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鹤息按照主持人陈锦妍的指示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话音刚落下便被陈锦妍笑着调侃了一通。
    我知道，闲云孤鹤的鹤嘛，那儿，不是有个孤云野鹤的鹤？陈锦妍颔首，眉眼间的笑意完全遮不住，诶，鹤息，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两个鹤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闻言，摄影师也适时地将镜头对准了人群中的鹤笙，速度之快，明显是有预谋为之。
    鹤息失笑，料到了会有人拿他们两个鹤说事，静默了片刻后朝鹤笙的方向挑了下眉。
    这一次，鹤息的眼中没有任何警告的意思，端的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妍姐，你看我跟他长得像吗？
    陈锦妍仔细对比了二人，发现确实不像，但为了节目效果，她也要睁眼说瞎话，那可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真的，这两个帅哥要是我弟弟，我肯定天天把你们撸秃！
    陈锦妍幽默的主持风格惹得全场哄堂大笑，鹤息在镜头面前也拿陈锦妍一点办法没有，只是握着话筒笑得无奈，静静地等着陈锦妍笑闹着把场子热完。
    片刻后，陈锦妍这才收敛了调侃的意思正经cue起流程来：好了好了，闲云孤鹤的鹤，你现在排名第四，占据一个出道位，如果成功出道了，你有想好你要在队里担任什么职位吗？
    这个问题前面三位练习生是都被问到了的。
    他们的回答五花八门，有认真分析自身优势的，也有信心没有那么充足且找不到定位的，最优秀的回答要数top.1那位练习生。
    top.1说：担当的职位倒是什么都可以，但除此之外我想做团队里最引人自豪的存在，就是当别人喜欢我的时候，会想到'原来他就是那个组合的成员啊，那这个组合还挺好的耶'。
    也是到了那一刻，鹤息才发现这个和他想法相差无几的练习生就是不久前站在车外替他解围的那个。
    既然有这觉悟和实力，鹤息对他能成为top.1的事情也感到不意外。
    鹤息思忖片刻，也回答了陈锦妍的问题：rap、dance、vocal我都挺喜欢的，成为团队里必不可少的人物才是我的目标。
    陈锦妍夸张道：哇哦目标很长远哦。
    知道对方是故意的，鹤息终于是无可奈何地侧首送了个眼神给陈锦妍，满心无奈，妍姐
    鹤息是属于偏冷的长相，无论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还是那张冷淡的薄唇都给了他一种疏离感，但他敛着眸笑起来的时候又极其惹人心动，好像春日中融化的冰山，让人忍不住嫉妒地猜想到底是谁才会拥有他的温柔。
    面对这种只对着自己温柔的冷酷小狼狗，即使是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陈锦妍也只能甘拜下风，感觉自己要被吸进那双眼睛里。
    陈锦妍忍不住脸红了一阵，赶紧摆手挪开视线，好好好，别这样看我。快选导师合作舞台的歌和导师吧。
    流程终于走到这里，鹤息毫不犹豫地抢走了众rapper的心头所好：我选顾修师兄。
    在排名前四的选手内，除了第一名早有预谋地选走了eternity的小宿师兄，其他二位都争先恐后地投入了twinkle的怀抱，不少人诧异，可也都理解那二人的选择。
    如果两个实力相同但人气却是两个极端的前辈站在面前，有点野心的都会选择人气高的前辈。
    而就在众人都以为鹤息也会紧随其后选择twinkle时，鹤息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时，话筒和镜头也给到了顾修。
    选我？顾修颔首，给个理由。
    在十位导师里，顾修师兄的脾气绝对不算好，可以说到了垫底的程度，就连站在台上的鹤息也能感受到顾修带来的压迫感，心想这个时候要是邹逸真那个顾修迷弟来，邹逸真准被吓得话都说不出几句话。
    鹤息思索片刻，滚了滚喉咙，笃定道：因为师兄你最适合我。
    不是我适合你，是你适合我。
    一片哗然。
    第5章
    在星烨，还没有人能在rap的领域跟顾修这么狂，所以当鹤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调侃得最厉害的是eternity的队友们。
    顾修也来了兴致，好整以暇地看着台上的鹤息，沉声问：有作品吗？
    不多。鹤息这时候倒是谦逊了许多。
    鹤息上辈子空闲的时候就爱自己琢磨作曲写词，也担任过团队专辑的幕后创作，写的歌编的舞虽然算不得成百上千，但也绝对不是能够轻易数清楚的，更别说还有很多已经完全被他废弃的稿子了。
    在出意外前，鹤息的电脑里还存了很多即将完成的半成品还没来得及拿给公司看，那些半成品也全都印在了鹤息脑子里，因此，别说没有作品拿得出手了，鹤息根本不可能会因为没有作品而发愁。
    顾修这下反倒是笑了，又问：全是hiphop？
    鹤息：一半一半。
    毕竟还得给队里的vocal分配资源，怎么可能全是hiphop。
    那来一段吧。顾修也懒得再问了，说完就放下了话筒，当场就让鹤息拿出让他信服的实力来。
    好。鹤息一点不慌。
    鹤息始终坚信，不管是起山脚还是山巅，无论处在什么高度他也照样可以发光发热，他生来就是干这一行的。
    他可是圈内最年轻的创作型选手！
    就算连个简单的beat都没有，他也依旧能靠他那副嗓子和游刃有余的舞台表现力点燃整个录影棚，他一直被人评价面相冷、性子冷，但他热爱音乐的那颗心可是滚烫无比的！
    选秀前期需要韬光养晦？不，他从不吝啬展现实力。
    在开始表演的那一刻，鹤息那身天蓝色的训练服好像变成了最舒适的演出服，他就站在舞台中央，全场目光聚焦于此，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聚光灯。
    但这并不妨碍他发光发亮！
    只可惜，半分钟的时间实在太短，鹤息自觉结束演唱的时候台下的练习生都还在怔愣中没回过神来。
    直到鹤息抬眸定格的那一瞬，全场的练习生这才像被一击命中一般，打了个战栗后，他们的表情已经难掩激动。
    即使只有半分钟，鹤息的表演也依旧能让练习生们产生共情。
    不管是发展voce，或者是rap，练习生们都能深刻地感受到，鹤息写的是音乐，唱的是音乐，为之热血沸腾的还是音乐，就像他们对待自己所热爱的，想为热爱倾注一切的心理。
    好像只要足够热爱，能倾尽一切，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处于别人不能企及的高度。
    碍于导师席上顾修师兄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练习生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拍着同伴的肩膀或者大腿，说这个空降的练习生实在太厉害了。
    有大胆的练习生连声和同伴说着想和鹤息交流感情，更有练习生看向鹤息的眼里在发光。
    对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有实力，足够自信，就算是脾气不好的顾修师兄也能调戏啊！
    思及此，不知是谁突然鼓起勇气爆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太厉害了兄弟，堂而皇之。
    这下有了人开头，场面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厉害厉害厉害！！太有感染力了！
    我也有点想学rap了！
    是酷的啊兄弟！！冲啊！！
    啊停停停！！陈锦妍就快hold不住场，见节目组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后也就任练习生们闹腾了一阵，最后故作责备地瞪了鹤息一眼，笑骂道：你看你，表演就表演，你当你是在开演唱会吗？你师兄只是让你拿出实力，也没让你拿出开演唱会的实力啊！
    鹤息无辜地睨了陈锦妍一眼。
    结果又把陈锦妍这个颜控迷得不知东南西北。
    见状，鹤息只好自己cue流程：顾修师兄？
    我没意见了。顾修的心情好了起来。即使他的表情依旧跟鹤息表演前没有太大变化，但眼神里也明显有了一丝兴奋的光。
    鹤息看着顾修，知道顾修这是有点开心的意思了。
    进了顾修的rap组后，鹤息又在剩下的七首歌中选了一首比较感兴趣的hiphop，名叫《凛冬》。
    《凛冬》这首歌比鹤息的年纪还要大了，算是非常经典的一首hiphop神作，创作于亚洲hiphop之父，是无数小白的启蒙曲，也因为很难翻唱，又成了无数小白的脱坑作。
    原因与他，《凛冬》是一首非常考验嘴上功夫的hiphop歌曲，嘴皮子玩不溜的人唱的话很容易造成嘴巴打架的现象，翻唱它需要的嘴速要求实在太高了。
    鹤息对这首歌有所耳闻。
    其实《凛冬》这首歌说难也真的没有那么多技巧性的东西需要完成，但正因为他以快成名，这首歌被节目组放在角落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正眼瞧它。
    但偏偏鹤息就喜欢有挑战力的东西，这也是他会选择和顾修合作的原因。
    因为在顾修落座的时候，鹤息很清楚地看见了顾修冲着《凛冬》扬起了好看的眉。
    鹤息作为第一个选择顾修的练习生，《凛冬》这首歌也算是和顾修绑定，接下来选择顾修的练习生都会无条件地成为《凛冬》的表演者。
    怕练习生们望而却步，在下台前，鹤息还难得地为《凛冬》组拉了票。
    鹤息淡漠的神情呈无所畏惧的姿态，未表演时凉薄的嗓音中带着一丝鼓励，来啊，选《凛冬》，挑战自我。
    台下，有人害怕地摇头，也有人开始心动。
    兴许是鹤息的实力让练习生们信服，鹤息这句完全不能算是拉票的拉票竟然有了效果，到最后，本该是无人之地的五人组《凛冬》竟然是第一个满员的。
    我选《凛冬》，既然来参加《后起之秀星》了，那我也该挑战自我才对。
    《凛冬》才是rapper的初心！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一句无误地唱完整首《凛冬》。
    此番情景让鹤息很是满意。
    当然，如果最后一个入组的人不是鹤笙的话，鹤息会更满意。
    鹤笙，vcr排名二十九。顾修看着手里的资料，你也是为了挑战初心《凛冬》？
    不。鹤笙直言，我是为了顾修师兄。
    顾修嗤笑：哟，又为了我？
    对。鹤笙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练习时常不到一星期，以前也完全没有当练习生出道的经验，但公司里教我的老师说我是可塑之才，说我跟当初他教的师兄你一样，所以我想知道师兄你的极点在哪里，而我的极点又在哪里。
    绝对、绝对不是为了鹤息那句因为师兄你最适合我而在赌气，根本没有不服气：)。
    鹤笙是个从小做什么学什么都天赋极高的人，因为家庭条件好，他小时候还练过几天钢琴，虽然很快就没了兴趣让百万钢琴搁置在钢琴房里生灰，但也没人能否认当年教他的钢琴老师说他的音乐天赋是可遇不可求的。
    既然跟踪鹤息的时候误打误撞和星烨签了卖身契，习惯什么都要做好的鹤笙在这短短几天时间内还是有在努力练习的，他不服输的高傲性子和常年养成的骄傲在告诫他不准低人一等，别人做得到的，他也能做到。
    同理，鹤息能做到的，他鹤笙也一定要做到。
    你们俩兄弟还真有点意思。顾修泼了盆冷水，既然你说老师说你和我一样，那你有没有想过，这话其实是老师为了让你第一次上节目有点信心而在安慰你这个小白练习生？
    有。鹤笙很有自知之明。
    紧接着，鹤笙沉静片刻，仿佛在沉淀着他那颗不停躁动的嚣张的内心，又好像在斟酌着要怎么回答顾修这个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苛刻的问题。
    斟酌到了最后，鹤笙只剩了一句我会努力，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的回答。
    也是到了今天，一向狂妄的鹤笙这才发现了他和鹤息的差距在哪里。
    同样是空降，为什么鹤息就能在第四，他却只能停在二十九？同样是一个公司的练习生，为什么鹤息能让练习生们心服口服，他却只能被练习生们称为长得还算好看的花瓶？最气人的是鹤息就连投胎都比他会投，分明比他晚出生，辈分却大了一轮！
    师兄，我会证明自己。鹤笙呼出一口气，再抬眸时，他眼里开始闪着璀璨的光芒，是少年人从不向任何人服输的决心，也是属于鹤家人的，绝无仅有的高傲。
    见状，顾修蹙眉，还是选择了相信的鹤笙，行，按照惯例，先向我们、至少向我展现你的实力，ok？
    鹤笙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
    经过了几天的专业训练，鹤笙也确实学到了不少，他的练习时间虽短，但胜在是个天赋型选手，也从来不是个会怯场的人，这会儿当着这么多练习生和师兄前辈的面，他也只是快速在脑中的曲库里搜索了一首最拿手的hiphop歌曲。
    虽然很多细节处理不到位，但他全程没有唱错过一个词，在这一点，他已经比前面很多因为紧张而唱错词或唱到一半卡壳的练习生好太多了。
    不仅如此，鹤笙全程都唱得很顺，还起了范儿，有模有样的。再加上他的性感低音炮，一曲过后，竟然也让很多练习生给他打起了call。
    可以啊，鹤笙弟弟。陈锦妍率先给予鼓励，低音炮好性感哦，姐姐耳朵都要怀孕啦。
    只练了几天，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厉害了。导师席的江宿垣也在为鹤笙说话，你想想我，我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他这么厉害！
    顾修嫌弃地瞥了江宿垣一眼，还是把鹤笙收入了囊中。
    到了现在，不仅是节目组，就连顾修也开始期待，这一对性格截然不同的鹤在一组时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第6章
    第一次录制结束的时候已经在下午三点去了。
    好在节目组有在食堂准备免费中饭，便利店也有可以垫肚子的饭团和三明治供人挑选，大多练习生已经饿得团团转，刚解散就遛没了影。
    酷暑下在室外多呆一刻都是不舒服的，鹤息嫌挤食堂热，也懒得再回宿舍，便径直去便利店买了饭团和水带去了练习室。
    鹤息本以为他来得已经算早，但到达练习室大楼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有几个别组的练习生在开始做热身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