糊了身影……
    繁华淡尽，驻足不停，唯有容颜不劳，岁月不侵，顾忌落寞，何待来生……”
    伴着一阵悲凉的歌声，秦绝慢慢停下了脚步。
    “无尽岁月过去了，想不到你竟然还留在这里？”
    “无尽岁月过去了，想不到你竟然还敢来这里！”一声低声传来，一道倩影呼啸而至。
    叮……
    一声轻响，秦绝瞬间便被冻成了冰雕，唯有一双紫色的眸子，盯着眼前得女人，眼神无比的阴沉。
    “当年你从这里带走了盛世青花，今天难道又要来抢？”女人冷喝，眸光泛起一阵冰冷的寒气。
    秦绝没有说话，周身火光急掠，八大圣火呼啸而出。
    崩……
    冰雪崩碎，他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混沌祖火？死了一次果然不同凡响，难道以为凭借这圣火，我便会怕你？”
    “极地寒潭天生双花，一者盛世青花，照耀诸天万界；一者元屠魔株，翻手生灭无极；一者被道祖收取孕养，一则被盘古收取祭炼，只可惜盘古已然陨落了无尽纪元，直到今天你还放不下么？”秦绝低喝，眼神冰冷。
    眼前这女人便是元屠魔株所化，更准确的说，她便是盘古的夫人，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便一直留在此地，以至于后世道祖闯入此地，与之大战数日，方才取走盛世青花，世人皆传言，上古第一神木乃是混沌青莲，实则不然，这双花才是真的不简单。
    “哼……，放下？我为什么要放下，不错盘古是陨落了，但是你没有死过么？为什么你回来，而他却没有？难道说从一开始我就抛弃了，但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女人冷喝，双目如电，暴怒不止。
    “不错，我的确也陨落了，但是我们的路却不同，盘古是被大道斩灭，而我是强开轮回，硬生生抹去自己的一切的印记，所以……盘古才是真的死了！”低声说着，秦绝的脸上似有无尽的忧伤，“而且我回来也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小离，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呵呵，可笑，像你这样的人还需要妻子么？她是我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再踏上和我一样的路，她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难道这还不够么，你们这些个掘墓之人，终其一生都是在掘自己坟墓，这墓穴中又何曾放的下他人？”女人不忿，满脸怒气，“不错，你回来了，所以你比盘古更该死！”
    说着，掌印猛地盖下。
    哗……
    一道乌黑的光芒刷下，从秦绝身上侵袭而过。这一刷之下，仿佛硬生生刷走了无尽岁月，秦绝脸上瞬间苍老，白发遮面，面容枯槁。
    “一念生灭，弹指光华，不愧是元屠魔株……”一声轻笑，秦绝丹田之中突然涌现出两道鸿蒙之气，玄明气和玄黄气交叠而出，只瞬间便将他周身的衰败之气清扫一空。
    “生死于我而言，早已不是局限，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小离而已，我不是盘古，不能给你想要的答案，又或者说你心里真的没有答案吗？”秦绝沉声道。
    答案或许早已经出现了，不在现在，而在当年，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无法接受而已。
    “对，你不是盘古，可你却同时掘墓之人，我也不是盛世青花，但也是创世双花之一，她的命运与我一般，你的命运与他一般，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女人冷斥，面色依旧冰冷。
    “资格？我真的没有资格么？我已不再是道祖，前世我已经将自己葬下，这一世我就要埋葬这世间所有的人，如果盘古真的和我一样的话，那么终究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否则的话，你留在此地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另外，我的命运不需要和任何人一样！”秦绝低喝，眼神很是阴沉。
    盘古真的死了么？或许没有人知道，即便是秦绝也只有一丝感应而已，达到道祖的层次，或许永远也不会磨灭，如果说盘古在这世间还有痕迹的话，那除了彰显与外的道则之外，或许只有无尽鸿蒙屏障中尚存一丝契机了。
    只是他为什么从没露过面？是无力投身轮回么？
    轮回是道，并不是器物，当初道祖借后土之力创立轮回，仅仅只是为了将道则彰显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赢和天魔联手崩碎了轮回，道祖依旧可以强开轮回，硬生生重启一世。
    然而盘古却并没有如此选择，这或许也就证明了，并非他不能，而是他还有别的选择。
    若是诸天万界是一座大墓的话，那么道祖和盘古便是掘墓之人，埋葬了诸世的英灵，开始了六道轮回，这大墓才得以延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