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但工作人员终究是外行人，鹤笙的表现对鹤息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见鹤笙已经开始了第二遍演唱，鹤息从兜里将那封匿名战书摸了出来，又仔细团巴团巴，最后在鹤笙唱到牛角尖处时对准鹤笙的背部用力扔了过去。
    鹤笙身子一顿，声音立刻沉了一度。
    也正因如此，鹤笙总算唱到了点子上。
    鹤息满足地点头，正要听听鹤笙后面还有什么毛病时，鹤笙后来的演唱却全部卡住了。
    极快的伴奏还在继续播放，鹤笙差点没追上，好不容易追上了也只能磕磕绊绊地唱下去。
    鹤笙越唱脸色就越黑，最后索性不管了，话筒一扔就捡起纸团气冲冲地踱步到鹤息身边轻轻揣了鹤息一脚，手里的纸团也扔在了鹤息身上。
    你就不能让我再好好唱完一次？鹤笙越想越气。
    他好不容易找到点感觉的！
    鹤息捡起纸团，满脸无辜地抬头，这才知道任何一点外来因素都能干扰到鹤笙。
    惹不起，惹不起。
    鹤息正要解释，还没开口就看见鹤笙拳头已经捏紧了，要不是还有镜头在，这家伙估计得立刻招呼上来。
    小没良心的。
    要不你先冷静一下？鹤息当然不可能在这里跟鹤笙动手，思量着又给鹤笙腾了个位置出来，找到刚刚那个感觉，你其实是可以立马接上的。
    我知道。鹤笙烦躁地一屁股坐在鹤息身边。
    他当然懂鹤息那一下是在帮他找感觉，但问题是他稳不住。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鹤息的一切行动都会影响到他，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鹤笙怒气冲冲：我要是能接上，我还犯得着这么气吗？
    鹤息：
    搞半天这小孩是在气自己啊？
    鹤息无语凝噎，随手拍了拍鹤笙炸了一头顶的脑袋毛。
    你撸狗呢？鹤笙拽住鹤息的手腕，气得不行，捉住了就不放手。
    鹤息挣扎了两下，见鹤笙的力气实在是大，他再挣扎只会更疼，便又懒得动了，只是又将纸团往练习室中央扔了过去，颔首示意，声音很轻，去。
    鹤笙：
    鹤笙看懂了。
    这是让他去把东西捡回来。
    鹤息是故意的。
    你真当我是狗啊？这委屈鹤笙受不了，登时就骂骂咧咧地把鹤息推到一边自己骑了上去，势必要给鹤息一个好看，你认命吧，咱俩从小打到大，你就没打赢过我，这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饶了你，除非你给我开小灶。
    鹤息懒得反抗，懒懒散散地躺在练习室冰凉的地上，没听清，开什么？
    你教我，直到上台之前。鹤笙从来没朝鹤息低过头弯过腰，这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朝鹤息求助，林夏桑已经没什么能帮我的了，顾修师兄工作忙，又经常不在
    这下鹤息懂了。
    这是要他做鹤笙的第三导师？
    你先松开我。鹤息动了动手腕。
    你先答应。鹤笙握得更紧。
    鹤息气笑了：你这是求我的态度？
    鹤笙不讲道理：我没求你，是在跟你讲条件。
    鹤笙：
    这死小孩儿。
    鹤笙从小就暴躁，在学校就经常打架，战斗力有多强鹤息心里是门清的。
    其实鹤息也不是说怕跟鹤笙动手，只是知道他俩真动起手来肯定是两败俱伤，鹤息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在镜头底下随意动手。
    思忖片刻后，鹤息答应了鹤笙的请求，心想毕竟是侄子，又是队友，他经常给钟寒凝和宋听安开小灶，多来一个鹤笙也一样。
    那就晚餐过后那段休息时间？鹤笙脸色渐好，总算放过了鹤息。
    晚上？鹤息想起莫栩宸，可能不行。
    鹤笙立刻蹙眉：为什么？
    鹤息：我答应了一个小朋友。
    话音刚落，鹤笙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鹤息：
    不至于，真不至于。
    第13章
    鹤息十分清楚鹤笙是个什么样脾气的人，深知这会儿要是换做其他人来，鹤笙也会因此不高兴。
    毕竟大少爷鹤笙从小就以自我为中心，脾气暴躁又特别小气，一点不顺心的事都能气很久，就得让人哄着，特适合当个土皇帝。
    鹤息看了看冷着脸收拾东西的鹤笙，又看了看站在练习室门外一脸期待地注视着他的莫栩宸，思忖片刻后还是选择跟莫栩宸走了。
    毕竟他也没时间跟鹤笙耗，比起让他花时间去哄一个小气鬼，他更想花时间去吃一顿饱的。
    一路上，莫栩宸肉眼可见的开心着，跟个小粉丝似的紧紧跟在鹤息身后，直到撞上鹤息的背时才回过神来哎哟一声。
    莫栩宸揉揉鼻尖，可怜兮兮地抬头看鹤息，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鹤息欺负了他。
    你想和我说什么？鹤息淡淡地挪开视线。
    这里没有摄像头，他俩谈什么都可以。
    没什么莫栩宸突然害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就是我觉得你唱rap特别帅，我很喜欢你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唱rap的样子！我想和你做朋友，然后一起出道！
    鹤息：
    见鹤息半晌没回话，莫栩宸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偷偷瞧鹤息，我休息的时候看过你排练，真的好帅好好听呀鹤息哥，我是认真的，我是你的粉丝。
    看这模样，莫栩宸是认真的。
    鹤息痛苦地捏捏眉心。
    他以为星烨的练习生都是有傲气的，比如第六名扬言要打倒他的那位，也比如手脚不干净的第二、三名的那两位。
    但现在莫栩宸突然跑上前来跟他说了一通我是你粉丝的话，这不是狠狠打了他脸吗？更何况莫栩宸还处在高位，努努力就能进出道位，人气肯定是拔尖的，没必要跟他立什么鹤息小迷弟的人设来吸粉。
    问题是莫栩宸图什么？
    鹤息一时半会儿想不通。
    鹤息哥，我会给你应援的。莫栩宸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无限的期盼，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能在一组，可以吗？
    这时，越来越多练习生的目光投入到了他们身上，鹤息被这么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只感觉他好像也没法说不可以了。
    有机会就合作吧。鹤息点头应了。
    得了鹤息的准，莫栩宸总算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莫栩宸年龄不大，性格也不错，笑起来还有一个可爱的梨窝，因此很惹人喜欢。
    这会儿让周遭的练习生们见了，众人也忍不住笑着调侃起来：莫栩宸，你给鹤息告白成功了？
    莫栩宸乐不可支，重重点头：嗯！
    鹤息：
    对了鹤息哥，我听说你收到邓亦云的挑战书了？莫栩宸兀自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正事，需要我帮忙吗？
    鹤息思索片刻，经莫栩宸提醒才想起邓亦云就是苏凌钰说的那位排名第六的练习生。
    面对莫栩宸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鹤息挺不解，你帮我什么忙？帮我去和邓亦云solo吗？
    solo也可以的，他solo不过我！莫栩宸连忙点头，末了又仔细想了想，嗯他是跳舞的，我也是跳舞的，你是唱rap的，如果他不许我替你的话，我可以教你跳舞！
    说完，莫栩宸怕鹤息不信他的实力，又开始卖力推销自己：我三岁就开始学跳舞，已经坚持十三年了，拉丁芭蕾民族舞都可以，poping、log、electric这些也可以，实力应该还行，虽然比不过傅星野，但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看得出来莫栩宸是有多想帮鹤息解决这个麻烦了。
    会的还挺多。鹤息由衷的表示赞赏，有机会可以比试比试。
    啊？莫栩宸呆呆的，不可置信地心想鹤息不是rapper吗？
    见鹤息已经结束话题去打餐了，莫栩宸到底也没敢问鹤息是要跟他比舞蹈还是rap，只能怂兮兮的给鹤息刷卡去了。
    晚饭过后，莫栩宸给鹤息告白成功的话题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以至于莫栩宸跟着鹤息到教室的时候，钟寒凝还站在练习室门口跟个迎宾小姐似的和莫栩宸说了一声欢迎光临，给莫栩宸吓得一迷糊。
    搞什么呢？鹤息皱眉，把钟寒凝赶进练习室后才挥挥手让莫栩宸回去。
    啊？莫栩宸扁嘴，还不太乐意走，我不可以看你们排练吗？以往都是偷偷看，今天我想正大光明的，而且晚上是自由时间。
    不是？莫栩宸，明天就彩排了，快上台了，你还不抓紧时间练习？林夏桑也不乐意让莫栩宸在这儿当个死盯着鹤息的观众。
    莫栩宸不怕林夏桑，有模有样地说：我刚吃完晚餐，不适合跳舞，可以选择待在这儿发会儿呆。
    赶快回去了，小心我抽你。林夏桑跟莫栩宸还算熟，以前也经常照顾莫栩宸，因此说话也不客气，告白成功了又怎么样？你又不是鹤息的跟屁虫，赶紧回去。
    莫栩宸被凶了一阵，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鹤息。
    鹤息无比淡定地无视了莫栩宸，踱步过去开了音响。
    音响刚出了声，坐在旁边的鹤笙又给他把音响关了。
    鹤息一怔，在低头对上鹤息的视线时，眼底专属于鹤笙的那副挑衅的眉眼简直欠揍得很，就差写上来打我呀四个大字了。
    鹤息懒得跟鹤笙计较，只是无奈道：幼不幼稚？
    鹤笙冷冷地瞥了莫栩宸一眼，心里不太服气。
    就是这个小屁孩让鹤息拒绝他？
    鹤笙大少爷脾气也上来了。
    哪儿有你对象幼稚。鹤笙想起刚刚听到的传言，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什么对象，听风就是雨？鹤息一巴掌把鹤笙捂着音响开关的手打开，什么狗脾气？
    鹤笙见手背上见了红，咬着牙气冲冲地走了，整个人都暴躁得不行。
    宋听安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来劝架，又说莫栩宸想看就看，让大家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会儿就开始正式排练了。
    由于顾修不在，鹤息暂时替着顾修的part，跟鹤笙有一段对唱，算是整首歌的一个小高潮。
    参加比赛的练习生们这段时间都有一个困扰，就是跟导师合作的时候怕被导师实力吊打，到时候别说蹭前辈师兄的热度了，说不定一个照妖镜就把什么妖魔鬼怪都照出来了。
    莫栩宸也是他们组的c位，跟导师有一小段solo舞，因此很能理解这种紧张的心情，但现在他看着正和鹤息对拼的鹤笙，总觉得鹤笙没在鹤息的强势压制下丢了气场实在太厉害了。
    一曲完毕，莫栩宸除了吹彩虹屁外都不会正经说话了。
    太牛了吧。莫栩宸坐在地上傻乎乎地鼓掌，鹤息哥，你一个人替两人也太厉害了，而且这首歌又这么快，你都不会喘不上气吗？我光是听着都感觉要窒息了，真不亏是气场两米八的选手啊还有鹤笙，你也好厉害啊，你们都好厉害！
    闻言，鹤笙微怔，没想到他也被夸了。
    是吗？鹤笙反问，高傲地昂首挺胸，甚至还挑衅地朝鹤息挑了下眉，但没得到鹤息的回应。
    嗯嗯嗯！莫栩宸狂点头。
    鹤笙开心了，也不计前嫌了。
    鹤息无语一阵，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开始了第二遍排练，队友们也都没有抱怨，更是越来越默契，都马不停蹄的再次进入了角色中。
    莫栩宸激动地又看了两遍，见时间到了也赶紧自觉地跑回去练舞了。
    这晚，《凛冬》组的练习室到了凌晨两点时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鹤息仰躺在地上，被宋听安喂了一片润喉糖。
    谢谢。鹤息小声道了谢，嗓子又哑又痒。
    因为要兼顾着顾修的part，他的用嗓程度是所有队员的两倍，这晚他着实是被折腾够了的。
    你嗓子还行吗？林夏桑坐到鹤息身旁，难得流露出关心的神色。但他嘴巴笨，也说不出什么关心的话来，到了最后也只是皱着眉不悦地责备了一番，倒是有几分关心则乱的意思，都说了把顾修师兄的part空着也是一样的，咱们能接上的。
    哎呀，鹤息也是为了效果更好。宋听安连忙打圆场，又给鹤息递了瓶矿泉水，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这下，林夏桑也只是睨了坐在另一边的鹤笙一眼，不再多嘴了。
    说是为了效果更好，其实更多时候是为了以防万一，想在鹤笙跟不上的时候帮鹤笙抬一下音才对吧？
    你明天彩排嗓子可以吗？林夏桑有些担忧。
    鹤息闭着眼做了个ok的手势。
    都别胡思乱想了。宋听安拍拍林夏桑的肩，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天就是彩排了，到时候所有练习生和导师都会在，是第一次验收成果的日子。
    是骡子是马，都在那一刻见真章了。
    第14章
    翌日早晨，鹤息在一片紧张的哀嚎声中醒来。
    鹤息看了眼时间，五点过一点，天还没怎么亮，着实是早。
    星烨的练习生都是些刻苦的人，一周的紧张练习早打破了他们的生物钟，通宵熬夜是常有的事，换做平常，这个点的走廊上不可能灯火通明。
    但可能是第一次彩排，练习生们紧张使然，这会儿的走廊竟然已经人来人往起来，就连走廊灯也开得通亮，早起的和睡不着的练习生们在走廊里趿拉着拖鞋，嘈杂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