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想在哪一天收到礼物?”

    （想看搞事业，这章有一部分）
    ——“你想在哪一天收到礼物，生日、情人节、父亲节？只能选一天，”她看着他问。
    ——“父亲节”
    渐至年底，这个城市，地铁终于不挤了，路上不塞车了。据说，春节那几天，能看到中心区从没畅顺过的大道一马平川、空空荡荡的景致，与老家越到年关越热闹截然不同。
    好在谢辉、姚树不时总在小群里发些专业时讯、学习重点、耍帅照片，谢梓经常和王芊叽喳小城的八卦，王芊不致于假期太无聊。
    另，王芊发现她爸开始在朋友圈晒些工作动态了，比如【和老师傅们下棋】、【十五米高大机器调试成功】、【午休和实习生来一波，盖了叁个帽】
    配图相素依然极差，但构图满有意思，她喜欢其中一张：单手抓篮球，因用力，手盘、小臂肌肉微鼓，性感、充满力量，那是经常在她花唇间撩弄的右手。
    她爸的工作应该渐入佳境了，他偶尔下班途中和紫色女人的聊天中，也印证了这点。
    不过，他回家依然什么也没说。
    王初转正后，在和各部门头头恳谈中，渐渐发力了，充份展现具备专业、业务支持的管理逻辑能力。
    与运营经理方英平管理出身不同，具对口技术专业背景的他完全从业务切入、支撑运营管理思路，在几个核心业务中高层里，慢慢破了冰，到了年底运营管控会上，他真的卷了经理方英平一把。
    他给方英平做了几版汇报稿，都被毙了、被训得狗血淋头；
    方英平自己做了一版，PPT一页一页满满的字、都是组织管控、节点考核等大词，在台上念得欢。
    平时素喜大放厥词、傲受各方侧目，这回挨了现世报，主管装配条线的生产总监先发了难，问他今年上游环节拖延导致下游部门被扣罚的个案有多少？管控与考核的对应方案是？
    这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方英平记得管理软件统计报表里有，王初有一版汇报稿表格数据、图文并茂分析了这个问题，他在台上看向王初。
    王初把U盘拿上去，但面对页面上一个圆饼图、标着英文缩写的塑机图，方英平讲不了，这一版被他毙了后，王初把演讲备注也删了……
    总助说：“这PPT漂亮，你做的？从头拉一遍。”
    那确实是个教科书、发布会级的PPT文档，文字简单扼要，辅以数据、表格、从营销广告动画上分帧来的解说图。
    那天，那个稳健又意气风发的王初同学似回来了，他以一台公司现行工期最长的大塑机为例，脱稿讲解工序节点、上下游咬合及一整套全流程管控、考核方案……
    老老板和二代老板、人力总交头接耳，不是不明白方英平不适合，一直寻猎专业出身的运管，但适配的多向往更能发挥全流程管控职能的大平台……
    几个高管对这个没一句空话纯围绕业务展开的方案基本首肯。分厂质检副总监突然喊了句：不会真是王初学长吧？不对啊，OA上新员工介绍学历本科？我高分子材料2班宋振。
    宋振研一时王初研叁。
    王初抬起手食指放到唇上作嘘状。
    学弟已是负责部门全面工作的副总监，他作为主管在为经理补位箍煲，挺想当场挖个洞的。
    尾牙前，人力总找王初作阶段恳谈，明年公司组织架构变革，运营部归总经室直管，他向总助汇报工作，开年拿出方案细则……
    “你也可以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比如团队人员配备……”人力总绽出亲和职业笑容。
    “工资，职位。”他淡淡的说。
    ——————
    虽然王芊负气说【吃面】，除夕那天，王初还是买了几个溏心大鲍鱼、半斤大虾，煮在汤面里，捞起来迭在大鸡腿、煎蛋边。
    王芊努着嘴看着。
    他夹起溏心大鲍鱼，咬了一口，吻向她，舌头把鲍鱼肉肉推向她嘴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乖，别闹！”
    她心里憋屈、郁懑翻滚，【别闹】？心结、纠结、欲求不满，都是闹？
    你希望我乖一点？再乖一点，是吧？当初，你就可以不必回来，可那时的我充满恐慌与焦虑！你知道？
    再乖一点，不会搞得你没法回去过年？回去当乖乖孙女？可我不！我厌恨他们！正如他们厌恨我。
    再乖一点，你就不必陪我来这读书？可以结婚，生小孩，不必每一次温存后，关在洗手间里撸管，在阳台上抽烟，那些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她还是把那碗面吃光光了，太好吃了，鲜得掉眉毛，不吃白不吃，哼！
    午夜跨年时，他拿出个CK装饰女表，深湖蓝的表带，藏蓝的表盘，非常衬白皙的肤色，C家的经典款：只有两根表针、没有刻度。
    她喜欢这款式：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们俩、没有其它？
    “新的一年，一头王小芊创造属于你自己的刻度和轨迹。”他浅笑的说，帅得能杀人。
    她皱起眉头，这世上充满自作多情，和完全不同频的贴近？
    “我没有准备礼物诶。”她说。其实有，只是她想在过几天的情人节送。
    “你不用。”他揉揉她柔软的头发，你本身就是礼物。
    “你想在哪一天收到礼物，生日、情人节、父亲节？只能选一天，”她看着他问。
    他微微垂眸蹙眉，良久缓缓抬眼看她，“父亲节。”——更长大些、更成熟的你，如果有幡然悔悟禁忌违常的那天，对你我间情欲消退、情爱变淡的那天，希望你还能把我当父亲看待……
    “不用礼物，每年父亲节，一条祝福短信或一张贺卡就行。”他轻抚她白皙滑嫩的脸，这是你我最初的身份、最根本的血脉联结，虽然我一直做得不够好……
    “哦。”她淡淡的答。
    他没能等到她肯定的回答。
    那晚他们窝靠着床头，看他最喜欢看的那部《情书》守岁。
    博子在雪地里一遍遍喊：
    你好吗？
    我很好！
    在他怀里的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动容！她翻遍很多影评，有说博子在那一刻得到新生、有说是放下，他看到的是什么？
    问不出来的。她疲累睡去。
    他亲她的额头：“新年万事如意，宝贝女儿。”
    ——————————
    大过年的谢梓吸着鼻子跟王芊哭诉：你知道吗、小芊儿，我哥、我哥他、他居然……
    【一头王小芊】：你哥怎么了？
    【一头谢小梓】：他、他壁咚我……
    呃？王芊想发个捧腹大笑的表情包，看着谢梓一行又一行哭脸刷屏，忍得内伤。
    【一头王小芊】：你是不是又说他长痘了？
    不是，说他什么也不能壁咚她啊，谢梓发出四十米长刀，准备砍王芊：重点是说痘痘的事么？
    【一头王小芊】：问题是他现在不长痘了啊，连痘印也没有。
    【一头谢小梓】：问题是他初中、高中时长啊，高中脸抽长些后，长痘痘好傻，好不好。不是，王小芊！重点是壁咚！
    ——不对，问题是，她心里也咚咚咚，这狗屁谢辉，把一身烫轰轰、一脸热息扑在她身上后，就沉着脸出去了。
    【一头王小芊】：你、壁咚回去不就得了！
    谢梓：……
    好像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