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耶诞节前夕（一）

    ╓他是我流年里不捨得温柔，从此以后，我爱的人，总有一分像着了他，而正是十七岁那年，因为喜欢的深刻，因为在感情里没有什么缺憾，所以让我就此认定这样的喜欢是个标准，从此之后，我以他为标准，去寻找下一个我喜欢的对象……╛
    其实说真的，我很庆幸能认识温宥生，能参与他们系上这次的耶晚混舞，因为这首歌、这群舞伴，唤醒了我那年快乐的回忆，彷彿让我重回当年的梦想舞台。我曾因为周宇政的介怀而在这里跌倒，却因为温宥生的鼓励而在这里重新站起来。
    跨团的事，我自然有和东轩107寝的小伙伴们支会一声，但是最深入了解内情的，自然只有李婷霏。
    在一个只有我和她在寝室里的空堂，我和她介绍了温宥生。先是从之前在狄卡上的聊天、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们系上的剧展，再至我们现实中的相见、答应帮他们系上跳舞以及他的表白。
    其实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介绍温宥生让她认识，而是想请她为我分析现在自己两难、不知道是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情况。
    李婷霏听完后沉默了，思量许久才板起脸来难得正经和我说道：「少云啊，其实我倒觉得不是你一次喜欢两个人，而是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还是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她的脸一沉，最终，缓缓开口，「少云，我说句实话，有可能你会听的不开心，但我只是就我自己身为旁观者的立场说出所看到的事实。」
    我点头，「你就说吧。」
    「因为之前听过你和周宇政的事，所以大致了解他这个人的兴趣与个性，再就你所言大概认识了纪维维和温宥生与你之间的互动，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说：「少云，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无论先是纪维维，再来是后面的温宥生，他们身上其实都有周宇政的影子？」
    「什么……」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思索了一下，才知道她的意思。
    的确，一开始我之所以会开始注意纪维维，是因为他在篮球场上的样子太像周宇政，才在日后持续的定睛于他，也因为刚好陆续有许多的事而维系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让彼此愈走愈近；而温宥生的温柔、耐性、稳重也像周宇政，这也难怪第一次与他在现实中相见，总有一股似曾相似的熟悉感。
    忽地，脑袋浮出了那句话。
    「不要在十七岁时爱上某个人，因为那个人，会是你最难忘掉的那个人。」
    原来忘不了的，不是人，而是那份柔情与感触，以及，渴求长期相伴的朝夕清欢……
    他是我流年里不捨得温柔，从此以后，我爱的人，总有一分像着了他，而正是十七岁那年，因为喜欢的深刻，因为在感情里没有什么缺憾，所以让我就此认定这样的喜欢是个标准，从此之后，我以他为标准，去寻找下一个我喜欢的对象……
    想到这，让我更加徬徨无措，「婷霏，我这样是不是不正常？还是我当把他们当成宇政的替代品？还是……还是我其实还喜欢宇政？」
    「少云，很多女生会把自己爸爸的优点当作日后择偶的条件，难道就等于她们想将自己的丈夫当成爸爸？不是的。那只是一种习惯，你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与对待，所以并没有不正常。」她抚了抚我的头，「认真爱上的第一个人，有时，会影响我们一生的价值观。」
    「至于喜不喜欢周宇政，你自己最清楚，是吧？」她问。
    我立刻点头，「对，我很确定自己已经不喜欢他了。」
    「好，暂且不提周宇政，我们先来想想那两个男生。」她说：「温宥生已经明着说喜欢你，所以状况最为明朗，但是纪维维就一直曖昧，根本摸不着他对你看法的头绪。」
    我点点头，她又沉默了会儿，问道：「其实从头到尾，我并不觉的纪维维喜欢你。」
    「为什么？」我不解，提出了之前种种他给我喜欢的可能，「可是在耶晚分舞伴的时候，我原本跟陈建廷一组，却是在纪维维的眼神暗示下变成他跟我搭档。还有啊，他之前想约我出去吃消夜，上个周日原本也想约我吃晚餐等。最后，就是我上个星期五参加成果展的时候，他当着温宥生的面牵着我手。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曖昧的言语跟举动也很多啊……」
    「那也只能算是有好感，但是还不至于喜欢吧？否则，为什么却没有很积极行动？」她停了半秒，又问：「像温宥生这么害羞内向、在感情里又是初学者的男生，都懂得约你出来吃饭、看海，纪维维想必是个老手，怎么可能不知道要用这些方法来拉近跟你的距离？」
    我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的确，纪维维长期周旋于异性之中，理应比一直泡在同性中、没交过女朋友的温宥生还要更深諳女生的想法，而且凭他平时直接大方的个性，如果真的喜欢我早该出手，怎么会一直不积极，放在一旁只搞曖昧？
    她继续说：「你看他，每天用line聊天，只为讲一些日常琐事！偶尔搞个曖昧，让你尝尝甜头脸红心跳对他掛心！虽然有约过你，但完全不积极！」她愈说愈不开心，「我看他只是想搞搞不用负责的曖昧而已吧？」
    李婷霏的话也不无道理，那就姑且以这样的逻辑下去继续推断。
    「好，假如如你所言，那我就困惑了。」我说：「搞个曖昧为何要搞到我这里？在班上我其实并不是特别突出的女生，为什么他会稍微留心在我的身上？」
    「这种事很难说的。毕竟我也拿不准他的口味，感情这种事向来就是感觉对了，感情就產生了。」她皱皱眉：「你从头到尾有没有发现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你觉得有些不寻常？」
    我想了想。就纪维维上次和我所言，他在宿营时是我的小天使，那他从那个时候开始盯上我好像也说的通，但是却没有因此而让我们彼此搭上关係，反倒是后来我的手指吃萝卜后，我们才开始走近了些，那日，连ig都互相追踪了，但我们的关係却未再进展，直至近期跳了耶晚男女混舞，才开始在line上每日聊天，再后来就是约消夜……
    不行，如此速速想过，乍看之下好像都没什么，但是静下心来仔细想过，似乎也觉得有些莫名，好像合情合理却又那么的不真实，好似，特别幸运、特别有缘……
    我赫然想到其中的错处，原先正低眸思量，立即激动的抬起头来，「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两件事。」
    「什么事？说说看。」她有些急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