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崔有吉看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
    其中一个龙套演员推了推阮树，说：喂，你刚有没有看见上午崔有吉和林北击剑的场景？好专业啊，怪不得导演说他俩不需要替身演员。
    阮树沉默不语。
    他根本没去看。
    自己吃了这么多苦，流了这么多汗，费劲千辛万苦才到今天这个地步。
    潜意识里，他不愿也不相信崔有吉在击剑这项运动上有多大本事。
    全国击剑锦标赛就连自己都没把握拿到名次，崔有吉去估计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网友也大多抱有类似的想法。
    在《进击吧，少年》在如火如荼的宣传下，他们以为崔有吉进军体育圈是一种新型营销方式，纷纷进行抵制批判。
    ......
    一晃到了临近开赛的日子。
    崇南击剑校队员们在夏砀的带领下乘坐巴士前往位于Z省的大学生运动会。
    与此同时。
    崔有吉拖着行李在安检，准备搭乘去B市的飞机。
    校队人多，夏砀怕出意外只能亲自跟队。但同样放心不下第一次独自出门在外参赛的崔有吉，临走前匆忙在微信上发给对方一串号码叮嘱道：
    你到机场就打这上面的电话。我给你另外找了一个懂行的人，他正好也要出差B市跟你顺路，到时候比赛由他帮你现场指导。
    在这样的语境中，懂行的人便自然而然地被崔有吉理解成夏砀的同行教练。
    他点击聊天页面上的号码，刚想拨过去。
    嘟嘟电话通了。
    想着初次见面，崔有吉尽力营造礼貌人设，语气轻拿轻放：您好，我已经到机场了，您在哪儿？
    我已经到了，就在你身后。
    手机那端传来的熟悉男声穿透周围熙熙攘攘的杂音，与现实重叠在一起。
    崔有吉僵硬地扭过脖子，只见夏大教授正拎着一只手提行李箱看着他。
    第11章 入住五星级酒店
    先生，您的香菇滑鸡饭。
    空姐弯腰从移动柜中取出一盒锡纸包装的食物递到男人面前。
    谢谢。
    夏如冰合上书，动作优雅地拆开餐具包。
    这人好像不是在吃经济舱简陋的飞机餐，而是在享用海陆空豪华美食。就连普通的装水纸杯，被他拿起来都有种高脚酒杯的既视感。
    崔有吉偷瞄夏如冰，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烤罗非鱼，吃了两口味同嚼蜡。
    难道滑鸡饭更好吃吗？崔有吉陷入沉思。
    夏如冰瞥了隔壁盘子里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一眼，问：没胃口？
    不是很想吃。崔有吉摸了摸鼻子。
    夏如冰：等下飞机再带你去吃点其他的。
    学员比赛期间，教练往往会负责其饮食起居。
    夏如冰这话就透露着一股要照顾他的意思。
    崔有吉有点搞不懂。
    挂他科的教授，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替击剑教练？
    夏砀在跟他开玩笑吧。崔有吉可不认为夏如冰能指导自己什么。
    听教练说你来B市是为了出差？他问。
    夏如冰微微颔首，外出听课。
    崔有吉：那还挺巧的。
    嗯。夏如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继续看杂志。
    崔有吉心想这气氛真是尴尬到让人头皮发麻。
    他不再没话找话了，戴上耳机眼罩睡觉。
    PM2：30，飞机准点抵达B市海淀机场。
    夏如冰主动问他喜欢吃什么。
    崔有吉毫不犹豫地回答：重庆麻辣火锅。
    夏如冰点头：好，那就去吃这个。
    崔有吉有些高兴。
    假如夏砀在场，对方绝对不会允许。
    夏如冰在机场租了一辆车，按照大众点评高分排行榜开车带他抵达一家当地的老字号火锅店。
    等到店里，两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九宫格辣锅。他看完菜单对服务员说。
    崔有吉嘴巴里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分泌口水了。
    服务员：还需要什么吗？
    夏如冰问崔有吉有什么忌口的，随后报了一连串菜名。
    再单独加一个清汤锅，锅底全加水就可以了。末了，又指了指崔有吉，补充道：清汤锅放在他面前。
    服务员拿笔在小本本上记下。
    崔有吉：......
    妈的，高兴早了。
    原来夏砀派夏如冰这家伙根本不是指导他，而是来监督他的！
    上菜前，服务员把打印出来的账单拿过来核对。
    崔有吉瞄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
    总价八百三十八rmb，夏如冰这是把整个菜单都点遍了？？
    虽然以前他也富过，但现在不得不节约用钱。
    他忍不住问：那啥...咱们外出吃饭的钱，省队会给报销吗？
    不报。
    崔有吉：...痛苦面具。
    夏如冰看到崔有吉的表情，旋即猜到他在担心什么，说：没关系，我请客。
    崔有吉心想我哪儿敢让你请。
    眼前这位可是掌握着他未来能否通过专业课的杀生大权。
    他立马道：我来付！
    夏如冰蹙眉，你还是学生，没有工作，我来吧。
    崔有吉依旧坚持，连AA都不允许，叫来服务员提前结账。最后付完钱，他兜里只剩几个找零钢镚，但一点也不后悔。
    他握拳，觉得自己在通过这门课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夏如冰见状有些无奈。
    小孩还挺要面子。
    ......
    省队给崔有吉订的住所在六环开外，是一家普通快捷旅馆。
    吃完饭夏如冰没有开车把他送过去，而是先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崔有吉以为对方打算先办理入住手续放行李，结果夏如冰让前台再给他开一间房。
    崔有吉手摆得像拨浪鼓，不用了真的！！我住省队订的地方就可以。
    夏如冰不由分说把房卡放进他手里，道：我用的积分，没花钱。
    ......
    后来崔有吉偷偷搜索了这家酒店的价格，普通大床房正好八百多元。
    他十分无语。
    夏教授在这方面，真的很喜欢与人划清距离。
    两人在酒店里吃了晚餐。
    饭后崔有吉打算去健身房锻炼一会。
    夏如冰却叫住他，说：回去好好休息，击剑主要靠脑子。
    好吧。崔有吉只得悻悻地绕回房间。
    忽然间闲下来，他不知道干什么，就躺在床上刷了会微博。
    结果刷到阮树。
    崔有吉嘀咕了一句晦气。
    阮树不算笨，已经开始借东风接广告变现流量了。
    他微博刚发了一款体重秤，拍自己站在上面的照片。
    V_运动员阮树：【「有品」体脂称，真的很有品。在线随时有效了解身体健康，你，值得拥有】
    底下评论好几千条。
    [哇，哥哥好瘦，一米八八的身高才只有87公斤。]
    [不愧是击剑运动员]
    崔有吉翻了个白眼，噼里啪啦打字回复：
    [真寄吧没品]
    [为什么发布虚假信息，你明明连人带盒五斤]
    共78条回复
    [崔有吉你怎么骂人？]
    []哈哈，这小子惯犯了]
    [大家伙赶紧截图保留证据]
    [送他上热搜]
    发完之后崔有吉才感到不对劲，再定睛一看
    糟糕，忘切小号了。
    下一秒。
    董敏打来电话，怒吼：说了几百遍了，不许你私自在微博上评论留言！！
    崔有吉缩了缩脖子。
    ......
    与此同时。
    隔壁房间，夏如冰在处理邮件，顺便与沈航视频聊天。
    听他讲述今天的事，沈航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你上次的一夜情对象现在就住你旁边？
    夏如冰点了点头。
    沈航：那你还不快上！！！
    夏如冰：我们是师生，而且他明天要比赛。
    沈航不以为然，怕什么？大不了你为爱辞职。再说运动员们的精力可远比你想象中旺盛，你看往年奥运会选手们乱搞的新闻不要太多。这说明什么？越是赛前，越需要解压。
    夏如冰：......
    诚如沈航所说，崔有吉很不错。
    错过对方，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一个如此优质的床.伴了。
    但出于某些原因，就算脱离师生身份，夏如冰也不会对他下手。
    沈航催促道：还不快去给人家送温暖！
    夏如冰：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沈航笑嘻嘻道：我这是为你的性.福着想。那可是崔有吉哎！算你走运，一觉不仅睡到小鲜肉，还是个明星兼运动员。他gay粉含量很高的，圈里姐妹如果知道肯定羡慕死你。
    夏如冰扶额，别跟我提姐妹这个词。
    好吧。沈航耸了耸肩，毕竟你也是可以做1的。下次要不试试？我这里想做你0的姐妹排队拿着号码牌。
    夏如冰：...不了谢谢。
    洗完澡换好睡衣，夏如冰习惯性地半倚在床头看书。
    看了一会，他忽然仰头难耐地闭目，那种犹如蚂蚁啃噬全身的怪异感又开始从小腹钻出，像河水汇入大海充斥全身。
    眼镜片上蒙了一层浅浅的雾，掩盖住眼中微泛的水光。他低低喘.息着。
    飞机要安检，夏如冰过来没带那些东西。
    于是他在手机外卖APP上下单了几样。想起住在隔壁的学生，特意打上备注：注意隐私，外包装上不要显示地址电话。
    商家：[ok明白]
    这家五星级酒店使用智能机器人将外卖送到客人房门口，规定外卖员不得上楼。
    但目前国内人工智能不够成熟，机器人经常出意外。
    半小时后，崔有吉的房门被敲响。
    谁啊.....他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先生晚上好。
    机械式的电子音。
    低下头才看见才到自己膝盖处的机器人双手递来一个快递包装的硬纸盒。
    崔有吉弯腰拿起它打量片刻，上面也没有印地址电话等信息。
    他有些奇怪，啥玩意？我没点外卖啊。
    第12章 初赛打脸进行中
    是不是机器人送错了？
    崔有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前台核对。
    前台：有这个可能，不过我建议您可以先去问问是不是朋友或对象给您点了外卖。
    除了夏如冰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住这儿。
    崔有吉有些迷糊，难不成这快递盒是夏如冰送他的？
    这也太古怪了。
    他和夏如冰之间充其量只是塑料师生情。
    崔有吉有心想去隔壁问问，可等站在门口时又迟疑住了。
    现在已经快十点，冒昧打扰人家好像不太好。
    再说他们有电话联络方式，晚饭也是在一块吃的，夏如冰要是真给自己送东西肯定会事先通知一声。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把快递盒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
    隔壁。
    半天没有受到货的夏如冰已经进浴室又冲了个冷水澡。
    他反复点进后台，看到上面已经显示签收的消息，抿了抿唇。
    打电话给外卖员、商家，双方都在互相推诿。
    外卖员说：我已经把外卖送达前台，要么就是酒店方送错房间了。
    夏如冰：
    万一对方打开...算了，送错房间肯定不能要了。
    夏如冰生平第一次给了外卖APP差评，随后只能拿起自己的钢笔。
    而另一边。
    看着快递盒里几样奇形怪状东西的崔有吉，点开某宝拍图搜索后震惊地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全是很昂贵的品牌，一个小小的蛋居然就要两千多RMB？
    这这这该怎么办？
    总不能扔进垃圾桶吧，这要是被明天打扫卫生的阿姨看到不得社死。
    而且都是崭新未开封，丢了感觉也怪可惜。
    要不转手放二手平台上卖了？
    再不济说不定自己有一天能有机会用在未来对象身上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拿着烫手山芋般把它们丢进行李箱，上锁。
    Z省会城市。
    阮树看到自己刚发的广告评论区被崔有吉搅和得乌烟瘴气，咬紧了后槽牙。
    夏砀把队员叫到房间，商量明天的比赛对策。
    在这方面他是高手，给出的指导让人赞不绝口。
    一讲就将近四十分钟。
    结束后，夏砀挥手撵他们走，都回去，好好休息！
    他关上门转身，却发现屋里还有个人。
    阮树说：夏教练我有事想问您。
    夏砀拉了张椅子坐下，喝两口水说：什么事？
    阮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很厉害，比他以前在省队遇到的所有教练都要厉害。
    他恭敬道：我希望能够做您的学生。
    夏砀颇为意外，笑笑说：你已经是了。
    整个击剑队队员都是夏砀的学生。
    我指的不是这种......我知道您私下有给崔有吉开小灶。阮树挺起胸膛，大声道：我不比他差！我也想要您的特别指导！
    噗
    夏砀嘴里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赶紧咽回去。
    有够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