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九十四章 钢琴课（一）

    拜葛明所赐，龙烈血的艺术类选修课由西方绘画变成了钢琴课。
    钢琴课是学校里所有艺术类选修课中公认最难的，选钢琴课的人相对来说也少一些，你不要看别人弹起钢琴来挺帅的，要是在四年后你的钢琴演奏过不了关，那你就等着哭吧。
    当然，在最初，也有少数别有用心的人选则钢琴课不是为了去体味音乐的美妙，那些人通常都是选择了两门艺术类的选修课，一门是用来拿学分的，一门是用来挂的。用来挂的是钢琴课，对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来说，几乎所有的钢琴课都是一个美女展览大会，能和那些美女有一个接触的机会，体验一下生在花丛中的感觉，就算付出一点代价也是正常的。况且，这个“代价”似乎还很便宜。在开始的时候，这确实是西南联大管理上的一个“bug”，由于西南联大的学分比较便宜，每个学分只要几十块钱，很多“有所图谋”的家伙一到选课的时候就发了情，哦不对，应该是发了疯一样的往钢琴课上挤。对这些家伙来说，牺牲一点小钱换一个甩脱光棍帽子的机会，怎么看都是划算的。要是一不小心获得美女青睐的机会，那就发了，嘿嘿嘿……这样做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当上课的时候，一个班上那些“雄心勃勃”的老男人一进教室就全都傻眼了，一个班上，放眼看去，全是些雄性动物，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那些预想中的娇柔可人的mm呢？她们去哪里了？答案是，那些娇柔可人的mm都被这些饥渴的老男人挤得选不上钢琴课了，还没等那些娇柔可人的mm们进来，这些老男人们就一个个生恐来晚了没地方一样把学校的钢琴课的人数选满了……
    结果是预料之外的，后果是凄惨的，影响也是极大的，据说当时学校里的一位老师还专门花大功夫研究了这一奇特现象，研究的结果是那位老师写了一遍数十万字的论文，论文好像是跟什么博弈论有关的，反正不是一般人能弄得懂的。
    后来学校改变了策略，禁止学生在修选钢琴课的时候再选择其他艺术类选修课程。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天才可以多学点的话那也没问题，只要你选择钢琴课以后在第一学年末得到钢琴课任课老师“优+”的总评，那么你就可以再选择其他的艺术类选修课。如若不然，那你就老老实实的继续学下去吧，四年后如果你的毕业考水平不过关的话，那你就算去上吊，也是没人理你的。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却是最有效的。能为了看看美女而把前途都丢下的人，毕竟没有几个。
    在上周龙烈血回来的时候，葛明硬着头皮向龙烈血把选错课的事说了，并且保证只要第一周一过，就帮龙烈血改过来。龙烈血听了葛明的话后反而安慰似的拍了拍葛明的肩膀，“不用改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来之则安之，即安之则学之，既然你帮我选了钢琴课的话，那我就去学钢琴好了！”
    葛明看着龙烈血，瞪着他的小眼睛，“你知不知道钢琴课是所有艺术类选修课中最难过的一门，要是你四年后过不了的话那就惨了！”
    “哦！”龙烈血轻轻的笑了笑，“要是太容易的话那也没意思了，有点挑战的话才不至于太无聊啊！”
    龙烈血的话直让葛明翻白眼，葛明觉得自己有点无法理解龙烈血的想法，确切的说，葛明觉得龙烈血这个人很矛盾，很多时候，龙烈血很随和，你可以随意的和他开一开玩笑，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姑娘，甚至说上几个荤笑话。但有的时候，这个人又寸步不让，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刀一样浑身散发着冷漠而咄咄逼人的气势，喜欢以硬碰硬，丝毫没有妥协的可能，就像在军训时和黑炭干架的那次。就拿这次选课来说，葛明原本以为按龙烈血的性格他会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在弄砸了龙烈血的选修课后，葛明还内疚了好久，但让葛明没有想到的是，龙烈血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原来的设想，轻轻松松的接受了这门钢琴课，连重新改选一下的机会都不要了。“真是搞不懂他啊！”葛明也只有在心里叹息一声了。如果是别人的话，葛明也许还会怀疑一下那个人选钢琴课的“图谋”，但对龙烈血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可以把赵静瑜这样的女人都放下的男人，又怎么会像那些家伙一样呢？
    但对于龙烈血来说，无论是西方绘画还是钢琴课，他真的不是只为了拿学分而选的，学分在龙烈血看来是一个很次要的东西。如果只为了拿学分的话，选一个石雕课是最容易的，从小和龙悍这个“石匠”生活在一起的龙烈血，对于“雕刻”，有着自己独特的领悟与经验，事实上，龙悍以前卖出去的好几对狮子，都是龙烈血和龙悍父子俩一起雕出来的，雕狮子是龙烈血小的时候一项很重要的训练，按龙悍的话来讲，那可以训练人的“三力”，即“眼力，手力，心力”，现在学校里的课程，不会比龙悍以前教的要难。龙烈血之所以在最初的时候选择西方绘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就如同我们前面说过的，最终的出发点，龙烈血是希望通过西方绘画让自己多一个视角，多一个认识世界的视角。在龙烈血看来，对他们这类人来说，只有一种视角是最危险的，那些参加“腾龙计划”而现在被“冻结”住的学员就是最好的说明。再好的刀如果只能用来杀人的话那它也只是一件凶器。也因此，钢琴课与西方绘画，在龙烈血看来，没有什么不同。
    是的，没有什么不同。
    龙烈血独特的世界观和哲学观，正在这个阶段慢慢形成。没有今天的龙烈血，也就不会有以后的龙烈血。
    龙烈血的钢琴课的课程安排是在星期四的下午，两节课连在一起，中午吃完饭，葛明爬上床睡觉，龙烈血、小胖和王正斌三人在龙烈血的宿舍里捣鼓了一中午的电脑，到了差不多下午要上课的时候，大家收拾整理了一下东西，才出了宿舍，宿舍外面一片阳光明媚，今天是个好天气。
    虽然已经用冷水洗过脸，但走在路上，葛明还是垂着头，松着眼，打着呵欠，一副昨天半夜出去偷鸡的疲劳模样。出了宿舍楼，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从宿舍出来去上课的学生，校园的路上就像赶集一样，一片熙熙攘攘，太阳一晒，声音一吵，葛明总算打起了一点精神，他歪着脑袋看了小胖和王正斌一眼，看到小胖和王正斌空着手，马上大惊小怪起来。
    “你们两个下午上课怎么连书都不带，小心被老师收拾，上个星期我们班有个家伙也是上课忘记带书，结果被老师叫起来问了几个问题，那个家伙什么都没有答出来，结果就被老师狠狠的批了一顿！”
    王正斌羞涩的笑了笑，“我和他今天下午没课！”
    “真是羡慕啊！”葛明感叹了一句，“要是我今天下午不上课就好了，我非得好好的睡个午觉不可！”
    小胖看了葛明一眼。
    “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怎么像是去做贼一眼，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
    “这个……我昨天其实睡得很早的，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蚊子骚扰得不行了，结果一夜没睡好？”
    蚊子？大家用疑惑的眼神看了葛明一眼，这个时候还有蚊子吗？葛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他换下来的内裤现在还在宿舍里泡着呢。看到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们下午都没有课，那你们现在去干什么呢？”
    “买电脑！”话是小胖说的。
    “哦！”葛明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小胖，“是你要买吗？”
    “不是！”
    “是王正斌要买？”
    “也不是，是我和老大要买，我们这次准备买个十几二十台来给大家用！”小胖说得一本正经。
    葛明听得愣了两秒钟，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以为小胖是在跟他开玩笑。
    龙烈血笑了笑没说话，开网吧的事除了他和小胖以外现在就只有王正斌知道，不是他不信任葛明，而是葛明没问，他也就没说，这种事如果非要无缘无故的找机会和别人讲的话，用瘦猴的话来说，那就显得有些太骚包了。而王正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龙烈血在网吧电脑的一些问题上请教过他，王正斌对这方面的了解远远超过了龙烈血，当王正问的时候，龙烈血也不隐瞒，就把开网吧的事跟他说了。今天下午刚好他和小胖有空，小胖想去看看电脑，王正斌自告奋勇，就和小胖一起去了，虽然王正斌的性格有些内向，但和小胖这样开朗的家伙在一起，不用三天，两人就很熟了，现在已经没有开始时拘束的感觉了。
    小胖和王正斌要去看电脑，龙烈血要去上他的钢琴课，葛明的艺术课选修的是书法课，也安排在今天下午，走了一段，大家也就分开了。
    龙烈血的钢琴课教室在西南联大的凤翔院，从大家分开的那里开始，还要穿过学校里篮球场旁边的一个花园和一条栽满樱花的小路才到。如果不论教学质量的话，西南联大的校园环境绝对可以在全国的高校中名列三甲，更多的时候，学校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公园。刚刚在穿过篮球场旁边的那个花园的时候，那里围了很多人，龙烈血看了一眼，好像是一个什么剧组的在那里拍外景。
    校园里来来往往的男生女生身上都有一股蓬勃的朝气，今天天气也不错，走在校园里，龙烈血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凤翔院其实不是一个院子，而是两幢由回廊相连的“凹”字形的建筑，回廊两边种满了青翠的竹子，那两幢建筑有很明显的复古风格，在那两幢建筑四层楼高的顶部，紫铜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远看去，就如同铺上了一层鱼鳞，建筑物的顶部的檐角向上挑起，在檐角下，还挂着一串串青铜做成的风铃，微风一来，那些风铃就发出悦耳的声音。
    在要到凤翔院那里的时候，背后一个悦耳的声音怯生生的叫了龙烈血一声。
    “龙烈血！”
    这个声音很耳熟，龙烈血回头，赵静瑜俏生生的站在了他的后面。
    今天的赵静瑜很漂亮，她上身穿了一件薄薄的粉红色阔口无袖毛衣，毛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丝绸衬衣，衬衣的领很自然的敞开着，像两片荷叶，荷叶里露出她雪一样颈部，赵静瑜戴了一条细细的项链，在那可爱的心型吊坠下面，是少女坚挺而圆润的胸部，那一道曲线真是动人心魄。赵静瑜的个子本来就高，再加上她裙子下面露出的修长的美腿，一向淡定的龙烈血见到她的时候也觉眼前一亮。
    赵静瑜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
    “你今天也在这里上课吗？”龙烈血微笑着，问了她一句。
    不知道怎么地，龙烈血的这个问题却让赵静瑜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赵静瑜想起了许佳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嗯……我今天来凤翔院上钢琴课，你呢？”她看了龙烈血一眼，然后悄悄的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听到赵静瑜也是来上钢琴课，龙烈血的心无缘无故的紧张了一下，不过随后他又释然了，今年艺术类的钢琴选修课开设了五个班，虽然都是在凤翔院上课，但两人选在一起的机会也只有五分之一。
    “真巧，我今天也是来这里上钢琴课的，你在哪个教室啊？”
    不得不说，龙烈血说的这些话是很没有什么营养的，但和赵静瑜在一起，龙烈血真的不知道应该和她讲什么才好，龙烈血此时心里想的是如果瘦猴在这里的话会和她讲些什么。
    “是吗？真巧。”赵静瑜妩媚的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她的这个动作充满了细腻的女人味，几个路过的男生看到她这个样子脸上都露出了迷醉的神色，一个顽皮的家伙更是对着龙烈血挤了挤眉毛，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那意思分明是说，兄弟，你有福气了，加油啊！龙烈血稍觉有些尴尬，赵静瑜却泰然自若，“我在凤翔院的303钢琴教室上课，你在哪里？”
    凤翔院303钢琴教室？怎么会这么巧呢？还真的是五分之一的机会啊！
    “这个……我也在303钢琴教室上课。”看到来来往往的那些“同学”注视着自己的眼光，龙烈血还是觉得换一个地方说话比较好，“既然我们都在同一个教室上课，那我们……我们边走边说吧！”
    “嗯”，赵静瑜点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就乖乖的走到了龙烈血的左边，赵静瑜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芬芳中带着一点淡淡的甜，有点像玫瑰，但龙烈血可以肯定那绝不是香水的味道，类似的味道龙烈血在任紫薇的身边也闻到过，感觉上，两个人的味道是不同的，但龙烈血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同，好像……任紫薇的要清雅一些，而赵静瑜的要浓郁一点，龙烈血以前曾经问过任紫薇，但没得到什么回答，任紫薇在那时的脸一下就红透了，什么话也没说，龙烈血私下认为那好像是那些小女生诸多秘密中的一个，是不能让男人知道的。
    “谢谢！”赵静瑜来到龙烈血旁边的时候咬着嘴唇，轻轻的说了一句。
    “谢什么啊？”龙烈血一时有些搞不清。
    赵静瑜的脸红了，像天边的朝霞。
    “上次……上次喝醉了酒，谢谢你把我送到宿舍！”
    这次轮到龙烈血的脸发烫了，想到上次“送”赵静瑜回宿舍的情景，赵静瑜的身体给他的前所未有的触觉，龙烈血的心猛的跳了几下。
    “那……那没什么？”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谁也没有再说话，一直等进到凤翔院里面的时候，赵静瑜才又开了口。
    “上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怎么没见你来上钢琴课呢？”
    “上周确实有一点事情，所以耽搁了。”
    “原来是这样。”赵静瑜看了龙烈血一眼，“上周教我们钢琴课的老师让我们自己去书店里买了一本钢琴课的教材，钢琴课先要从乐理讲起，你今天带教材了吗？”
    汗！自己哪里带什么教材了。
    “没有！”
    “那……”赵静瑜看样子有些犹豫，“如果不行，这次上课你就用我的教材吧？”
    “那怎么行！”龙烈血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他那时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一本教材自己用了别人就没有了，自己怎么能干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