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页 【不倒的菲兹】

    菲兹。
    菲兹。
    快跑。
    快跑。
    心底不断有个声音，在对着小鱼人菲兹说。
    快跑。
    尽管它现在离比尔吉沃特已经千里之远。
    尽管龙鲨在它的摧持下还在不断地加速。
    可是，它的心里的不安却没有半分的减退。
    一种莫名的感知在不断提醒着它，危险，正在接近。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它不断地自语着，最后忍不住狠狠地用手里的三叉戟朝着身下的龙鲨刺了下去。
    龙鲨吃痛。
    一个挺身，将菲兹带到了更遥远的海域。
    这里，已经是无尽之海的深处。
    遥远的，就连菲兹自己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哪里。
    这样的话，对方，一时间应该也是找不到自己的吧。
    还有大家，你们拦住他了吧。
    真希望，你们拦住了他。
    菲兹喘息一声，将一直扛在肩上，久久未曾放下的睡辇放在了龙鲨的背鳍上。
    安妮还在沉睡。
    不因这个世界的动荡而有一丝的醒来的征兆。
    “杰克啊，你到底在哪里，快回来啊。”菲兹又望向了瓦罗兰的方向。
    它祈求着陈森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唤。
    下一刻就能降临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
    可是。
    可是。
    “我最最可爱的小鱼人，你还跑的真快啊，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让你给逃走了呢。”
    陈森然没有听到它的呼唤。
    反而是崔斯特。
    这个恶魔，听到了菲兹的声音。
    他来了。
    就在菲兹的面前。
    他站在龙鲨的背鳍上，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帽子。
    菲兹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咬牙，一抖手，就操控着龙鲨狠狠地一个甩尾。
    将崔斯特给狠狠地甩了出去。
    “走。”菲兹再次用三叉戟刺向了龙鲨。
    龙鲨咆哮，更加拼命地向前。
    可是崔斯特。
    却如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般，乘着那一头曾经的世界之王，再次从深海之中，乘风破浪而来。
    “不要再逃了，停下来，或许我还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崔斯特傲立在世界之巅，用手滑动着手里的卡牌，冷淡而又高傲地说着残酷的话语。
    菲兹还是不说话，它凝聚起自己体内的能量，通过手里的那一把三叉戟，唤醒了整个大海的力量。
    霎时间，海潮呼啸。
    整个大海都活了过去。
    足足有数百码高的浪头，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崔斯特前行的路上，直接将他身下的那一尊可怕的虚空怪兽给吞没了进去。
    但是没有用。
    仅仅只是像被一盆水泼了一下。
    下一刻，那一尊怪兽。
    拉利瓦什，就从巨浪里穿刺了出来，托架着崔斯特，让他那乘风破浪的英姿越发的威武。
    但是，菲兹的攻势也没有结束。
    在巨浪之后，是风暴，漩涡，巨大的海底怪兽。
    一切的你所能够想象的，大海中最狂暴最可怕的力量，都出现在了菲兹的手里，一起冲向了崔斯特。
    此刻的菲兹，简直就像是，海神临世！！！
    “哦？”面对着眼前重重巨力凶相，崔斯特只是抬了抬眼皮。
    他看向了菲兹，它手里的那一把三叉戟。
    别的，他什么也没有在意。
    “有点意思。”他说。
    有点意思。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他身后的羽翼轻振。
    就如同蝴蝶展翅。
    一只蝴蝶掀起一场风暴。
    一只蝴蝶也能湮灭一场风暴。
    更何况，这是神的羽翼。
    这是神的蝴蝶。
    每一片羽翼就是一尊祇。
    每一尊祇都是一位伟大的神魔。
    伊泽瑞尔，内瑟斯，哈德森，皮耶罗，杰里柯，盖伦。
    骄傲，痛苦，恐惧，色欲，无畏。
    每一种情绪，都化作了弥天的虚影。
    他们提着刀剑，将滔天的海浪斩平，将凶猛的海兽斩灭，将汹涌的漩涡填埋。
    出现在崔斯特面前的，只有坦途。
    他只需要向前，就能到达菲兹的面前。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踏了一步，再次回到了那一条龙鲨的背上。
    看着菲兹。
    说：“看吧，只不过是多费了一点手脚，你没办法逃脱我的手心的。”
    菲兹沉默。
    它不再逃，它缓缓，站到了，安妮的前面，张开了手臂。
    这是无声的勇气。
    也是必死的决心。
    在这一刻，它想起的，是索拉卡离去前决绝的背影。
    杰克，快来啊！！！
    “勇气可嘉。”崔斯特没有阻止它做完这一切，他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哦，对了。你手里的这一把三叉戟，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昔年海神的遗物。“崔斯特又说，“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
    他猛然一挥手，一张卡牌就穿刺了出去。
    狠狠地钉在了菲兹的，一只脚上。
    “呃——”菲兹闷哼一声，却只是身体晃了晃，没有倒下。
    “何必呢？把她交给我，我可以不杀你，你以后跟着我，整个世界，不，是整个星河，都是我们的。你有点意思。”崔斯特第三次说。
    有点意思。
    “撕拉——”又是一张卡牌。
    这一次，钉的是菲兹的另一只脚。
    它的双脚都被狠狠地钉住了，那种可怕的疼痛，如果是一般的生物，恐怕早已倒下。
    可是它，还是用手里的三叉戟。
    海皇三叉戟，死死地支撑着。
    它的眼睛里，还燃烧着火焰。
    那种坚持不知道是为了某种承诺，还是，为了某种等待。
    “你越来越有意思了。”崔斯特再次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一次，菲兹终于开口了。
    因为重伤，它的稚嫩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难堪。
    “哦，不。”崔斯特却打断了它。
    他的卡牌再次出手。
    这一次……
    “撕拉……”
    “噗——”
    是割裂声。
    是喷血声。
    这一次。
    是菲兹的左手。
    它坚持的左手。
    死死支撑着的左手。
    连带着那一把海皇三叉戟。
    一起飞上了天空。
    还有鲜血。
    它终于，倒了下去。
    “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崔斯特摇了摇头，微笑，“再见。”
    低语。
    卡牌。
    心脏。
    再见？
    “啪——”
    阻截声。
    杰克……
    是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