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3)

    但愿哈尔事后不会打我。霸刀抽抽嘴角说。
    他有点儿低估歼灭者的能力了。
    康纳被爆炸的冲击波冲远了些, 他重新降低高度, 紧张地看向已经被毁的传送门原先所在的的位置。
    他能看到有谁站在所剩无几的类魔之间。
    对方在看他。
    发射热视线，不要留手。霸刀说。
    有超级听力的康纳能听到他的任何指令。
    霸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怔着的人群, 挥挥手让他们回神, 然后取消小墙, 向传送门的方向飞去。
    扑面而来的热浪烫得他的皮肤有些作痛。
    再这样下去他的皮肤表面会烤焦的。
    想到战后要做的事, 霸刀果断扔下什么让自己更像人类的目标，把自己完全转化为没有生理活动也不受温度影响的建模形态，继续往前飞。
    高处的歼灭者也有了动作，他直直向传送门飞来。
    康纳的热视线在射进爆炸的火焰之前就被阻挡，阻拦他的不是什么防御性屏障类的东西，而是另一束自下而上的热视线。
    两道热视线在半空交汇碰撞, 不用看都知道附近的温度高得吓人。
    霸刀记得机械超人并不能灵活运用超级听力, 这个前地球人忍受不了源源不断钻进耳朵的声音, 舍弃、或者至少说是关闭了这项能力。
    所以他也就继续通过说话来指挥。
    他相信康纳已经看见了敌人, 不过对没有超级视线的霸刀和歼灭者来说, 传送门处依旧只有火焰与滚滚浓烟。
    刚才的爆炸绝对已经摧毁了传送门, 霸刀推测其余类魔会往其他城市进攻, 海滨城的压力会小很多。
    歼灭者和康纳联手对付他, 康纳主要负责牵制，歼灭者找机会歼灭，霸刀略微观察一下四周经过爆炸后有所改变的地形，我用墙帮忙，之后会用小圈辅助。
    歼灭者收到任务就急速飞向爆炸的金红火焰，霸刀估摸了下距离，在战团不远处放了一面不算太大的小墙，然后马上转移阵地。
    小墙只是一个靶子，一个限定的战斗地点。
    歼灭者在爆炸的火焰旁抬手朝里边开了几炮然后冲进去，里边发出拳脚交击与爆炸声，没多久，火焰中自下而上与小超人对刚的热视线就朝旁边偏离了些许然后消失，一个深色的人影被从火焰中狠狠扔出来，重重砸上霸刀刚才凝聚的小墙。
    小超人立马收回热视线，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冲向被扔到小墙上的人，墙上的人硬挨了小超人急速下的一腿然后在第二次攻击到来以前急速升空闪避，顺便用热视线拦截了歼灭者的手炮攻击，红光与金光在空中相撞，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这一切的发生对霸刀来说仅仅是在眨眼间。他刚放完小墙撤离，小墙上空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小超人站在小墙边，歼灭者悬浮在远处，而他们的敌人，机械超人，则高悬于小墙之上，红披风在他身后翻飞。
    霸刀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敌人。
    机械超人看上去像是超人和钢骨的结合，他身体的大部分由科技感十足的外星机械构成，蓝衣、大S、红披风，这些与小飞侠本尊相差无几，但是他几乎完全由裸露在外的灰色金属组成的面部看上去狰狞无比。他的机械左眼中，电子眼珠发着红光，与超人毫无差别的右眼连同小部分皮肤与头发则充斥着太阳之子光明祥和的气息，蓝眼睛温和得能滴出水，极善与极恶同时充斥在那张脸上，让他整个人充满了古怪的违和感。
    也是，一个竟然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拯救而仇视起救世主的人却获得了救世主的外表，这能不奇怪吗？
    霸刀决定套路一下他，快点把这个boss推掉。
    你是谁？他警惕地持刀，与不远处的小超人、另一边的歼灭者呈三角形包围住机械超人。
    机械超人分了个眼神给他。
    亨肖并未得知霸刀的复活，但霸刀并不是什么太过强力的超能力者，潜伏在地球的类魔没有报告他的复活是可以理解的。
    就让这个超能力者作为见证吧。机械超人想。
    我是超人。高悬于天上的半机械人这样说。
    他高高在上，冷漠中又有不易发觉的温柔，完美诠释了一个复活后有些迷茫的太阳之子形象。
    群众也许不知道，但是超人已经死了。霸刀眯起双眼，像是要隐藏自己内心的震惊与不确定。
    在我的文化中，死亡并不是结束。机械超人说。
    霸刀咬了一下下唇，犹疑与惊讶在他眉间晃过，康纳简直要佩服自家监护人的演技。
    怎么证明？过了好一会儿，霸刀像是放弃了思考，他抬头看向机械超人，等待对方给出一个答案，能够说服他的答案。
    我们的距离曾经很近，利奥。机械超人叹息般地说。
    有多近？霸刀迷茫地问。
    小超人看了俩戏精一眼，又看看丝毫没有觉得不对的歼灭者，嫌弃地抽了下嘴角，抓紧这点时间去锤爆零星的漏网类魔。
    机械超人从高空徐徐而降，红披风在身后飞扬，歼灭者的不作为让他发觉这个强大战力是听从霸刀命令的手下。
    他降在霸刀身边不远处，霸刀握紧双刀应激性地后退两步，刀身上闪烁明亮的电光。
    但是霸刀没有发动攻击。
    机械超人因为他的反应而暗自窃喜。
    我们曾是我们是朋友，利奥，机械超人说，他微微蹙眉，像是要回想什么，又像是要摆脱什么隐藏极深的痛苦，死亡与新生让我忘记了很多，但是我记得，我们是朋友。
    胡说，霸刀不会是超人的朋友！霸刀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猛然向机械超人冲了几步却在他面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停下，完美演绎了一个憎恨超人却无法接受自己好朋友就是小飞侠、而好友已经在超人死去时逝世，现在作为一个半机械生命残缺不全地复活的事实的可怜人。
    拉近距离成功，下一步是收集资料与伺机放技能。霸刀内心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机械超人的段位实在不高。
    我感觉你知道的，利奥。机械超人平静地看着他说。
    霸刀惊疑不定地打量了他好久，他静静站在原地任由霸刀仔细看。
    【热源检测完成你不能怪我这么慢，要突破天启星科技可不容易，】霸刀等待已久的凯尔终于发出报告，【机械超人的一只机械手臂里有来自天启星的高科技炸弹，足够毁灭一整个海滨城。】
    【收到，】霸刀回答，【你可真慢，凯。】
    【我都说了别怪我了，我好歹完成了工作！】
    【行行行好好好，除了有点儿慢以外完全没问题。】
    【】
    霸刀摸清了机械超人打算做的事。其他时间线的他自己没能近距离看清机械超人做了什么，现在有了凯尔的报告，他推测出了机械超人简单粗暴的计划。
    首先，假装自己是复活的超人并说服霸刀相信他，然后，假装超人变坏，攻击并杀死歼灭者或小超人中的一个并把另一个打致重伤 ，再然后，投放他的高科技烟花，逼得霸刀跟随仅剩的一个队友离开海滨城，最后，海滨城在爆炸中毁灭，失去一个队友并亲眼见证大量伤亡的霸刀怒而公布超人变坏，佐证资料不会难找。最后，超人死后的名声变臭，over。
    至于之后对地球入侵的事，那就是达克赛德该操心的事了。
    机械超人真是个弟弟。霸刀想。
    霸刀停止了观察，装出来的急促呼吸却没怎么平复下来。
    为什么，卡尔他紧紧皱眉，你是跟侵略者一起来到地球的。
    那么，你是敌人吗？
    很遗憾，机械超人垂下视线，我的死亡让我意识到了潜藏于我心底已久的想法。
    是什么？霸刀有些悲伤地问。
    虽然刀身还在闪烁电光，但是他看上去已经不准备发动攻击。
    康纳简直要给这个不设防地接近霸刀的反派点蜡了。
    他刀上的电光那么亮那么亮！
    人类是一个低劣的种族，他们配不上我一次次的拯救，也配不上存在。机械超人说。
    他在等霸刀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哈，他会在霸刀反应过来以前干掉歼灭者，然后给那个克隆小鬼来一记狠的，顺便炸掉海滨城。逃脱的霸刀一定会把城市监控录制的画面作为佐证放出来，那么超人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他什么也没等到。
    凭空出现的小圈圈住了近在咫尺的霸刀，也圈住了机械超人除头部以外的身体部分。
    这是霸刀第一次用小圈把别人隔离成两半。
    你真傻，真的，霸刀收起之前悲痛的表情，满不在乎地朝机械超人眨眨眼，你还以为我跟你一样傻。
    机械超人惊恐地发现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应该说是他的控制信号没法从大脑传达到被小圈隔离在圈内的身体。他被小圈隔离成了两个部分，还能活动的头部被死死卡在小圈外，身体则无力地垂在圈内，就像是一条破抹布。
    霸刀！机械超人焦躁地朝小圈表面发射热视线，当然，他没有破防，你在做什么！
    做好玩的事。霸刀从容不迫地回答。
    他忍耐一会儿，还是不自觉露出一个兴奋的笑。
    他推倒了一个比绿灯侠还要强大的boss！
    霸刀牛逼！
    机械超人被小圈壁隔绝了信号的身体自发认为宿主已经死亡，不规则的球状金属炸弹从他的机械手臂中脱离出来，闪烁起预示爆炸的危险光芒。看来机械超人留了后手，如果他不幸身亡，那么他的坟墓将会是一片爆炸后的废墟。
    可惜，这个后手将炸毁他自己的身体。
    不机械超人大叫，他死死盯着圈内的霸刀，想要挣扎却无力操纵肢体，他控制自己脑袋上的机械部分延展出几根金属触手以图能借此恢复行动能力，你想要自杀吗！
    你想要自杀吗？
    不，绝不。霸刀想。无论如何，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自杀是他绝不会选择的选项。
    在没有了玩家、没有复活点、也没有退服删号这一说的现在，只有死亡能带走他，但是他舍不得死。
    他会奋战到底。
    而这次，他对局势十拿九稳。
    当初在主世界时，如果他放完那个抵御巴巴托斯的黑暗吼声的小圈时还有余力的话，他是打算用散流霞自保的，可惜他那时直接透支了刀气，那感觉不咋地。
    现在，他的刀气十分充裕。
    我想干什么呢？我想要杀了你。霸刀隔着小圈壁冲机械超人露出一个微笑。
    他并不介意杀掉一些难搞的人，或者指使他人代为操劳。机械超人在其他时间线毁灭了整座海滨城，数百万居民沦为焦土，可以肯定，如果他活下来，以后还能再干出这种事。
    所以，把伤亡压制到一个，仅仅压制到机械超人自己身上是合理的选择。
    霸刀讨厌杀人，却也不大喜欢蝙蝠侠我相信你以后有可能改正，所以我不会杀你的那一套。
    他没有动作，来自天启星的高科技物体在他身侧发出骤然增强的光芒。霸刀使用了散流霞，身体变成闪烁电光的半透明无敌状态。
    机械超人头部延伸的机械触手眼看就要成形，一记热视线打断了他，被灼烧成两半的机械触手掉落在地。
    热视线的发射者小超人飞到他眼前。
    你已经输了。康纳淡淡地说。
    从你陷入霸刀的套路开始，你就掀不起什么波浪了。
    你根本不清楚你的对手是谁！
    杀了你机械超人崩溃地怒吼，他仿照超人的天蓝色右眼此刻也同机械左眼一样覆盖了狰狞的红光，热视线射出，却被康纳用同样的热视线阻挡下来。
    败者无能狂怒的画面总是能让人心生愉悦。霸刀想。
    他打断了自己不那么阳光的想法。
    小圈内发生了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爆炸，外星科技的爆炸无声而又剧烈，在被爆炸的白光淹没的前一刻，霸刀看见了飞过来准备最后一击的歼灭者。
    这才是霸刀喜欢的战斗。
    把所有人都安排了才能显得他牛逼。
    小圈在机械超人不顾一切撕心裂肺的呼嚎中发出强烈的白光，与此同时，歼灭者把来自孤独堡垒的、蕴含了他的组成代码的水晶插进机械超人的脑门，歼灭者程序开始入侵，不一会儿就完全销毁了机械超人的代码。机械超人的呼嚎变得无力、嘶哑，最后消失于无，与康纳相撞的热视线也停止了发射，红光消散，露出那只和神之子相同却又差得远的蓝眼睛。
    他的眼睛暗淡、失去光芒，机械眼的红光也变暗消失，他死了。
    这个实力能与超人相匹敌的敌人死了。
    歼灭完毕。歼灭者平板地报告。
    看得出来。康纳评价。
    他们一同看向小圈，小圈内的爆炸已经接近尾声，白光渐渐消失，重新显露出霸刀闪烁电光毫发无损的身影。
    机械超人的身体与小圈刚才圈住的部分地面已经彻底泯灭消失。
    霸刀解除散流霞状态又解除了小圈，轻巧地飞到一边，刚才小圈位置的高温空气这才向康纳与歼灭者袭来。
    附近的水泥路面与机械超人仅剩的、正在下落的头颅在高温下有了融化甚至汽化的征兆。
    虽然看得出来爆炸的能量级有多高，可恶，这是在是太烫了！康纳往后撤了好几十米才感觉好些，他看向飞得比他还远的霸刀，你的无敌技能是真的苟，利奥。
    散流霞非常万能。
    战斗结束得迅捷无比，霸刀考虑了所有可能的发展，也安排完了一切。
    真是一场霸刀式的战斗。康纳想。
    我牛逼。霸刀认真地冲康纳说。
    好，你牛逼。康纳叹了一口气承认。
    时刻关注爆炸情况的歼灭者在小圈消失的第一时间就撤了老远，他在霸刀头顶的空中回头看了看，抬起手，顺便来了一炮把机械超人仅剩的、失去生机的半机械脑袋炸成了碎片。
    刚紧急回到地球的绿灯侠哈尔看到的就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