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颓废

    宋倾也僵在原地。
    震惊、难堪，还有很多更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虽然年少，但聪明的他，从叶乔的言行举止里读出了许多内容。
    信息量很大。
    之前的害羞是装的，乖巧也是假的。
    她从来不是不敢和他说话，而是不想说。
    现在，两家大人不在身边，她卸下了伪装，小猫咪毛绒绒的爪子下藏着锋利的指甲，一举扯下了粉饰太平的盖帘。
    宋倾也紧紧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她，任情绪翻滚。
    但始终沉默。
    看得出他有些震惊，但叶乔并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浪费时间。
    她不在乎他作何反应。
    只怕自己的表达还不够明确。
    是的，她想表达的所有态度都是——她是真的讨厌他。
    可惜在两家大人面前她没有机会。
    所以她用最简单利落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好在宋倾也并不迟钝，不用她再说一遍。
    这应该是和他打交道的唯一好处了。
    夏末午后的阳光不如晌午那么热烈，可空气吸足了一天的热气，闷得身上又热又粘。
    出门前的澡，算是白洗了。
    叶乔踢了踢卢文亦的脚，声音更是不耐烦，她没有好气地问，“你还吃不吃冰淇淋，不吃我可走了。”
    她才不想留在这和宋倾也大眼瞪小眼，热都热死了，她要尽早回去再洗个澡。
    “吃吃吃！”卢文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过去，夸张地做出弓步，双手摆出作揖状，“小美女请客，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卢文亦也是个小帅哥，他知道故意做出这样滑稽的动作总是能赢得少女们的欢心。
    讨女孩欢心对他来说游刃有余。
    除了学习，他什么都做得不错。
    叶乔瞬间被眼前的男孩逗得咯咯笑，马尾和肩膀一起欢快得抖动起来，嘴里说着，“平身，平身。”
    气氛和谐愉快。
    宋倾也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原来，明媚灵动的她，比他认识的她更生动和耀眼。
    只是这样的她，不喜欢自己。
    *
    宋倾也和叶乔一前一后回到教室。
    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
    本以为会被啰嗦的生物老师数落一番，再被罚站走廊一节课，但叶乔显然小瞧了优等生的光环。
    老师听说宋倾也不太舒服，而叶乔陪他去了医务室才迟到的缘由后，立马叫两人回到座位，还夸奖了叶乔乐于助人。
    这是叶乔从未有过的待遇。
    她转头看了看宋倾也。
    皱皱的校服外套被他拿在手里，白衬衫也不如早上那么干净整洁，清隽的脸上较平时多了些颓废和忧郁感，额前发丝凌乱，确实像个病人。
    只有叶乔知道。
    事后的他除了人前的禁欲气质外，总是透着些颓废和易碎感。
    不知道其他男生的“贤者时间”是不是这样。
    那模样非常的勾人，让人还想扑倒一次。
    每次叶乔也都是这样做的。
    而忧郁，好像不是事后的副作用。
    叶乔忍不住啧了一声。
    没看出来他的演技还像那么回事。
    连她都看不出破绽。
    宋倾也拿出教材就发现叶乔向后扭着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
    好在生物老师正转过身写着板书，不然他也救不了她。
    他叹了口气。
    然后竖起食指和中指，做交叉状在空中旋了圈，示意她转过去看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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