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悲哀的是五条悟的牺牲无人知晓。
    他做到了自己说的一切都由他来承担，从未违背。
    顾悟走神走的光明正大，夜蛾正道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但是，他能说什么呢？
    就是想破脑子，他也想不到五条悟是怎么说服高层的，不仅没把他看守起来，还让他进了高专......总不能是被威胁的吧。
    心情复杂的夜蛾正道一心两用，无视上课开小差的五条悟，讲课思路没断过。
    顾悟顺完记忆，开始漫不经心的推测一会下了课，正版五条悟会怎么找他。
    唔......打一架？
    不是没可能，这个时候的五条悟就是天王老子他都敢打。
    但是夜蛾正道应该会阻拦。
    因为，现在的五条猫猫很弱......而且除他自己以外，恐怕没人会相信他对五条悟是完全没有恶意的。
    顾悟垂下眼眸，白色的纤长睫毛为眼底打上一层扇形阴影，遮住了其中的阴翳。
    ......
    叮铃铃~
    下课铃敲响，五条悟紧扣了一下牙齿，发出一道只有他自己听得到轻响，而后一双大长腿伸出，交叉相叠，撑着头，转向家入硝子的方向，视线无情的穿过唯一的女性好友，死死盯住某个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神情冷漠的自己。
    还没说下课的夜蛾正道：......
    硬了，拳头硬了。
    夏油杰发现夜蛾正道黑下去的脸
    别问戴着墨镜怎么看出来的，问就是对班主任的了解。
    叫了一声悟。
    五条悟因为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另一个自己身上，忽视了夜蛾正道，故而对挚友的提醒只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看着毫无自觉的五条悟，夏油杰颇感心累，深深叹了口气。
    算了，没救了，死吧。
    夜蛾正道：悟，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顾悟和五条悟同时看向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被两双六眼一齐盯上，一时感到莫名的压力。但很快反应过来，暗暗提醒自己该提高受压力了。重咳两声，补充细节道：是我们这边的悟。
    闻言，顾悟立马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五条悟眉头一皱，不爽的说：为什么？
    夜蛾正道：没有为什么，叫你来你来就是了。
    五条悟无法，纵使他再不爽夜蛾正道拖后腿的行为，但对方怎么说都是他的班主任......还是他自己承认的那种，所以，只能受着了。
    起身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经过顾悟的时候，五条悟狠狠瞪了顾悟一眼，仿佛在说你等着。
    顾悟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但在五条悟看来，这个微笑充满了挑衅。
    怒气上头的五条悟忍不住踹了一下顾悟的桌子，力气大到桌子差点侧翻。
    说是差点，要不是顾悟及时出手稳住桌子，桌子已经倒下了。
    顾悟很茫然。
    怎么了？怎么五条悟看起来莫名更生气了？他没做什么啊。
    悟！不用顾悟出面，夜蛾正道神经一绷，两步走到五条悟身边，伸手紧紧揪住五条悟的耳朵，提着喊你干嘛啊臭老头！的五条悟，对顾悟抱歉的笑了笑，而后离开教室。
    直到两人走了很远，顾悟都还听得见五条悟的声音。
    所以，五条悟生什么气？
    ......难道是，看出他是冒牌货的违和感了？
    顾悟百思不得其解，遂很痛快的放弃了思考。
    他一向对自己很好，从不勉强自己做不高兴的事。除非迫不得已。
    那个，你也是五条悟？旁边，家入硝子终是没忍住，问道。
    顾悟转头看向两眼放光盯着他看的家入硝子，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恶寒，提高警惕，回道：是的。
    家入硝子：那如果不介意，可以给我研究一下你的身体吗？我太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毫发无损穿越时空的了。
    我也想知道。顾悟无语的想。
    但给家入硝子研究身体是不可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要知道他18年来都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异能......如今却不仅穿越了，还能使用咒力，怎么想都有阴谋。
    【所有命运的馈赠，暗中都早已标明了筹码】
    他不信没有代价的好处。
    分界线
    酒吧。
    甚尔，你真不干了？
    大腹便便的中介不舍的问。
    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回答中介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晃动手中的酒杯，蓝到发黑的眼眸盯着淡黄色的酒液，水面上倒映的人五官英俊，自带邪气，黑色的紧身衣将他的倒三角身材凸显无疑。
    这无疑是个非常有荷尔蒙魅力的男人。
    什么时候？一点风声都没有。中介不甘的说。
    要是其他人说不干了，他才懒得问那么多。但这是伏黑甚尔啊！有咒术师杀手之称的最强雇佣兵伏黑甚尔！完成率高达百分百，这样的宝贝疙瘩，谁愿意放弃！
    碰
    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伏黑甚尔似笑非笑的看着中介，我的事，你管不着吧。
    仿若被一只黑豹锁定，恐惧让中介两股战战，冷汗直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从恐惧中缓过来的中介悻悻笑道：哈哈......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祝贺您找到新工作！
    伏黑甚尔哼笑一声，收回视线，起身离开。
    酒钱你付咯。留下一道懒洋洋的话。
    第10章
    伏黑甚尔的新工作的提供者是五条悟。
    具体来说，是五条悟顾悟。
    关于顾悟明明什么也没做，顶多就是在进入高专和夜蛾正道对上时以及在对待高层这件事上略微过激了一些，除此之外并未再与其他人接触......伏黑甚尔的新工作却出自于他这件事，其实并不奇怪。
    伏黑甚尔是在顾悟穿越进这个世界的刹那，莫名大脑宕机，紧接着被迫接受了一段记忆。这段记忆的主人是另一个他，以他的最新记忆段为节点，过去的记忆同他对比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再看未来，那些选择也是他做得出来的。
    没有纠结怀疑太久，伏黑甚尔很快选择了接受。
    然后，在他敞开心怀承认的瞬时，眼前一阵光怪陆离，令人眼花缭乱，像是一副扭曲的浮世绘，飘渺的白雾将四周笼罩。
    但不过须臾，世界保持形态，稳定了下来。他的眼前出现一间和室。
    一个肤白貌美的长发女人侧躺在贵妃椅上，右手拿着一杆烟枪，她垂眸低下头深吸一口，饱满的红唇吐出白烟，烟幕仿若面纱，将她的容颜遮挡，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充满性|感的魅力。
    这样的一位女性，就算没有利益关系，伏黑甚尔也很乐意和她发生一段深入的交流。
    但此情此景，伏黑甚尔可没有精虫上脑的想法。他看似平静和缓，实则大脑一直在运转。
    女人却好似没有看到他，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把他视作空气无视......又或许，是他确实不存在。
    伏黑甚尔若有所思的眯眼打量，但没多久，他听见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哒，哒......
    木屐停在纸门前，纸门便如装了感应器般，立刻自动打开了。
    一道穿着五条袈裟的人影映入伏黑甚尔眼底。
    那人身形高挑，肤如白雪，相貌更是漂亮得惊心动魄；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淡漠冰冷，宛若晴天下的冰山，神圣高洁，透着湛蓝天空的明净。
    ......就像坠入凡间的神明。
    你来了。女人抬起红眸看向来人，语气慵懒的说道。
    我来偿还代价。来人如此说道，走了进去，背后的门自动关上。
    停在女人面前，来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这个被称作次元魔女、同时也是这个异空间的主人。
    呼。吐出一口白烟，壹原侑子轻笑一声，将落到眼前的一缕青丝重新撩回耳后。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悟君。
    白发青年翘起唇角，明明该是冰雪融化的一幕，却相反莫名的添上了一股邪气，将那份遗世独立的清高打破。
    现在，才是白发青年的本性。
    他永远不可能成为神明。但若一定要是，也是邪神。
    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壹原侑子哦？了一声，闭眼笑道：所以，只有遗憾是吗。
    五条悟不置可否。
    对我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好了多余的废话到此为止，现在就收取代价吧魔女小姐，这说不定是我唯一可以好好睡一觉的机会。
    对自己的生命完全不在乎的青年微笑道。
    壹原侑子摇了摇头，不，你付给我的代价远比我给予你的多，在我这里等价是唯一至高性，我永远不会违背这一[条约]。所以，我还要赠还你一些小惊喜。
    以及一句话：悟君，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祂很爱你。说到祂时，壹原侑子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
    ......
    送走五条悟，和室重归安静。
    伏黑甚尔消化着眼前画面透露出的消息。壹原侑子却突然转头看向下意识隐藏在角落暗处里的他，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对伏黑甚尔神秘一笑。
    好像在说不要说出去喔。
    伏黑甚尔一怔，来不及多想，下一秒就被弹了出去。
    站在原地沉默的想了想，伏黑甚尔决定辞职。雇佣兵的工作不干了，他要去找虽然很靠谱但又十分任性的新老板。
    第11章
    办公室。
    悟，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我是六眼，我不会怕。
    那好，其实，是这样的......如此这般。另一个你恐怕活得不如意。
    哈？你对老子是有什么误......解没说出来，就被夜蛾正道用拳头正意制裁了。
    捂着头顶的大包，五条悟吃痛的抽了下嘴角。
    别说脏话，给我乖乖用敬语！夜蛾正道一脸冷漠，总之，你不要去挑衅人家。
    五条悟嘲讽一笑，夜蛾老师，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我绝对不会是那种站着挨打的类型无论哪一个我。你说那个我可能遭受了很多伤害，蒙受冤屈。但我看来不然，那个家伙，傲着呢。
    说到傲，五条悟牙齿都咬紧了。他又想起刚才另一个他对他露出的那挑衅十足的微笑。
    要不是夜蛾正道叫住了他，现在他俩已经打起来了。
    夜蛾正道觉得五条悟对自己太自信了，不赞同的说：悟，就算你是六眼，实力确实强大，但你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有，你还是个孩子，他也是孩子。
    顾悟18岁，cos的高专悟，加上那张童颜，不管是年龄还是外表，确实都还只是个孩子。
    （日本成年20岁）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
    孩子？你指望御三家的孩子长到十多岁了都还保持天真幼稚？
    别开玩笑了。生于掌握力量的大家族，孩子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就不仅仅是一个孩子那么纯粹他会成为家族实现欲望的燃料，一生都只能、也只会跟着家族给他决定的路走，是提线木偶，是不能拥有自我的道具，连人都不是。
    夜蛾正道哑然，他又想起那个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绝境的五条悟，想他是不是也被家族逼得疯狂过......半晌，夜蛾正道引开话题。
    ......你和杰最近没什么事要请假了吧？
    没有。五条悟淡漠的说，但杰那边我不确定，你去问他本人吧。不过夜蛾老师你突然这么问我们，是不是有需要我和杰一起行动的任务？
    嗯，需要你们保护一个人。
    这件事没有瞒着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必要，以他们俩的能力，任务没有丝毫难度，他们也不会多嘴说出去。
    彼时的夜蛾正道，没想到会有人雇佣伏黑甚尔杀死被保护人。
    知道了。五条悟懒洋洋的抱头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回去了。
    夜蛾正道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五条悟，深感忧心。忍不住再次提醒，你别挑衅人家，也别和人打架知道吗。
    这主要是为了保护你自己！那个五条悟，可比你厉害多了。
    ......也疯得多。
    回到教室，五条悟发现另一个他不在，问硝子和杰，那谁呢？
    硝子：给我们买冰棍去了。
    五条悟难以置信，墨镜往下一滑，露出半只眼睛，他给你们跑腿？
    硝子强调道：不是我们，还有你。因为今天太热了嘛，另一个你就说吃点冰冰的东西降下温。杰也没拒绝啊。
    五条悟立马看向头一转，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的夏油杰。
    杰！他不满的喊道。
    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还是说你就是想看我跑腿？
    夏油杰转回头，无语的说：请别说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话，以及我确实挺想看你跑腿的。
    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是一个同位体嘛。四舍五入，也算是悟本人了。
    五条悟恨恨的说：那个混蛋！居然败坏我的形象！
    硝子扇风的手一停，想到另一个五条悟都愿意跑去给他们买冰棍，自己这边的五条悟却飞扬跳脱翻天覆地......虽然都是些无关大雅的恶作剧，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忍不住为顾悟说了句公道话：悟，人家也是好心。
    五条悟觉得硝子叛变了，而且还是为了那么一点小事，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