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窍

    “真的是第一次，以前没见过没学过，就前几天我家迁坟时请了几个道士先生做法事，他们有画过符。”
    徐易扬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刚才看道长画符的时候看得很清楚，感觉要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顿断笔，所以画的时候仔细想好了才动笔，就是一画的时候，那笔不知道怎么就忽然重了起来，好像有十几斤的份量一样，然后又忽然感觉……感觉好像跟大地自然有了某种联系，我看到……看到地下和空中到处都冒出一些绿色的小光点来，光点钻进我的身体里，又从手上钻进笔中，又从笔中注入到画出来的符字中。”
    玄诚子张口结舌一阵，忽然又揪着自己的胡须扯，脸上肌肉扭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徐易扬吓了一跳，瞧着古怪的玄诚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发母猪疯了？
    “别怕别怕，你别怕，我没事。”
    玄诚子似乎知道徐易扬害怕的心思，一边安慰他，一边伸手抚弄着脸上肌肉，把表情镇定下来，露出了笑脸，笑呵呵的说：“别担心，我这是高兴的……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来，来，跟我来！”
    原来他这是高兴的意思啊，又听他说“徒弟收定了”的话，徐易扬心里一定，赶紧跟着他走。
    玄诚子带着他穿过厅堂，走出后门，来到屋后一座占地十数亩的私家园林中。
    这座园林设计得很奇特，徐易扬一看就感觉某种与身体的联动气息，当即仔细观察起来。
    这园林分东南西北四面，四个面都各有一股悠绵白气往中间汇聚，抬眼看去，这四股白色在中间一个凉亭里聚集在一起，汇成了一个点。
    徐易扬心里好奇，沿着那几股汇聚的气息走向凉亭。
    这时候，玄诚子没在前带路了，而是跟在徐易扬身后，看他往哪走。
    徐易扬一直走到凉亭里，凉亭中间有一片圆形的凉竹坐垫，而那四股气的汇聚中心点就在凉竹坐垫下。
    徐易扬犹豫了一下，然后过去坐在了凉竹垫上，一凝神中，他又看到了那丝丝绿色光点冒出来往他身体里钻！
    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形容，反正绿色光点钻进身体时的那种感觉无比愉悦舒泰，仿佛要飞上了天一般。
    只有这一刹那，徐易扬才真正了解了“飘飘欲仙”这个词语的意思！
    这时候，玄诚子才对徐易扬开口问话：“你看到了什么？又感觉到了什么？”
    徐易扬想了想才回答：“我看到了四股白色地气，这个凉亭的竹垫下是汇聚的中心点，我坐下感觉到了一些绿色的小光点钻进了我身体里，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刚才……画符的时候也有那种感觉，就仿佛那一刹那与这天这地变成了一个整体，道长，这是……出现了幻觉还是怎么回事？”
    玄诚子摇头道：“你这不是幻觉，你这是天赋，天赋！”
    玄诚子一边说一边也坐下来，“你跟着我的姿势，来，我教你一种呼吸纳气法子。”
    徐易扬点着头，照着他的盘膝坐姿学着姿势，然后又按着他说的呼吸吐纳方法来呼吸。
    才一开始，徐易扬就惊奇的发现，这个凉亭里四面八方的都冒出绿色的光点，然后直奔他全身上下那数之不尽的毛细孔。
    之前是绿色光点“钻”进他身体里，而现在在这个呼吸吐纳法子下，绿色光点却是被他身体“吸”进去的，而且数量超过以前的数百倍，甚至是数千倍！
    绿色光点从毛细孔里吸进身体中后，沿着呼吸的经胳脉道往身体中间汇聚，一丝丝汇聚成一点点，一点点汇聚成一小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体里汇聚到一个顶点时，“啵”的一声响！
    那汇聚成一大团的绿色气息在身体里强行撑开了一个点，就像是打开了身体里某一个“窍穴”一般。
    窍穴一开，那一大团气息瞬间凝聚实化成了一滴液体，就像一滴绿色的小水滴，在那个窍穴中莹莹灵动，仿佛跟他的思想连了线似的，只要他的思想念头一动，那一滴绿水滴就会跟着思想念头行动。
    睁开眼来，徐易扬第一眼看到的是玄诚子那一张又疲倦又兴奋的脸，再看看外边，天空蒙蒙，东边有些鱼肚白。
    这是……清晨了？
    徐易扬有些糊涂，明明还是下午的啊，怎么睁眼就是清晨了？
    他这一坐坐了多久？
    感觉不过就十来分钟而已。
    玄诚子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问他：“你……从昨天下午开始，入定了一整夜了，是不是……开窍了？”
    徐易扬不懂他的意思，有些诧异自己竟然坐了一整夜了，想了想才点头道：“道长，不知道你说的‘开窍’是什么意思，我按照你教我的呼吸吐纳方法练习后，到处都是那种绿色的光点钻进我身体里，光点聚满了好像撑破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开窍，然后那聚满了的绿气就凝聚融化成了一滴像水一样的东西。”
    “是真的开窃了啊！”
    玄诚子顿时泪水涌出来，一把拖着徐易扬就走。
    徐易扬有些不知所措的被他拖着进了屋，在一间像是祠堂模样的厅堂里停下来。
    “跪下。”
    玄诚子先跪下了，然后又叫徐易扬挨着他跪下来。
    徐易扬依言跪在了他旁边，玄诚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师傅，弟子玄诚以为这一辈子就在风尘中混吃等死，一辈子窝囊出头了，没想到老天开了眼啊，师傅，你睁眼看看，这是你的徒孙……”
    说着猫过头来问徐易扬：“你叫什么来着？”
    “徐易扬，双人徐，容易的易，飞扬的扬。”徐易扬赶紧回答道，瞧着玄诚子那满是涕泪的脏脸感觉很好笑，但他不敢笑，因为玄诚子的表情无比严肃庄重。
    “这是您老人家的徒孙徐易扬，师傅，您老人家开眼了啊！”玄诚子又哭又诉，跪拜祭祀过后，他伸袖抹掉了脸上的涕泪，裂口就笑了起来，拉起了徐易扬道：“走，师傅跟你唠瞌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