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二．罗马和汉朝

    当王维屹第二次看到妮莉亚的时候，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起码从目前的情况看，妮莉亚的病应该被治愈了，小灵给的特效药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毫无疑问的是，妮莉亚是凯撒最宠爱的女人，自己成功治愈了她的“怪病”，也许凭借着这个有利的机会，能够成功获得凯撒的信任。
    凯撒和妮莉亚一起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王维屹“谦逊”的表达了这只是自己作为一个罗马公民应该尽的义务。
    可是，每一次和妮莉亚四目相对的时候，内心总是为妮莉亚的美貌所惊叹。而且，王维屹总有一种感觉，在妮莉亚的眼睛最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感觉的......
    “说吧，我的朋友，你需要什么样的奖赏。”凯撒慷慨地道：“你需要奥里斯，还是需要显赫的地位？请相信，这两点我都能够满足你。”
    王维屹笑了笑，只怕整个罗马共和国的财富全部加在一起，还没有自己一个人富裕。他在那里想了一下：“尊敬的总督大人，我已经说过，作为一个罗马公民，能够有机会为您办事，那是我无限的荣幸，我根本就不奢望能够有什么赏赐。当然，既然您开口了，我如果拒绝您的好意，那将会被看成无礼的举动。”
    凯撒微笑着听着。
    恩斯特这点绝对没有说错，自己喜欢赐予，那是一种权利的表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太了解自己的心意了。
    他随即听王维屹说道：“您大概也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很遗憾的，我的商队遭到了野蛮人的袭击，一些货物落到了野蛮人的手里。金钱上的损失我可以承受，但身为一个值得骄傲的罗马公民，这样的侮辱是我无法忍受的......”
    凯撒一下便了解了对方的意思：“恩斯特，是的，这样的事情对于罗马公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侮辱，我本来就担负着惩罚野蛮人的任务，现在，我心爱的女人已经好了，我将重新继续这个任务。而作为给予你的奖赏，我将慷慨的允许你杀死前十个俘虏！”
    “太谢谢您了，总督大人，我将会把您的仁德到处传播。”王维屹淡淡笑着。
    他知道凯撒准备动了，而只要他一动，自己就有机会。
    这个时代的人警惕性实在是太低了，只要略微有些表现，就能够成功取得对方的信任，之前，罗马人也无数次的这么对付过自己的敌人。大概凯撒绝对不会想到，有人居然会大胆到潜伏到他的身边......
    “明天第一缕阳光照耀到大地的时候，我就会带领我的大军出动。”凯撒的脸上的那些和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凶狠、残酷、无情：“我会让那些罗马人都知道，侮辱了罗马公民会付出什么样的结果！”
    说完，他吩咐王维屹留在这里，继续为妮莉亚诊治，而他，这位罗马共和国不可一世的前最高执政官，高卢总督，则意气风发的走了出去。
    他要把自己的百夫长们都召集起来，重新开始自己不可阻挡的征程，为自己无数的光荣胜利里再增添上浓重的一笔......
    王维屹其实根本不懂什么医术，在两个侍女的监视下，他妆模作样的给妮莉亚检查了下，然后说道：“恭喜您，夫人，您在几天之内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谢谢你，恩斯特先生。”妮莉亚说到这，忽然问道：“你说你来自哪里？”
    “达尔马提亚行省，夫人。”
    “达尔马提亚行省的人难道都有着你这样奇怪的名字吗？”妮莉亚显得有些好奇：“说真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恩斯特.亚力克森.冯.勃莱姆。”
    “这个世界很大，远远超过了您的想象，夫人。”王维屹不动声色地道：“这个世界也有着许许多多奇怪的名字，我想，也许您将来还会听的更多。”
    “是吗？”妮莉亚想了一下：“强大的罗马共和国正在征服着全世界，难道世界不该以罗马为中心，不该以罗马人的姓氏为荣耀吗？”
    王维屹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女人解释......
    妮莉亚大概是误解了王维屹的沉默，她让两个侍女到外面去等候着，这两个侍女显然非常听妮莉亚的话，乖乖的走了出去。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恩斯特。”妮莉亚非常好奇地道。
    王维屹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是的，在罗马共和国征服和统治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以罗马共和国的一切为荣耀。姓氏、口音、生活方式，但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是如此的......或者更加准确的说，罗马共和国绝对不是世界的中心......它所有拥有的土地，并不是最多的，它并不是最大的国家，也没有拥有最多的人口......”
    这些话在妮莉亚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在所有的罗马人看来，甚至包括他们的敌人也都坚定的认为，没有哪个国家比罗马共和国能够拥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没有哪个城邦能够比罗马共和国更加强大。罗马军团所到之处，能够摧毁一切抵抗他们的力量。
    即便是正在抵抗来自罗马侵略的日耳曼人，也绝不认为自己能够真的战败共和国。
    “那么你告诉我，你见到过哪些所谓比共和国还要强大的城邦吗？”妮莉亚的语气里带着一些讥讽。
    显然，她绝不这么认为，世界上还有比罗马共和国更加大的地方......
    “当然可以，夫人。”王维屹没有计较她的态度：“在很远很远的东方，大概从罗马骑最快的马也要从春天跑到秋天，有一个庞大无比的帝国，她的土地远比罗马共和国拥有的要多，她的人口也比共和国多......”
    “那是野蛮人的国度吗？”妮莉亚半信半疑地问道。
    “不，不是。”王维屹摇了摇头：“那里诞生了许多伟大的文明，那里的人彬彬有礼，他们的文化，丝毫也不逊色于共和国。那里的人讲究礼貌，讲究文明，对于一些犯了错误的人，当地的执政官会用更加温和的方式来对待。残暴的酷刑，在那里是要被严格使用的，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否则你绝对无法看到......”
    “啊，我知道了，大约和利达尔提斯行省一样。”妮莉亚似懂非懂地说道：“在被征服之前，利达尔提斯行省的人也是如此，这样的国度往往没有强大的军队来保护他们，很容易便在敌人的强大军团面前屈服......”
    “您错了，夫人。”王维屹淡淡一笑：“文明发达的国家，并不意味着命运强大的军队，相反，这个国家的军队强大到了让人无法置信的地步。那里的人，一般不主动挑起战争，他们会采取更加克制的办法去寻求和平的解决方式，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畏惧战争......一旦他们感觉到自己和平的诚意受到了侮辱，自己的子民生命和财产受到了威胁，他们会果断的投入庞大的军队，彻底的歼灭扫平他们的敌人，在他们的军队面前，没有幸存者，没有......也正因为如此，在他们的国家里也流传着一句话，‘欺辱我们的人，就算它离得再遥远，我也一定要把仇恨十倍的还给他们’......”
    “欺辱我们的人，就算它离得再遥远，我也一定要把仇恨十倍的还给他们......”妮莉亚嘴里轻声重复着这句话。
    王维屹的话，完全的调度器了她的好奇心，她实在无法想到居然在遥远的东方还有这么一个庞大而可怕的国家存在。
    “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妮莉亚忍不住问道。
    “汉......大汉帝国。”王维屹的眼中流露出了向往。
    “你去过那里吗？”正在这个时候，凯撒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凯撒大步走了进来，而在她的身后，是那两个满脸写满了畏惧的侍女。
    “啊，我亲爱的凯撒，希望你不要责罚她们。”一看到凯撒进来，妮莉亚急忙指着自己的侍女说道：“是我命令她们出去的，因为我想安静的听恩斯特说说他的那些奇怪的所见所闻。”
    “当然，我亲爱的妮莉亚。”
    凯撒朝王维屹看了看，发现他站的离妮莉亚有段距离，这也让他非常满意。
    他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烈的人，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女人更是如此。男人几乎无法见到妮莉亚，除了几次宴会才能够让他们欣赏到妮莉亚的美貌之外。
    他在那里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一想到一个男人还留在妮莉亚这里，心里便觉得不是滋味，因此草草吩咐了下明天的军事行动，便急匆匆的回到了这里。
    当他看到两名原本应该陪伴着妮莉亚的侍女，居然站在外面，顿时让他起了疑心。所以他悄悄的接近，然后严厉的用眼神命令侍女不许说话。
    接着，他在外面悄悄的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欣慰的是，那些容易使他愤怒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恩斯特只是在那向妮莉亚介绍一个神奇的地方。
    而听着听着，凯撒也忍不住对王维屹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总督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礼。”其实王维屹早已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异动，当凯撒进来的时候，他丝毫也不觉得惊奇：“我本来早就该离开这里的，但妮莉亚夫人却想知道一些更加遥远的事情，所以......”
    “恩斯特，我的朋友，不必如此自责。”凯撒并没有太在意：“计算我，也不禁被你的话所吸引。去，拿一些酒来。”
    侍女很快拿来了酒，凯撒兴致勃勃地问道：“来吧，告诉我们一些更加详细的事情吧。恩斯特，东方我也派人去过，最远到达过西里西亚和泰西封，那里是我们认为的传统意义上最遥远的东方，在那里，我们的使者也见到了一些东方的文明和军队，但是从来没有听过你你嘴里的那个，那个......”
    “大汉帝国。”王维屹帮他说了出来。
    “是的，大汉帝国。”凯撒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难道你认为这个帝国真的如此强大吗？还是你真的亲眼见过？”
    “我曾经去过那里。”王维屹微笑着说道：“很小的时候，我便跟随着我的父亲到处流浪，我们去过许多的国家，见识过许多神奇的事情。大汉帝国拥有的土地，是罗马共和国的一倍以上，人口数量，更是共和国无法比拟的......”
    他仔细的向凯撒介绍了一下大汉帝国，这也让凯撒听的非常仔细认真。
    和妮莉亚，以及所有的罗马人一样，他们都认为共和国是最强大的国家，但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恩斯特.勃莱姆的嘴里，居然还存在着一个远远超过共和国的帝国。
    凯撒沉吟着问道：“那么他们的军队呢？”
    “他们的军队让人惊叹。”王维屹丝毫不加掩饰：“他们的冶金术令人自愧不如。武器的种类也十分繁多，从攻城类到野战类划分极为详细。随着车战的消失，适用于马战的武器繁盛起来，从骑兵用的长枪到步兵的弓弩，无不是针对马战产生的。而且出现了用于迟滞敌人的武器。在军事上，这个庞大帝国出现了一批实战军事家，野战是汉军的主要优势。骑兵与弓弩是汉军的主要力量。在军制上，汉朝主要实行征兵制，也存在募兵制与世兵制。汉朝的常备部队并不多。各地都有军队，定期进行操演戍守。汉军在战役前往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动员，虽然要废一些时间，但动员后的规模极大，即使这样汉军的主力部队仍然是常备军和雇佣军......”
    凯撒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他乐意听取一些自己过去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甚至一些对共和国不利的话。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统帅所必须的。
    凯斯忍不住问道：“如果罗马军团和汉军在战场上相遇，你认为谁会取得胜利？”
    “我不知道，这种很难发生的事情我无法做出判断。”王维屹坦诚地道：“但是如果一定要我分析，我想我可以这么说。罗马的冶金术逊于大汉帝国，但罗马部队的个人作战能力要略略的在汉朝之上一些。”
    这话让凯撒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但王维屹随即说道：“罗马军队的武器以沉重著称，这表明罗马士兵的体力要胜于汉朝的农兵。罗马的威力同样在于野战，罗马军团以步兵为军队的基础......罗马的主要武器是剑，远程武器主要是标枪和飞镖。罗马军的主体是普通的公民，政府不必提供武器。而现在雇佣军也正在罗马军队里普及起来，这样就能够使共和国拥有大量的常规部队，在早期，费用可以由战败国来补偿，而到了中后期就成为国家的极大负担......不过物有所值，这样军队的战斗能力比起一般的公民要强许多......如果罗马军与汉军相遇交战后的场面将会是......”
    ......
    两军对垒，面对汉军的弓弩，罗马人会步步逼近与汉军进行肉搏！罗马人的重盾会抵挡住汉军的弩箭，汉军的阵势会受挫......但是，战场上的决定力量，骑兵之间的对决会以汉军获胜而告终，只要汉军的步兵能够抵抗到骑兵胜利的瞬间，汉军将会获得战争的胜利......
    ......
    王维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里却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说道：“将会以罗马军团的失败而结束！”
    妮莉亚大惊失色，恩斯特居然敢说罗马军队最终会失败？她担心凯撒会勃然大怒，悄悄的看了一眼，发现凯撒面上的神情虽然复杂，但却并没有愤怒的存在。
    “你真的认为一旦罗马军团在战场上和汉军相遇，我们会失败吗？”凯撒沉默了许久后问道。
    “就算能够取得一定程度的胜利，但长久的僵持，最后失败的一定是共和国。”王维屹丝毫也不避讳地道：“除了双方军队的作战素质，远征也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无论是罗马远征大汉帝国，还是大汉帝国远征罗马，都会以对方的失败而告终。”
    这一点凯撒并不否认。
    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笑道：“瞧啊，我们都说到哪里去了？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当然，恩斯特，你今天的话让我见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到的世界，我们都认为罗马很大，但其实还有比我们更大的地方存在。谢谢你，我的朋友，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的，总督大人，我衷心期待着您不断的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