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向东还是向西

    吴忻集团的情况很不错，老德弗李希的地位在这个集团中又是上升极快。
    他的心情当然因此很好，特别是今天又碰到了他最喜欢的客人。
    “总之，我们最近干得很不错呢。”总结了一番情报后，老德弗李希骑士这样对来自马耳他岛的使者说。
    这个使者长着一个明亮的光头，正是西班牙语组的贝隆骑士。
    “何止是很不错，德弗李希兄弟，这已经不是一个据点，而是朝气蓬勃的新兴势力了。总团长殿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本来贝隆骑士对于来的黎波里港求救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期望，可是到了这里以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还真有可能为班加西港带去一支救兵。“请一定要去救一救班加西港，奥斯曼人暗杀了美莱迪殿下，失去了上帝陛下的选民，班加西港的兄弟们没有能力继续对抗奥斯曼人了。”
    在暗算美莱迪的那一夜，奥斯曼人就派出的部队对班加西港发起突袭，然而虽然大部分法语组的骑士们都麻痹大意，认为奥斯曼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发起攻击，他们的警惕降低到了极点，不过奥斯曼人的突袭还是失败了。
    渔夫乔尔的老师，年轻的骑士瓦莱塔在美莱迪离开班加西港后，就认定奥斯曼人的攻击迫在眉睫。
    虽然他无法说服美莱迪离开，也无法说服资深骑士们相信他的判断，但是成功地说服了不少年轻的见习，再加上乔尔控制的村卫队，成功地为骑士团主力争取到了时间，最终击破了奥斯曼人的突袭分队，班加西的骑士们总算是避免了被一鼓而下。
    不过他们依然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大军的围攻，拥有海上优势的一千奥斯曼士兵，让班加西地区的医院骑士团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班加西港并没有向更近的的黎波里港求援，而是当然地向马耳他岛求援。
    毕竟那些法语组的骑士们虽然不是很清楚美莱迪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对于她和奥斯曼人勾结对付吴忻还是知道的。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们不认为的黎波里港的情况会比自己好多少，能够坚守已经是不错了，更遑论支援他们。
    可是突尼斯苏丹国的剧烈战事，让马耳他岛紧张到了极点，正在全力以赴地加强防御。
    面对近在咫尺的海雷丁主力大军，伊莱亚当总团长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分出力量去救援次要的班加西港，他也不认为的黎波里港能救得了谁，他甚至认为吴忻八成也已经被抓去伊斯坦布尔了。
    为了维护自己已经不稳定的地位，他就耍了个推脱责任的手段，派了一个西班牙骑士来要求的黎波里港出兵，在他心里已经把那艘小船和那个骑士都当作损耗了。
    “德弗李希兄弟，你难道无法理解， 一旦奥斯曼帝国消灭了班加西港，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的黎波里港了。”贝隆骑士本来已经觉得自己八成是要进行一个没有意义的任务了，当发现的黎波里港确实有一定战斗力时，他实在是喜出望外，不过他也知道吴忻和美莱迪之间的矛盾是很大的。“班加西港和的黎波里港是医院骑士团在黑大陆北部唯二的据点，只有互相支援，才能共存啊。”
    他想要说服吴忻，先共同生存，内部问题，内部解决。
    “摄政殿下的儿子到底在哪里，让来见我，医院骑士团是西班牙和奥地利的屏障，救援班加西符合术士皇族的利益。”贝隆作为一个西班牙人，确实有立场说这个话。“不要告诉我，他不在城里，去巡视了，去开会了之类的。”
    老德弗李希微微失笑，这不就是过去西班牙人拒绝见自己时候的借口吗，他为了能给德语组的见习讨要一点营养剂，吃了多少这种借口？
    不得不说，现在他的感觉真好啊。
    “哼，那些法国佬说不定已经向奥斯曼人投降，就等着我们一到，就把我们卖给奥斯曼人了。”而且吴忻他们也无法信任班加西港内的法语组，老德弗李希随后把美莱迪到底是怎么完蛋的，大致和贝隆说了一下。“而且那位美莱迪殿下自己利欲熏心，自以为能依靠外敌报私仇，才导致自己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还让班加西港也岌岌可危，她要是老老实实呆在班加西，要杀一个上帝陛下的选民，一个镇国级的游荡者，那真是谈何容易。”
    贝隆骑士作为西班牙语组中负责勾兑各组的骑士，立刻领会到了老德弗李希的暗示，他惊讶地长大了嘴：“你说美莱迪殿下……….”
    “我什么都没说。”老德弗李希可不会直接指控一个希瑞克的选民，吴忻集团的实力还做不了这种事。“不过贝隆兄弟你也不要太操心了，现在的黎波里港刚刚击退了好几波奥斯曼人的攻击，这里是地中海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你可以呆在这里，等到局势变化再回马耳他岛不迟。”
    老德弗李希的话击中了贝隆的软肋，他最怕的，就是两手空空地回马耳他岛复命，可能被伊莱亚当总团长当作替罪羊还是其次，他也是有跟脚的，西班牙语组的大佬不会不管他，毕竟这件事他完全没有责任，吴忻和皇帝、摄政之间的关系，让任何一个西班牙人都无法强令他。
    最可怕的，是那段危险的旅途，来的路上他已经是被海盗的踪迹搞得神经过敏了，回去再经历一次那就真是噩梦了。
    “那实在不太好啊，马耳他岛正需要我呢！”可是贝隆骑士当然不能一口答应。
    老德弗李希连忙说道：“怎么会呢，马耳他岛有伊莱亚当总团长和数十名忠勇骑士，近千士兵，那真是固若金汤。反而是的黎波里港，内忧外患，人手稀少，正需要贝隆兄弟这样的优秀骑士来支援呢。”
    “是啊，是啊，德语组和意大利语组的人手太少了，真是让人忧心。”这个时候，艾尔兰神甫也来了，他拉住贝隆就走，“贝隆兄弟，你一直负责西班牙语组的经营问题，你来得正好，来看看我们这里出产的骆驼毛和亚麻，都是好货啊。”
    “现在马耳他岛上和这里根本做不了生意啊…………”
    “哎呀，战争总会有间隙的，我们肯定能击退异教徒，先做好准备，等生意来就能立刻行动，这才是正经事。”
    ……………
    “西博阁下，你们的恩情，我们哈斯夫家族将永远不忘！”
    “这并不是什么，恩情，我的朋友，救你们，也是为了自救，加贝斯城要是完了，的黎波里港也长久不了。”
    贝隆误会了，吴忻确实不在的黎波里港，他留给了萨扎斯坦一个连队看家，带着卡萨诺和凯斯勒首座以及另外两个连队已经重新到达了祖瓦拉。
    在这里，他见到了塞拉菲公主，和哈斯夫家族的使者，也就是穆雷-哈桑的使者。
    这位王叔依然没有自称苏丹，不过他已经得到了大部分残存哈斯夫成员的认可，即使是塞拉菲公主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也希望他能重振哈斯夫家族的力量，毕竟要哈斯夫这颗大树倒了，她的价值也就所剩无几了。
    在她的帮助下，穆雷-哈桑的使者提前预定了和吴忻的会面，他甚至不用去的黎波里港。
    吴忻安排了去建立大理石开采定居点的事情，然后就带着部队顺路，来到了祖瓦拉。
    这个姿态让那个使者感到意外的惊喜，吴忻的这个态度意味着他的主人不必付出太多的代价，就能得到支援了。
    而且吴忻那四百人的部队的军容也让这位使者感到惊讶，他们行军的队列排序严密，几乎人人都有铠甲，大部分是铁片甲，有不少人穿的是全身铁甲！
    所有骑士都分到了钢甲。
    吴忻实际上并不满意，他把自己的老连队拆散开来后，组成了三个新连队，拥有老兵比例最高的那个连队依然在的黎波里港，虽然他已经和各方都有了联系，应该不会有哪个敌人会进攻的黎波里港，不过防卫如果不够严密，那么盟友也会变成敌人。
    不过这支由医院骑士团老兵为基干，大部分是补充得匈牙利移民，极少数黑大陆居民。
    这些黑大陆居民大部分是在前段时间的批斗活动中，表现最疯狂，最苦大仇深的一批人，并且都是毫不虔诚，从来不做“十功”，再作为行刑队处死识字的本地人后，他们不仅得到了一些原属于富户的财产，还得到了一个被吴忻真正接纳的机会。
    当然被他们处死的人中不包括早就被允许居住进的黎波里港内的几个家族。
    他们没有被乱砍乱杀，都是确实有罪的人才会被依法审判后，或者处死或者成为苦工。
    虽然他们当了吴忻的刀，但是在可怕的互相告密中，还是有许多人被挖出了罪行。
    吴忻当然不会保护他们，他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
    吴忻的目标从来就是所有识字的星月居民，他才不关心这些星月富户中，谁是土豪劣绅，谁是善良绅士呢，谁知道自己民族的历史，谁能朗诵自己民族的诗篇，谁就是吴忻的敌人。
    当然这些早就投靠的家族，不会受到迫害，他们得到了公正的审判。
    即使如此，前期分配给这些富户的房屋，还是空出了不少。
    这些城堡内的房屋都被拍卖给了来自欧洲的移民。
    吴忻又得到了几千塔勒，小部分是黄金，大部分是营养剂和施法材料，谁会不喜欢有城墙保护的房子呢。
    这些人的热情为吴忻所用，加深了他的控制力。
    但是吴忻还是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们，虽然他们已经对自己的民族犯下大罪，但是他们的良心也许有朝一日会敲醒他们。
    吴忻小心地不让他们有抱团的机会，教授他们拉丁文，并把他们拆散进了各个小队中，确保每个小队中欧洲移民和老兵的比例都处于绝对优势。
    并且他还组织了可以直接向他报告的士兵委员会们，名义上是给士兵们揭发不发军官的渠道，
    主要目的，还是把士兵间的互相检举同告密区分开来，他不希望告密之风盛行，又不愿意自己眼瞎耳聋，所有就要有这个组织。
    虽然如此，吴忻还是觉得本地居民的比例太高，但是目前的军容已经让这位使者感到印象深刻，他们拥有已经腐烂的突尼斯军中，完全感受不到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当然吴忻的那支五十人的骑兵队就显得大大不如了，大部分由游牧民组成的骑兵队，完全是松松垮垮的样子，作为军官的几位骑士和见习，特别是科尔莫娜见习，一直在抽他们，可是毕竟时间还短，效果不彰。
    在获得了大量移民后，吴忻就把大部分奴隶卖掉换成物资了。
    吴忻不信任奴隶制度，奴隶这种劳动力低效而且危险，有的选择的情况下，他就不愿意用，他宁可多换点重甲。
    大部分情况下，一个奴隶总是值不到一件铁甲的，更不要说如今的情况下。
    更不要说吴忻虽然有了几颗来自犹太商会的支付宝石，也无法及时买到铠甲。
    这些铠甲，大部分是布尔莎的赎身费。
    一个佛罗伦萨银行家，显然也是一个犹太人，可能也是一个隐修士，带来了一百二十具铁甲和二十五具钢甲。
    这些铠甲在欧洲的价值就超过一万塔勒，在形势严峻的地中海南岸，是难以估价的战略物资。
    如此巨大的赎金同时买走了布尔莎和图尔古特，这让吴忻有点奇怪，不过对方的出价让他没有再多话的必要。
    不仅如此，他还向卡曙斯和耶各发誓，不会泄露任何和他们两人被俘有关的情报，吴忻觉得自己不需要担心卡曙斯，但是他还在那本小黑本上签下了名字，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协议达成了，一个违反后，会有严重结果的协议呀，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食言而肥。
    这些铠甲，加上吴忻通过夏洛克采购的铠甲，从本地部落收集的皮甲，让他的连队做到了人人有甲。
    如此价值的铠甲不仅对部队的士气很有帮助，还让他们更信任吴忻，铠甲很多时候，就是生命。
    穆雷-哈桑的部队可没有这样的心气，在那个使者看来，那些士兵甚至于还不如那支最差的骑兵队。
    而且吴忻在队伍里的权威也给他深刻印象，穆雷-哈桑的权威要差得多，很多哈斯夫家族的实力派和支持者只是勉强接受他的领导而已。
    时隔不到半个月，吴忻再次回到了祖瓦拉，这里的情况比他离开时还要糟糕。
    残余的居民不到两千，可是地头蛇和外围的游牧部落正在争夺阿明留下的权力真空。
    “这些暴徒都不是突尼斯苏丹国的臣民，穆雷-哈桑殿下对于西博阁下你剿灭他们，没有任何异议。”当祖瓦拉被阿明占据的时候，还没有被突袭的突尼斯苏丹国就无能为力，现在更不必说了，“在驱逐了海雷丁以后，祖瓦拉和的黎波里港完全可以合并，西博阁下，你可以建立一个自己的埃米尔国！”
    塞拉菲公主有点担心，这个出价实在是不算多，而且还要延期确认，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叔叔至会把加贝斯也许诺给吴忻的。
    “埃米尔国？”吴忻果然有点不满，不顾似乎不是为了地盘，而是对名号中暗示的等级不满。
    那个使者连忙说：“如果你在内部叫公国也不是不可以，无论如何你对突尼斯苏丹国是没有义务的，绝非要你臣服突尼斯，只是一些老牌贵族，对于割让土地给异教徒无法接受，如果能叫埃米尔国，他们的反对也就会小一点。”
    “可是不仅是你们的贵族会因为这个名号产生错觉，我的部下也会怀疑我。”吴忻的态度其实不是很强硬。“你们必须补偿我！”
    “那当然，那当然，穆雷-哈桑殿下将允许你在突尼斯苏丹国南部地区自行招募愿意来祖瓦拉和的黎波里港定居的部落，所有游牧部落，都可以自行选择效忠的黎波里港还是突尼斯。”这个条件也不是很有利，毕竟大部分游牧民没有理由去效忠异教徒，所以使者还有一个小小的补充，他把一件披风递到吴忻的面前。“这件披风曾经属于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卡佩，他曾经在突尼斯被俘，付了数十万塔勒的赎金才得以返回欧洲。”
    这件礼物其实颇费心思，卡佩家族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宿敌。
    吴忻意外地接过缀满了金百合的披风，他把披风递给旁边的奥德-凯斯勒。
    热之首座研究了许久，也无法看出这件宝物的功效，但是上面的花纹、材质和魔力波动是真切无误的。
    他凑到吴忻的耳边对他说道：“绝对是核心级的魔法奇物，法兰西国王穿在身上的东西，就算不考虑历史价值，也至少值五千塔勒。”
    又沉默了一会，吴忻才勉强点头：“好吧，这是法国佬的痛苦，自然是我喜欢的东西。”
    看到双方达成协议，塞拉菲公主大大松了口气，她的母亲还在穆雷-哈桑控制的加贝斯城呢。
    她连忙凑趣。
    “那些该死的暴民，把我的波斯猫都给吓跑了！”塞拉菲公主相当气愤，不过她完全忘了保护她战死的两只狗了，以及吴忻留下来保护她，并且带着她安全逃出祖瓦拉的骑士和见习，她也完全没有感激他们的意思。“我的衣服又全部被烧毁了，切萨雷，你一定要帮我讨回来！”
    她的傲慢和刚刚真是的态度，依然让吴忻厌烦，虽然德弗李希女骑士并不在身边，吴忻依然没有心情给她什么热烈的回应。
    不过为了让她在使者面前显得更有威严，吴忻还是认真地对她说道：“请放心，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