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母女

    他拿着亲子鉴定的报告，开车飞快的驶向霍宅。
    向晚正抱着阳阳在花园的凉亭里看花。
    因为是早晨，气温不算高。
    “儿子，你觉得花儿好不好看？”
    阳阳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不停地挥舞着手臂。
    模样讨喜。
    向晚哈哈地笑：“你呀，长大了可别像爸爸，要像妈妈，你看妈妈多好看，爸爸丑死了，对不对？”
    她的话让阳阳十分开心。
    他更加卖力地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儿子真可爱……”向晚刚将阳阳换了个位置抱着，抬眼就见着霍西爵。
    霍西爵跑得气喘吁吁，到向晚面前就问道：“嫂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母亲还活着？”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文件袋。
    向晚原本是想问问他什么事这么急，听到他这句话，张张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母亲永远是她心中的一个伤痛。
    说什么还活着呢？人不是都已经去了吗？
    难道还会死而复生？
    “开什么玩笑，西爵，我不喜欢听。”
    她的脸色严肃起来。
    母亲永远是她心里最不能够触碰的一块。
    霍西爵知道向晚是误解自己的意思，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如果嫂子的母亲当时只是一时离开，现在回来了，嫂子还会接受她吗？”
    向晚身子有些僵硬。
    小的时候，她是这么想过。
    妈妈是去了别的地方，叫天堂，但自从天堂梦破灭后，她就再也没有设想任何关于这类的事情。
    “嫂子，我在认真的问你。”
    霍西爵有些着急。
    向晚看着他笑起来：“西爵，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帮我找到我妈妈了？”
    见着他点头，她又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会好好地孝顺她，即使她离开了很久，也欺骗了我很久。”
    霍西爵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将文件袋递到她的面前：“嫂子，看吧。”
    向晚狐疑地接过，不利索地将里面的亲子鉴定抽出来，一瞬瞪大眼眸。
    “这是真的？”
    潜意识里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出现在现实，向晚是慌乱的。
    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
    从前她很羡慕有妈妈的孩子，他们会拥有她永远感受不到的幸福。
    可现在的她得到了，高兴是有的，可更多的，是不能够理解。
    她为什么要在当年离开父亲和她？
    她一团乱麻。
    抬眸见着霍西爵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才恍然想到，刚才霍西爵肯定地点了头。
    意思就是说，这是真的。
    她的心思晃动地更厉害。
    有些颤抖的问霍西爵：“你怎么会有这份亲子鉴定？”她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质问，“是你擅自决定的？”
    霍西爵见着她不高兴，自然也不会承认，何况这原本就不是他的意思。
    “这是一个巧合，”他当然也不可能将冯雪娴说出来，拐弯抹角地解释，“雪姨很多年前的一个朋友说你和她很像，所以才冒昧的做了这件事，”他把握不准向晚的心思，舔了下嘴唇，有些干涩地说道，“嫂子，你不会生气吧？”
    向晚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对霍西爵的态度有些过了。
    他和冯雪娴的关系也很不错，可以说是和自己不相上下。
    她看得出霍西爵也对冯雪娴很恭敬。
    如果是她提出什么要求来，他肯定不会拒绝。
    “不会，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她有些无力地摇头，抱歉地看着霍西爵，“刚才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霍西爵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他大概能够明白向晚此刻的心情。
    如果是他，恐怕也不能够忽然接受这件事。
    “嗯嗯，嫂子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
    霍西爵说的无比诚恳。
    他现在也只能祈祷向晚能够好好考虑这件事。听着她之前的话，她好像能够接受冯雪娴，可是现在的表现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他想着，又试探一句：“嫂子，你现在会怎么面对雪姨？”
    “我不知道，”向晚恍然摇头，“我要好好想想。”
    她抱着怀中的阳阳，心一瞬沉重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冯雪娴。
    霍西爵也不逼她，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向晚好好冷静。
    “好，嫂子，我只是想，你想念母亲这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够和她一起生活，一定要慎重。”
    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他。
    向晚点头，抱着阳阳往客厅里走。
    她发呆很久，直到怀里的阳阳哭起来，才恍然回过神。
    凤秋华一进来，就见着哭闹的阳阳。
    她注意到向晚的不正常，走到她身边接过阳阳，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向晚还是有些恍惚，半晌才回过神：“小妈，如果有一天，你以为去世很久的人忽然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想？”
    她问的严肃。
    凤秋华露出诧异，仔细思考一阵才回答：“我当然会去问问啊，问问他为什么离开那么久。”
    她觉得她回答的只是平常人的反应，可却让向晚哭了起来。
    向晚低垂着头，眼泪往下掉着，落进她的掌心，带着温热。
    她还是想不通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冯雪娴。
    激动也有，但埋怨也是同样的。
    “晚晚，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凤秋华刚忙将阳阳递给旁边的佣人，轻轻拍着向晚的背，替她擦着泪水。
    向晚并没有直接告诉凤秋华冯雪娴是她亲生母亲的事情，一直沉默，趴在她的腿上，感受着她的温度。
    她忽然想到冯雪娴是上流社会的人，说不定凤秋华会记得当年的事情。
    “小妈，我问你一件事。”
    “好，你问吧。”
    凤秋华为了不让向晚伤心，赶忙答应道。
    “小妈在二十多前认识雪姨吗？”
    向晚有些紧张地攥紧手。
    凤秋华只以为她这么问是因为冯雪娴做了什么让向晚伤心的事情，她看得出向晚对冯雪娴有着特别的感情。
    “晚晚，是不是小雪她……”
    “不是，”向晚立刻否定，“小妈，如果你知道二十几年前关于雪姨的事，就全部告诉我吧。”
    她这么说，凤秋华也就按照她的意思回答。
    她知道向晚一向倔强。
    “其实啊，那时候小雪的一件事还挺轰动的，只不过这些年过去，我都忘记她的脸，”凤秋华想起如今沉稳的冯雪娴，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小女生的倔强？她的嘴角浮现出惋惜，“要不是这阵子遇见她，我恐怕一点也想不起来。”
    “当年的小雪是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她说着停顿下，“其实这件事的原委我也是听小雪说的，她难得和我说这些，那天她很伤心，喝了不少酒，说自己为了梦想离开她的丈夫，她……”
    说到这里，便被向晚急急打断：“为了梦想？设计珠宝的梦想？”
    “对，”凤秋华点头，叹出一口气，“她的父母提出条件，说要是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就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踏足珠宝这行，她当时思考了很久，即使很爱那个男人，还是决心离开了他，她出了国后，荒废两年的设计被她重新拾起，她也将在h城发生的事情给掩盖。”
    当时凤秋华听到真相的时候不禁唏嘘。
    身份地位的差别，让爱情很难长久到底。
    向晚和霍司辰也是这样。
    不过好在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一起了。
    向晚听完凤秋华的话，脸上出现一抹愤怒。她知道冯雪娴或许有着某种原因，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为了自己的梦想，所以就能够抛弃她和自己的父亲么？
    她自己倒觉得没那么多的委屈，只是替父亲不值。她眼见着自己的父亲受了多少的苦，他一个人，真的是很不容易。
    他甚至怕自己受委屈，也没敢再娶别的女人。
    就那么一个人过着。
    “雪姨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她还有个孩子吧？”
    她冷不丁地开口，声音透着冷意。
    “孩子？”凤秋华愣了下，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有孩子？”没等到她回答，她又径直说道，“应该不会吧，小雪不像是那样抛弃孩子的人啊，你看她那么喜欢你，就能够看出她很喜欢孩子。”
    向晚沉默，眉头越皱越深。
    一下午的时间，她都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手中捏着的是父亲的照片，他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她想起他康健的时候，笑着对她说：“晚晚啊，爸爸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妈妈了，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她和你一样善良，用时又有些倔强。虽然她离开了，我也不会忘记她，她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她觉得父亲当时很幸福。
    现在想来，里面应该是夹杂着苦涩的吧。
    “爸，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还会那么喜欢她吗？”
    她的唇角勾起，“她只是一个自私的人，你连这个都看的不清楚。”
    她呵呵地笑起来，声音有些刺耳。
    霍司辰推门进来的时候便是见到这样癫狂的向晚。
    他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身子：“晚晚，你怎么了？”
    同时，他在心里仔细想了下，觉得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情。
    向晚应该不会受到刺激。
    抓住她手的时候，触碰到照片，他不由分说夺过，在撞见向南的脸时，眸中掠过心疼。
    “晚晚，你是不是想父亲了？没关系，有我在，我会代替他照顾你。”
    霍司辰将向晚紧紧揽在怀中，她的脸抵着他的胸膛。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胸口的湿意。
    向晚哭了。
    霍司辰直觉出了严重的事情。
    “晚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