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与百合

    青山师傅沉吟道，你们的命我能救，虽然有点麻烦不过用假身和大笔供奉可以搞定。人啊，千万别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要了我和小美的照片，出去了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抱回来两个假人，假人的脸粗看起来和我们还真有几分相似。接着，让我们取了一套最喜欢的衣服，包括贴身内衣给假人换上。最后，让我们放了一碗血，他自己也划破指尖，滴了几滴血进去。
    青山师傅摸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向碗里点了几滴油乎乎的粘稠液体。手指搅拌了片刻后，蘸着血液在假人身上写了一堆我们看不懂的符号。
    “只要把这两个假身送过去再送上供奉你们就没事了。”
    我要跟他去，他说我去了绝对就回不来了。他亲自下厨给我们煮了一锅香气扑鼻的鸡汤。
    喝了鸡汤，我这晚睡得格外香甜。我梦到了欧阳和夏天，她们穿着婚纱，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向我招手。
    第二天，艳阳高照，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窗前换快地盘旋，我打开窗户伸出手，他们停到我手指上，凝视我一会儿，展翅向远方飞去……
    “肩膀借我靠一下。”百合坐在我身边，从钱包里翻出一张照片拿给我看们四个活泼靓丽的美少女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抱作一团，开心地笑闹。
    听了百合的遭遇，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夏天、欧阳、小美。她们笑得那么灿烂……
    百合靠在我的肩膀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我很后悔让她陷入噩梦般的回忆中。现在的她不再是倔强强横的武技高手，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脆弱女孩。
    我怜惜地揽住百合的肩膀，帮她将散落在鼻尖的秀发撩到了耳后。
    嘭！我的眼前一黑，直冒金星。
    百合反手一拳擂到我鼻子上，喝道：“胆子长肥了啊，敢吃姑奶奶的豆腐。”
    这一拳把我的鼻血锤了出来。百合自己可能也不好意思，拧了条湿毛巾帮我擦干净鼻血。
    看到百合眉开眼笑的样子，我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我总觉得百合的故事还没说完，还有不少的疑点。心里憋得很不舒服，可又不想破坏百合的心情，只得在心底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百合主动说道：“我很感激青山师傅，本来以为处理那件事情很简单。后来才知道我们惹了个大麻烦。青山师傅帮我解决完以后大病了一场，休息了两个多月才好。他给的供奉是他自己3年的寿命。”
    我咋舌不已，李青山为百合竟然做到了这个份上，难道他喜欢百合？看起来不像啊。不过我也没太多想，李青山做的事情要是连我都能看明白，那他也不是李青山了。
    我忍不住问：“小美还好吗？听你说她好像吓坏了，后来恢复了吗？”
    别说小美只是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孩家，就是大老爷们遇上这事恐怕也要吓出毛病来。如果小美能康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死了，那件事过去半年后她就割脉。”百合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痛。
    故事的后半段比前半段还要残忍。这一切都要从小美失恋说起。小美很爱很爱她的男朋友，即使男友变了心她也想着法要和男友复合。
    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有结果的，她放弃尊严追到男友家里、公司跪求男友回家。男友恼羞成怒，当众抽了她两耳光，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
    不知是谁给小美出了个主意，在农历七月半找到四个女孩用请筷仙的办法就能让她实现心愿。男友不仅会主动回到她身边，而且以后都会一心一意待她，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
    对小美来说，爱情就是她的一切。夏天的到来让她等到了梦寐以求的良机。
    那晚，其他人都许了同样的心愿。只有小美虔诚在心底祈祷男友回头。所谓的“仙人指路”根本就不是什么请筷仙，其实是个很危险的邪术：阴亲通冥。据说用四个女孩子的生命向中阴界献祭，就能得到强大的力量。
    献祭的条件很苛刻，需要在特定时间出生的女孩相互配合才能完成。而且还需要强大的信念，才能找到通向中阴界的道路。
    巧合的是，她们几人的生辰八字刚好吻合阴亲通冥的条件。因为小美的执念，欧阳和夏天稀里糊涂的送了命。
    小美受得惊吓并不严重，摆脱了疯狂的执念，清醒过来的她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她没法面对百合，没办法面对欧阳夏天的家人，最重要的是，她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这其中还有这么曲折复杂的隐情，唏嘘之余，我感慨道：“你们太倒霉了，要是你们之中有人的出生时间不吻合，或者小美没和她男朋友分手，就不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了。”
    倒霉？百合冷笑连连，说，我从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青山师傅也说了，事出必有妖。我后来花了大价钱调查过，夏天本来准备明年再回国，有人拿她一夜情的视频威胁她让她回国。
    小美的男朋友感情一向很好。那个渣男唯一不满的就是小美不够丰满，主动引诱他的小三是e罩杯的人形奶牛。可惜我没有抓到她，不然一定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百合离开后，我悄悄地给李青山打电话，捂着嘴小声说了我们准备去百合徒弟家的事。
    这倒不是我喜欢打小报告，而是百合的遭遇比我经历得还要恐怖，万一再遇到点什么事，我真怕她承受不住。
    电话里传来很嘈杂的声响，隐隐约约还有唱戏的声音，也不知道李青山在忙些什么。李青山等我说完后低声道，没事，你们去看看也好。拿不准的时候联系我就行了。
    你别小看百合了，她这几年自己也学了不少东西，我有时间也指导过她。一般的小问题难不住她。记住我那句话就行了，不要轻信，有时候连你自己的眼睛耳朵都不能相信。我这还有点事，不和你说了啊。
    李青山这么说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一琢磨，去办事没道具也不是个事，一个人跑到庙事一条街买了一大堆桃木剑符纸之类的东西回来。
    等我全副武装出现在百前面前时，她先是瞪着我看了我好一会儿，接着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笑得差不多了，一脱鞋砸过来，说，赶紧把你的戏服脱了，拜托，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要穿道袍我没意见，你穿带耐克商标的道袍不是诚心逗我玩呢嘛。
    我没理会她的嘲讽，背着一大包道具跟百合去了她徒弟家。和小命比起来，形象根本就没所谓，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要靠我这身行头保命呢。
    百合徒弟家看样子也不太宽裕，一大家子七八口人挤在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里。百合路上给我说，她这徒弟命不太好，父母一个有心脏病一个有肾病，基本都失去了劳动能力。上面还有个老奶奶。妹妹还在上高中，正是用钱的时候。
    徒弟两夫妻自己还有个刚一岁的儿子，算起来一个人要养活一大家人，幸好徒弟收入很不错，媳妇也很贤惠，日子过得还算有滋味。
    她徒弟叫王仁，是条三十多岁的汉子，刀削斧凿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坚毅。
    王仁慌忙给我们泡茶，局促地搓着手，赔笑道：“师傅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您和这位道长准备点好茶叶。我们这些粗人，平时也不怎么会喝茶。”
    客厅里还搭着张大床，剩余的空间很有限。百合也不以为意，很随便地坐到床上，一口气喝干王仁泡得茶顺带连我那份也一起喝光。
    我给你找了份兼职，活少钱多，你下周就去报名吧。百合交给王仁一张名片，说，干不好我可饶不了你，我的徒弟每一个孬种。
    王仁收好名片，没说一句客气话。据我观察，他眼神中对百合的崇拜已经达到相当惊人的地步，我甚至觉得，就算百合让他玩命他都会毫不犹疑的执行。
    王仁把情况又介绍了一遍，我注意到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太好说的为难模样。我本想叫他到门外抽根烟单独问他，百合猛地拍了一下床，说：“男人大丈夫有话就说，遮遮掩掩干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有一点隐瞒你妹妹出什么事你自己负责！”
    安排女眷出门买菜后，王仁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个事。原来王月不仅成绩出众，长相更是鹤立鸡群。
    群，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公认的校花。有关她的流言蜚语一直很多，不过谁也没真真当回事。
    前阵子，学校里评选特优生，年纪只有一个名额，获选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学金。王月一路遥遥领先无论是老师打分还是学生投票都领先第二名一大截。
    眼看王月铁定当选的时候，学校论坛爆出一条爆炸性消息。王月和新来的体育老师谈恋爱。早恋这事严格说起来也不能说犯了多大错，
    可是学生和老师谈恋爱性质就不一样了。
    有好事的跟帖者贴出了王月和体育老师搞破鞋的证据。一共八张照片，连起来刚好是一套完整的拥吻动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