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杰，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试图打感情牌。
    夏油杰垂眸，心脏难受得仿佛要炸裂。
    他知道。
    可就是知道，才会更难受。
    悟不该承受这一切。夏油杰默默的想。
    应该是他，如果是他，要是是他......就好了。
    两人的骨子里似乎都录入了自我毁灭的基因密码，在遇到重大到要牺牲对方的时候，首要想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悟/杰怎么办。
    这种可以为了对方死，为了对方付出一切的决心，除了战友，天下有几对朋友能做到如此。
    好了，已经很晚了，睡觉吧。感受到从夏油杰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悲伤，顾悟想尽快摆脱这种状况。
    杰难受，他也好不到哪去。
    说真的......真别再说了，有些话说出来并不是痛快，而是将旧伤疤重新撕开，露出下面鲜红的嫩肉，自我折磨。
    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回来了吗，等你有空，我们可以出去玩山玩水，把以前错过的时光都找回来。顾悟安慰道。
    明明一开始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人x
    夏油杰又抱着顾悟缓了会，才准备回去。但就在他动作的时候，顾悟叫住他。
    今晚一起睡吧，说起来，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
    高专的时候，顾悟没事就喜欢往夏油杰那跑，有什么游戏或是新奇的事就更夸张了，睡一张床都是常有的事。尽管顾悟的房间就在夏油杰隔壁。
    他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夏油杰犹豫了下，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后半夜他们睡在一起。
    鼻尖萦绕的是杰身上的味道，顾悟眯了眯眼，感到安心，很快睡去。
    夏油杰听到身旁渐渐平稳的呼吸，确定了五条悟已经睡熟，重新睁开眼，侧头看向身边人恬静的睡颜。
    他们有多久没这样平和安静的相处一室了，那七年，他们只要相见，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从没坐下来好好说过话。因为悟根本不配合他，没事也要找事，故意惹怒他......
    岁月似水，不觉经年。
    叛逃的七年，死去的三年，总计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一个人一生的十分之一。夏油杰却有种过去了半辈子的恍惚。
    转回头，看着黑暗的天花板，夏油杰闭上了眼。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未来还有几十年，这次他会和悟一起走下去。
    意识再次坠入思维深海。
    夏油杰猛然惊醒。视线还未恢复光亮，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恐怕又开始做梦了。
    今晚这个梦是停不下来了。夏油杰无奈的想。却没打算打破这个梦境，他想他或许还能从梦境里得到些信息和线索。
    【嗨嗨~自我介绍下，我是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师五条悟，兼一年级和二年级的班主任，是位很受学生们爱戴的老师哦~
    哈哈，没跟你开玩笑，我认真的。虎杖悠仁，你被判处秘密死刑了。
    不过老师我很努力的和上面争取了一下，虽然一样是死刑，但现在有缓刑了。】
    夏油杰默默走到吊儿郎当反坐在椅子上的五条悟身边。
    现在的情况是一个十平米不到的房间贴满了符纸，他的学生虎杖悠仁被用同样贴上黄色符纸的粗绳索捆绑。
    高专的教师都知道，这里是高专的死牢。
    【没办法哦，谁叫你吞下了特级咒物，现在咒物被你吸收了，取又取不出来，只能把你杀了。那么，虎杖悠仁同学，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哈哈，当然有区别。虽然都是死，但至少你能选择一个相对喜欢的地狱。】
    梦里的世、不，未来，本该是虎杖吞下宿傩手指？
    夏油杰皱了下眉。
    悟到底背负了多少不属于他的罪恶。
    话说，之前那个梦还没看出来，悟怎么......那么跳脱，变化也太大了。
    【怪不得突然派我出去。
    ......找凶手也很麻烦，干脆把上头那帮人，全部杀了吧。】
    夏油杰沉默。
    虽然是气话，悟并不会真的那样做。不过就连悟都感到束手束脚吗，和他现在相较宽松多了的环境比较，悟他......帮他铲除了高层很多力量。
    ......是吗，毕竟就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好了，之前的事想必更是算无遗漏。夏油杰嘴里泛出苦涩，心情沉重。
    【来嘛来嘛，我给你示范下~
    稍等，我带个人过来。
    悠仁，看好了。无量空处。
    都怪悠仁，咒灵逃跑了。
    反正绝对不会是老师的错。】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感到无语。悟，你多大了......
    【有思维能力，还懂得救助同伴，这样的咒灵还是第一次出现。
    多多注意吧。】
    【和东京姐妹校的交流会，大家要尽力给老师抱个第一回 来呀~老师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哦=w=
    有意思，专门针对我的[帐]。
    又是那些咒灵。】
    【忧太，我有不祥的预感，拜托你件事。】
    【在涉谷发动袭击，那群咒灵在算计什么？
    呵，以为我会因为普通人太多而收手么。既然如此，就张开0.2秒的领域好了。
    糟了！
    杰？不......不对。所有通过六眼得知的情报都表明你确实是夏油杰，但，我的魂却否定眼前看到的。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看着自己掀开头盖，露出下面恶心的脑子，夏油杰生理性和心理上的感到恶心。
    而被算计上当了的悟，很快就看出了他是假的。这点夏油杰很欣慰。
    接着紧随而来的是愤怒和悲哀。
    悟为什么杀了他？
    因为不得不杀。
    悟为什么没有把他的尸体上交？
    因为舍不得，想让他最后走时至少是干干净净的。
    但就是这样，才导致了他的身体被有心人盗用。
    ......悟是最强的，他本该无所畏惧，没有什么能伤到他。
    他也不能，不然百鬼夜行不会失败。而明知自己不可能打赢悟，未来的他还是那样做了，至死都没想过要利用悟对他的感情，却被一个恶心东西玷污了。
    夏油杰下垂的手握紧，指甲都陷入手心，殷红血液缓缓流下，他却仍仿佛无所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五条悟和夏油杰能好好的，我想对他们说：何其有幸，你们能年岁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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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梦境破碎, 夏油杰醒来，但没有睁开眼，或许是为了掩饰眼眶里温热的液体, 不让它流出。
    之后夏油杰再没睡着。
    外面的天很快就亮了。
    顾悟醒来时下意识迷迷糊糊喊了声杰，没有得到回应, 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仍不愿起来，只是眯着睡意朦胧的眼，伸手去薅夏油杰, 意料之外触到一片冰凉。
    想要赖床的心立刻打消, 顾悟撑着胳膊半坐起来, 发现夏油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不过估计肯定有段时间，因为一丝温度都没残留。
    【别想了, 杰天微微亮的时候就走了。】魔王悟提醒道。
    他不需要睡觉, 只要想，可以永远不睡。在主人格进入睡眠状态时, 他也依然可以看到外界发生的事。
    好吧。顾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重新躺回床上, 又玩了会手机, 才慢吞吞的下床。
    洗脸, 刷牙，换身宽松的休闲装，顾悟今天的打算是看看烂橘子们情况。
    不知道杰进行到哪步了，激进一点，烂橘子们手上仅剩的话语权应该也被剥夺了大半。保守一点，烂橘子们咬牙重新培养自己的势力, 却不知道种子已经埋进新生力量的心中，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也有自己的考虑。
    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未来都同样可期。
    哼着自己改编的旋律，顾悟站在阳台栏杆上，整个脚掌只有四分之一接触栏杆，双手插兜，感受着上午微凉的风。
    然后，踏出右脚，如履平台的走在空中。一步，两步，三步......
    咒术最高指挥所。
    创建时间有两百余年，如今却到处都是崭新的痕迹。说到这，高层们就恨得咬牙切齿。
    那本是他们的荣耀，却被五条悟砸了两次！重建了两次！简直奇耻大辱。
    不过好在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浪掀得再大，还不是死的早。
    禅院刚史是高层之一，年逾古稀，身体没有年轻时健朗，但很有精神。光看那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最多六十岁。
    轻轻吹了吹保温杯里滚烫的热水，顺便将枸杞吹开，禅院刚史享受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保温杯，悠闲的阅览需要自己批改的文件。
    自从五条悟死了，禅院刚史的精神面貌都年轻了十岁不止他，所有高层都是如此。而五条悟闹的正凶的那会，高层们是一个个愁得头发不知道掉多少，看上去离入土不远。
    夏油杰还是不肯答应我们的建议？眼皮耷拉着浏览报告内容，禅院刚史语气平静的说道。
    守在旁边的助理恭敬的说道：是。
    禅院刚史冷笑，呵，年轻人就是太倔，不懂得见好就收。
    助理不敢随便乱应，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忽然被一道强光照射，忍不住下意识闭了下眼睛，然后眯着眼，转头看向窗外。
    凭借良好的视力，助理看见对面远远的高楼上，边沿站着一个人。
    那人见他看过去，笑嘻嘻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晃了晃，手里的镜子意味明显。
    按理来说助理应该感到愤怒。
    但相反，助理此刻的心是冰凉惊恐的。
    卧槽......那是五条悟？！
    智也？察觉到助理的走神，禅院刚史不满的出声提醒。
    这个助理跟了他十年，做事认真听话，家世还又干净，禅院刚史一直很满意，但不知为何会在工作时间犯这种小错。
    十分抱歉！助理回神，脸色苍白的鞠躬说道。
    算了，以后再这样就别干了，明白吗？禅院刚史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
    禅院刚史心中的怒火消散，继续工作。
    助理心乱如麻，过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不动声色的斜着眼珠往高楼看了看。
    那里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拍毕业照，好累orz字数有点少，大家凑合看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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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顾悟逗弄了一下小助理, 便离开了原地，绕着最高指挥所转了一圈，得出杰果然是用的怀柔法改革这个结论, 有些略微的不高兴。
    干嘛让烂橘子们舒舒服服的死，他们走到如今腐烂的地步, 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直接把他们的牙拔掉他们才会知道什么是痛。
    不过也能理解了。
    顾悟想。
    毕竟杰很温柔。
    ......可放在从前对他来说可以忍耐的事，现在是忍不了了。
    因为曾经是人反正死都死了，哪还管得着身后事, 而且杰一定会给他一个好结果, 于是顾悟欣然赴死。
    如今嘛, 他依然行走世间, 以前看不惯的现在更看不惯。
    啧。干脆加把猛火算了。
    不管是五条悟，还是顾悟, 他们都是说做就做的行事风格, 于是当天就有流言传出。
    你看到那个人了？
    什么......？听你的口气，你也看到了？
    你们都看到了？！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
    说起来, 我们好像都是助理。
    嘶这是什么诅咒吗？
    要不要汇报给大人？忧心仲仲。
    还是不要了。大人们很讨厌那个人, 说这话的助理一边说心里一边想：岂止是讨厌, 恨得晚上都做噩梦呢, 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那段时间，大人们头发都快掉光了，总之，等找到确切的证据，再上报吧。
    事关五条悟，必须小心。
    结果当天晚上事件升级
    有鬼啊！！！清洁阿姨尖叫。
    救命！踩着七厘米高跟鞋的文员用出了跑八百的速度。
    我放那儿的那么一大卷纸呢？！被困厕所的保卫大叔崩溃。
    平日里肃穆庄严的最高指挥所一改之前的形象, 时不时这里发出一声尖叫，那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人听得头皮发麻。仿佛有某种隐藏在阴影里的怪物伺机而动，猎杀人类。
    情况都乱成这样了，外面的守卫和武装部队竟仍然纹丝不动，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深藏功与名的顾悟：给你们来点刺激的。
    不过按理来说大家都是咒术人，不应该会害怕鬼才对，因为这世上压根没有鬼，只有咒灵。而最弱的四级咒灵随随便便一个身体素质普通甚至偏向柔弱的文员都能用工具打死，三级嘛强壮一点的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