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制度优于一切

    . 杨小林一见面就抛出了三个问题，其实中日之间的问题远不止这三个，但是究其核心只有一点，海军。
    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这段时候，一个国家是否强大，衡量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你的海军能不能傲立世界。大英帝国之所以成为日不落的帝国，靠的就是他们那傲视天下的舰队。
    日本现在想成为亚洲的霸主，首先做的就是发展他的海军，而英国人之所以不顾英日同盟的关系要对小日本进行限制，也是因为日本要发展海军。
    杨小林知道，英国想利用中国，让中国和日本之间达到一个微妙的军事平衡。这个目的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都是无法接受的。要知道在发展中最忌讳的就是平衡，特别是两个有矛盾的国家之间，一旦中日双方形成了那种微妙的平衡，双方都没有办法干掉对方的时候，日本和中国就都要看英国人的脸色行事。
    什么时候不用看英国人的脸色？就是有一方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的时候。那个时候弱势的一方就不会再说话了。
    现在日本国内有一种论调，就是坚决不允许中国的海军有挑战日本海军的能力，假如有这个苗头的话，日本方面不惜一战。这个论调得到了日本天皇和所有日本将军们的认同，而对于中国来说，怎么让自己海军发展起来之前避免这一场战争，是最重要的。
    虽然英国方面和美国方面已经向中国保证，如果日本人敢对中国的海军下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中国人一边，可杨小林对绅士们的保证并不相信，就像荷兰在印尼遭到攻击的时候他们袖手旁观一样，他们的保证能靠的住么？
    直上松原稍微思考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小林君，其实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的事情必须要解释清楚，就像西园寺阁下和英法谈判一样，您在南沙一带建立基地，也让我们大日本帝国感觉很不愉快。这些都是我们之间必须说清楚的。”
    杨小林在前面忽然抹动了一下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直上松原：“松原君，现在这里也没有别人，咱们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一点？你们日本想着不让我们发展海军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中国决不让步，我要是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万一哪天打起来了你们今天放几炮明天过来放几炮，我受不了。”
    直上松原一点头：“小林君真的很坦诚，这样说吧，我们日本方面对您也很不放心。得到印尼之后，我们的海上运输线必须要保证绝对安全，这个时候我们对于您存在于南沙和西沙的舰队，心中的担忧是和小林君一样的。”
    杨小林把嘴一咧：“松原君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你们日本方面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小林君，难道您想在这个汽车上面，就把我们的事情谈好么？”
    杨小林的手指摆动了一下：“如果来的是别人，我没有这个把握。但是松原君不一样，我认为我们可以进行最坦诚的交谈，我希望等下车之后，咱们之间只谈友情，不再谈国事了。”
    友情？直上松原的眼睛中忽然闪出一道光芒来，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好像有些痛。杨打鬼给他的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两个字来，当真让他佩服的很。
    脸部的肌肉不经意的抽动了几下，直上松原说道：“好，那我就明说吧。我们日本的意思是，除了英国说的那些你们的战舰不准超过我们七成的条件，还要加上一条，中国不能造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另外，我们希望和你们的造船厂合作经营。”
    杨小林脸上的肌肉一下就僵持住了，过了一会才挤出笑容了：“松原君，是不是有些过了？”
    直上松原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微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要求，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定中国海军无法威胁到我们帝国的利益。”
    “那你们有没有替我想过，我改用什么办法来保证你们不会威胁我的安全？”
    直上松原说道：“小林君，如果中国方面愿意接受的话，我们将把在朝鲜的部队限制在一个师团之间，同时我们向中国保证，大日本帝国的海军舰队，绝不靠近中国海岸。怎么样？”
    杨小林哈哈一笑，这方案听起来是公平的，但是要知道日本在朝鲜现在驻扎多少部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中国的陆军的强悍全世界都看到了，小日本也清楚，只要杨小林愿意，中国部队现在就可以攻打朝鲜。
    也就是说，朝鲜是中国捏在手里要挟日本人的筹码，日本驻军越多，杨小林反而越是喜欢。还有中国海岸线的问题，英法美现在已经做出保证了，虽然杨司令不相信他们，可是日本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他们这个承诺只是顺水推舟。
    “哎呀，松原君这样说实在让我很难办。咱们再商量商量吧，我加两个条件你听听。”
    直上松原说道：“小林君请讲。”
    杨小林想了一会：“我的条件和你们的是对等的，如果你们能接受，我就可以答应你们。听好了，现在在印尼有上万的华人，我要求组建两个华人的国家，位于印尼的北部和西南部，面积么，每个国家最少不能小于我们的海南省。”
    直上松原真的很想骂人！他不知道杨小林是怎么想出来这个条件的。我们大日本皇军辛辛苦苦打下了印尼，你杨打鬼一张嘴就分两个海南省过去？没这么便宜的事吧？
    要是真的答应中国人了，杨打鬼在那两个地方建立两支中国陆军，他还用得着派海军威胁日本运输线么？
    最重要的，直上松原根本不相信杨小林答应的事情能说话算话！
    “小林君不要开玩笑了，哈哈哈。”
    杨小林脸色一变，也笑了：“哈哈。”
    车已经到了家门口，说是要和直上松原在车上谈好，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双方都应该摸到了对方的一点底牌，杨小林在晚上吃过饭之后马上把杨度叫来，商议了一下觉得和日本还是能谈妥的。而直上松原也给东京发去电报，说和中国的接触还算顺利，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达成协议。
    让他们如此有信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在第一天的谈话中，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都刻意的回避了一个双方都没有办法来解决的问题，台湾。
    海军的问题是根本，而台湾的问题则是双方都不愿意退让的一个毒瘤。只要不提台湾，海军是能谈好的。日本方面从来没想过让中国一艘战列舰也没有，这根本不可能，没有战列舰，中国海军吨位就算和日本一样，出来也只有挨揍的份。
    包括杨小林日后有了航母之后，没有战列舰，靠那几艘巡洋舰万一要是被日本舰队逮住了，根本扛不住人家炮击。更重要的是和日本合作建立船厂？这等于是把中国海军的一半放在日本手里了。
    直上松原知道杨打鬼要是点头了，他就不是那个往自己身上打了几枪的土匪了！另外杨小林说在印尼建立两个华人国家，附属于中国，这除非日本人都傻了，不然他们不会答应的。
    差距再大都能慢慢谈，只要不涉及台湾，一切都有商量。
    在中日商谈的过程中，中国的经济恢复的脚步越来越快，同时社会秩序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杨小林这时候给予最多关心的就是中国警察部队的建设。
    这一点让很多人都不理解，甚至杨度都说过他好过次，不明白杨小林为什么把这那么多心思都放在警察队伍的建设上。其实他们都不明白，杨小林建设警察队伍的原因，是因为上辈子对自己队伍的不满。
    不满就是不满，他是警察，可是他也认为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警察队伍存在严重的缺陷，那个时候他改变不了什么，现在他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模式来做了。
    二十一世纪中国警察队伍的缺陷体现在哪里？相信大家都明白，就是对那些坏人的纵容。说具体一点，小偷小摸的抓住就放了，街上碰到碰瓷的也都是劝离，甚至有的还劝被碰的司机给点钱算了。还有，你丢个自行车或者几百块钱什么的，他们根本不理你。
    这说的是实话吧？正是因为警察的这些不作为，让二十一世纪的坏人越来越猖獗。
    在这里，杨片警要替自己队伍喊一声冤枉。所有的警察都想除暴安良，这一点不用怀疑。他们为什么那么做？因为衡量他们是不是一个好警察的人不是人民群众，是一种几乎变态的制度。
    打个比方，你一个基础派出所一年抓了两百个小偷，厉害吧？两百个小偷全部都按照偷盗罪行判刑了，人民群众肯定满意。但是领导就不满意了，你工作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你的辖区一年之内会发生两百多起偷盗案件？你这个所长别当了，当友邻单位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就是这么一个标准！衡量一个派出所的警察好不好，看两点，第一点是你这个辖区的发案率，发案率越低，说明你们工作做的越好。第二看你的破案率，有了案子马上能破，说明你非常有能力。
    有些脑残的地方还对警察要求必须百分百破案率！这直接注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你丢了钱之后，警察同志一般是不给你立案的。立了，他找不回来，他今年就不是百分百！街上看到碰瓷的，他不会按照诈骗去处理，因为他的辖区不能发生诈骗案。
    现在大家都应该明白当年杨片警为什么愿意给老头老太太找狗了吧？他宁愿去找狗他也不去抓小偷，因为你抓多了你影响所长的政绩，你影响大家伙的奖金，你就是整个队伍的害群之马。
    大家也该知道那些冤案为什么发生了吧？说句不好听的，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干嘛冤枉你？原因就在于那个变态的制度，他逼着我要百分百破案。
    杨小林自己建设现在的警察队伍的时候，他首先就抛弃了那什么发案率和破案率，衡量一直警察队伍何不合格的唯一标准，就是当地纳税人满意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