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相看两不厌

    他微微点头算是解答了她的疑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怎么做？”温凝低眉，她怎么忍心看他为了自己受这些从来都没有受过的苦。
    “嗯？”霍司宸似乎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她撅着嘴。
    “多吗？我认为一点都不多。”他淡淡说道。
    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好了，我现在想听你和夏楚的故事，还有……他的死。”他盯着她，不希望她仍然放不下。
    温凝低眸，她又何尝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是啊，有些事终当放下。
    夏楚你可会怪我，怪我的心有了别的牵挂？
    温凝在心底默默无声地问。
    “夏楚是死在那里吗？”霍司宸看向一个角落。温凝点头。
    “啊莲婆呢？”
    “阿莲婆知道夏楚死了，脑溢血当场死亡。”
    霍司宸抬头拂过她的秀发，温柔道：“你还好吧。”
    “嗯，”温凝抬眸，像孩子一般柔弱地望着霍司宸：“我没事。”
    窗外的月光投进来的影子那般明亮，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走远了，只剩下她和他，两两相对。
    半晌，她才缓缓讲起了和夏楚的故事，仿佛重新梳理自己的内心一般，只把那一桩桩，一件件，毫无保留地说给他知道。
    从未如此坦诚。
    在夏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差点也活不下去。
    诚然，她是爱他的，很爱很爱，如同爱着另一个自己。
    和爱霍司宸不同，霍司宸的霸道冷酷更让她迷醉，越是这样他的柔情越是显得那样珍贵，珍贵到她甚至认为她不配拥有，珍贵到她分分钟都认为自己会失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霍司宸的注视下，温凝将和夏楚之间的种种过去缓缓道来。
    那目光是那样清澈分明，没有芥蒂。
    而他也深深体会到他们那种两小无猜的感情，虽然这种结局是悲惨的，但假如那真是他的弟弟，他有会作何感想呢？
    “最后夏楚死在我的怀里，他甚至一句话都来不及对我说。”故事讲完，她的悲伤仿佛也用完了，只余下遗憾，这遗憾是对夏楚如夏花般灿烂的生命的遗憾。
    霍司宸陷入了沉思，“那黑衣人伤害夏楚时有没有说过些什么话。”
    温凝仔细想了想，“他们似乎是认准了夏楚，当时他们看到夏楚时边自言自语‘是他，就是他’之类。”
    疑虑越来越深，“你再想想还说了什么？”
    温凝在回忆里搜索着，过了一会，她摇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霍司宸柔声说，“你累了吧，靠着我睡会。”
    温凝确实累了，刚才的讲述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于是靠着霍司宸乖乖闭上了眼睛。
    霍司宸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司宸。”温凝闭着双眼，仿佛从心里发出了的声音，叫的是他的名字。
    “唔？”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我好想就这样和你一起天荒地老。”
    霍司宸看着她倦怠的脸，微微一笑，“好好睡吧。”
    过了一会，霍司宸见温凝似乎已经睡熟，将她从自己身上扶下来，让她靠着垫了厚厚褥子的椅背。
    他站起来，走到了屋外。
    此时已经是凌晨，远远望去，东边泛起了微微的曙光，霍司宸拿出打火机“吧嗒”一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来到紫山镇，他的烟瘾越发的厉害了。
    以前他不会抽烟，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常心中烦躁，听人说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烦恼，于是他才学着抽烟，很快就上了瘾。
    后来他烦了被这种东西控制，才强制自己戒掉了它。
    一团团的烟从嘴里被吐到空中，袅袅升起，缓缓消散。
    此时几声虫鸣伴着清新湿润的空气，天空繁星点点。
    霍司宸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滋味，不禁想拉着温凝和他一起坐在门外欣赏。
    正思忖间，突然听到屋子里响动起来，接着是也一声惊呼。
    他猛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
    只见温凝拿着手机用微弱的灯光照射着四处，慌乱不已。
    见霍司宸进来，她一个箭步冲到他怀里，喃喃道：“我，我以为你走了，你丢下我了！”
    “怎么会，我去门外抽了一只烟，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他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脸，替她擦掉泪水，“近来怎么总是流泪。”
    温凝吸吸鼻子，“对呀，最近总是多愁善感。”她擦了擦自己的泪。
    “今晚的月色真美，正准备叫你起来看。”他携着她走到门外。
    一地的月光，微风轻动，繁星点点，远方的天空有些泛白，月亮向西边沉了下去。
    “就要天亮了，太阳要出来了吗？”温凝指了指远方的天边。
    霍司宸往周围看了看，只见老屋的后面有一座山。
    “走，我们去看日出！”他拉着温凝往身后的山上奔去。
    山并不是很高，有些陡峭，银白的月光照着也不是那么难走。
    不一会她们就到达那个山坡的至高点，霍司宸找了一片平整的草地，拉着温凝坐下，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一些虫鸣声，呜呜啾啾的，青草地的芳香扑鼻而来。
    温凝深吸一口气，“我还记得这个山坡，以前我小时候常到这里来玩。”
    “和夏楚？”霍司宸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这个名字十分反感，可现在却十分好奇。
    “嗯，夏楚就住在隔壁村，和莲树弯隔着一条河。”温凝伸出手指着那幽暗的所在。
    八年了，她决定将他放下，他一定不会怪她。
    “记得有一次，我在那边迷了路，虽然离家很近，可怎么都转不回来。后来夏楚出现了，是他把我带回了家。”
    “他……”霍司宸陷入了沉思，夏楚那时怎样的一个男孩，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亲人父母，会不会感到难过？
    他望向天边的星星，此刻星星在泛白的天空变得暗淡起来。
    “你说夏楚会不会变作一颗星，就这样和我遥遥相望？”温凝转头。
    霍司宸转过视线，看着温凝：“他看到你有了我，应该会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