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先定一个小目标

    “笑吧，尽情地笑吧！”
    唐昊嘴角微翘，面露戏谑地瞥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去。
    等明天，就是不知道敢谁笑谁了？
    可他刚出彩票站没多久，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苏晴雪，后面还跟着她们一起的几名女工。
    “晴雪，你慢点啊……”
    糟糕！
    唐昊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大事不妙，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挨了一巴掌。
    “啪——”
    苏晴雪眼泪决堤，失望至极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得改变命运的机会？这……可是留给我们家最后的钱啊！你……你……”
    围观群众，迅速聚集，对夫妻俩指指点点。
    “完了！晴雪敢当街打唐昊，这还不被他给打死啊？”
    “就是！唐昊那混蛋，屁本事没有，打老婆倒是从来都不留情……”
    “造孽啊……”
    “晴雪，你冷静点啊！”
    那几个相熟的女工，急忙将她护在身后，其中有个叫顾大姐的，是个寡妇，为人热心肠，与夫妻俩相熟，当场就劝慰道，“咱有啥事，去家里说，大街上的多不好看啊？”
    “昊子，快，走，免得让人看笑话。”
    一些好事之徒，露着讥讽的面容，等待着一场闹剧的上演。
    谁知，唐昊竟出奇地平静。
    “嗯，好。”
    愤怒过后，苏晴雪也是一愣，这……这都能忍？这还是他吗？他以前不是最好面子的吗？
    被女人当街扇嘴巴子，他还不得暴跳如雷，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打完了，苏晴雪心中却一阵后怕，难道他忍着，准备回去了再好好收拾自己？
    念及此，她马上拽了一把顾大姐，面露祈求之色。
    “放心，我陪你一起回家。”
    有外人在场，自己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其实，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晴雪是抱着一了百了态度，倘若唐昊再打她，她也就不想活了，反正这个家也算完了。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两夫妻吵架，没见过啊？”
    顾大姐疏散了人群，让其他几名女工先回去，陪着唐昊夫妻返回了那个破旧的瓦房。
    一路无话。
    到了家里，苏晴雪拉着顾大姐没敢进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唐昊的神态变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对……对不起，我不敢当街打你，可你真的……”
    “是我对不起你。”
    唐昊看上去相当平静，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顾大姐和苏晴雪面面相觑，迟疑了片刻，才松了口气。
    毕竟，这家伙发飙打老婆的架势，这街坊四邻，谁没见过？
    “唐昊，你到底咋想的啊？”顾大姐首先打破了沉郁的气氛，“别人不知道晴雪多辛苦，你不知道吗？你看看她的手，你瞧瞧，多好一个大姑娘啊，全是针眼，她赚那两个钱，容易吗？”
    “你们还有一个女儿要养活呢，那可是你们最后的钱啊，你们以后怎么生活啊？赌球那玩意儿要是能发财，还能轮得到你吗？”
    “唐昊，哪怕你……你拿去吃吃喝喝，我也忍了，可你居然又去赌球，还一下子把一百块全投进去了，你想过我们娘俩吗？呜呜呜……”
    泪水，决堤而下。
    苏晴雪奔溃般瘫坐在椅子上，“你我成了笑话不要紧，难道，你想让依依以后也成为别人的笑柄吗？”
    她又想起了被其他女工嚼舌根污蔑的事儿，内心委屈到了极点。
    “对不起……”
    唐昊心疼地将她扶起，“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一切等明天吧。”
    这种情况，再多的解释，都是扯淡。
    赌狗的话，有什么公信力？
    唯有等待事实。
    “怎么着？你还盼望着你能中奖还是咋的？”顾大姐无奈苦笑，“昊子啊！你都快奔三的人，该成熟了！人家晴雪父母可是双职工，当初不顾一切嫁给你，你给过她什么？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悟呢？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连娘家都去不了的悲哀？”
    几年前，两人自由恋爱，苏晴雪不顾与家人决裂，嫁给了他，娘家人更是狠心跟她断绝了关系。
    唐昊当初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要给她好日子过，现在看来，还真是讽刺！
    “顾大姐，别说了……别说了……就当我苏晴雪瞎了眼……“
    唐昊一言不发，心儿却在滴血，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唉……造孽啊！”
    顾大姐起身，语重心长地道，“实在不行！你放人家晴雪一条生路吧！离了魂，让她再找一个，依依也有好日子过了。”
    唐昊攥了攥拳，痛恨原先那个畜生，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姐，你等着看吧，我唐昊一定会让她们母女过上好日子的！”
    “呵呵，靠吹牛吗？”
    顾大姐走了。
    苏晴雪收拾了一下哭花的脸，也跟着继续去做工了，唐昊有资本颓废，她没有。
    “老婆，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了。”
    苏晴雪悠悠地回头，几乎是祈求的语气，“要不，你去彩票站求求老板？让他把钱退回来？退多退少都行，总比没有的好吧？算我求你了！”
    “我……”
    “我就知道，你拉不下脸，呵呵……”
    她那种绝望而失望的眼神，深深地可在了他的心里。
    唐昊无言以对，老婆走后，他找了纸和笔，开始规划未来。
    保守估计，按照赔率来看，明天应该能赚到3500块左右，还了牛彪和亲戚朋友的债，还能剩1000块钱左右，这一千块，就是他的创业基金。
    那么商机呢？
    他马上想到了九十年代流行的‘倒爷’，这个时期，内陆地区物质匮乏，价格双轨制盛行，而资本世界的新新事物，已经通过港岛传到了羊城。
    那时候，羊城是大陆流行文化的中心，有一批胆大心细的人，通过价格差进行大肆牟利，赚得盆满钵满。
    唐昊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做云川县，穷山僻壤，基本与外界流行事物处于绝缘状态，哪怕是外出打工，也就是在附近的城市，顶多去省会城市。
    而那时的省会城市，甚至比不上沿海地区的小县城。
    南下羊城！
    唐昊给自己定下了第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