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无从下手

    可让我失望的是，美姨从浴室出来以后，穿了一件冬天的睡衣。
    这让我想起了她那身女八路一样的运动服，没有任何区别。
    美姨出来后一面擦头发一面问我，“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笑道，“美姨，去年在那间酒店你也这么问过我，一年了，你怎么洗完澡还这身打扮？不热么？”
    美姨笑了一下，说道，“跟你在一起住，还是注意一下吧。”
    我说道，“不至于吧？咱们又不是……”
    我没有说下去，不过我想，我要表达的意思，美姨应该可以领会。
    美姨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半晌才轻轻的说了句，“还是注意点吧。”
    我感到索然无味，臆想中的那些情节，看起来是没法按我预期的发展了。
    我有些不甘心，她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我便趁她不注意，悄无声息的往那边靠，得寸进尺的，用不易察觉的位移和速度，慢慢的朝她靠过去。
    过了一会儿，美姨大概是察觉了，忽然站了起来。
    我一愣。
    “我去睡了。”美姨说道。
    我大失所望，看来今晚什么也捞不着了。
    美姨走了一半，又忽然站住，回过头来。
    我不禁激动了一下，以为她想通了，可没想到，她回过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说道，“秦政，去年那件事……是美姨不好，我有点太自私了，利用了你，事后其实我也很后悔。你还这么年轻，该拥有更好的爱情和更好的人生。而美姨……早已经失去了所有，对一切都失去的兴趣，所以，秦政，别再想了。”
    我一愣，看着美姨走了进去。
    其实我刚才很想说，如果那只是利用我的话，我心甘情愿被利用。
    可是，面对她那样悲切的低回的情绪，我忽然丧失了勇气。
    去年一别，我以为她真的从过去解脱，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可看起来，她似乎并未真的解脱。
    回到自己的卧室，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绪难平。
    手机响了，我拿过一看，发现是陆雅婷发来的短信：“怎么？你又要习惯性的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么？”
    我一愣，是啊，自从美姨重新到来之后，我确实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主动的联系陆雅婷了。
    “不是，最近有点忙，抱歉。”我回复道。
    “再忙，也抽空回答一下我的那个问题吧？还是……你依然在考虑？”陆雅婷在微信里说道。
    这姑娘总是这么直接坦然，我喜欢她这样坦率的性格，比起大部分女孩对待感情的问题上扭扭捏捏和欲擒故纵来，陆雅婷的坦然直率真的是让我十分欣赏。
    我也想坦率的给她答案，可现在这个处境下的我，又偏偏左右为难，无法给她答案。
    一方面，我对美姨仍存有幻想，可美姨又是那样的态度，而另一方面，对于陆雅婷，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无论是从第六感还是第七感第八感来说，她都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孩。
    “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忙过这段时间好么？”我回复道。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自私，占着茅坑不拉屎。呸！她们当然都不是茅坑，可我心里却有点厌恶自己，就当我是一坨屎吧！
    过了好一会儿，陆雅婷才回复道，“你知道么，你让我有点难过，我第一次真正喜欢一个人，我也不懂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总是感觉等不到答案，是不是这样的感情，会显得廉价？”
    我连忙回复道，“当然不是，千万别这么想，你是个很好的姑娘，要说廉价，也是我，不是你。”
    陆雅婷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好啦，我只是一时感慨，过会儿就没事儿了，没关系，等你忙过了以后再说吧。我已经毕业了，也要工作和忙碌起来了。”
    我又看了一遍陆雅婷的短信，一时间怅然若失，在黑暗中幽然的叹了口气。
    造孽呀！
    接下来的日子里，美姨对我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改观。
    我们下班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看电视，有时候也有说有笑，可她总是刻意的保持着一份客气和距离，永远不越过那个距离。
    就连看电视的时候，偶尔出现亲热的暧昧的场景，她都会主动退避三舍。
    这让我感到深深的无力和失望，我很想改善现在这样的境况，可却根本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另一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那就是，美姨好像不用上班。
    除了买菜以外，她几乎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从未见过她去上班或者去工作。
    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自由职业者，可有一次我趁她不在，去了她的房间，没有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任何工作的工具。
    她靠什么生活？这让我大惑不解。
    而且她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有的时候我半夜起来上厕所，能听到她从房间里传出密集的叹气的声音，有的时候甚至是啜泣的声音。
    我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可她根本不肯对我说，只是推说心情不好。
    我很想帮她，不想她这样阴郁下去，但又无从下手。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破这样滞涩的僵局，发展到最后，我下班了以后，都不想回家去了。累了一整天，我真的不想面对那个阴郁而压抑的气氛。
    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我下班后没有回家，一个人在街上瞎晃荡了很长时间，后来又独自一人去酒吧喝了几杯。
    其实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也可以是一种享受，舞台上弹着吉他的女歌手唱着一首伤感的英文歌，和手里的一杯晶莹剔透的蓝色多瑙河交融起来，能品出一种深刻的孤独来。
    正当我喝的怡然自得的时候，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说道，“帅哥，一个人喝酒啊。”
    我一回头，猛然看到一对庞然大胸正对着我！遮住了我的所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