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比目鱼的红顏祸水

    那一天校外教学回家之后，我待在房里很久。
    想了很多，哭了很多，最后才决定要放弃喜欢蓝宥秦。
    是是么样的爱，才会让一个人决心不要继续爱？
    其实也没有什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的无法忍受，无法接受一切，才自甘堕落。
    可能那天，蓝宥秦被我的眼泪给吓着，后来的他才让我有种，对我的态度比往常还要好的错觉。
    他似乎想找机会再和我说说话，但我能躲就不待。
    像隻被猫追着，一有缝隙就躲进的老鼠。
    现在的他，也是如此。
    「不要哭。」蓝宥秦伸出手来，在我措手不及之际轻拭掉我脸上的泪水。
    自从喜欢上他，我变得很常哭。
    很爱哭。
    我侧过脸，让他的手不再触碰我的脸。
    仅是闭起眼睛三秒，我便睁开看向他。
    那一刻，我的心彷彿掀起大风大浪的，开始澎湃。
    「请你，往后不要再这么对我了。」我这么道。
    我的态度为之认真，蓝宥秦应该不至于不相信。
    只是在说完的那时候，前一秒的大风大浪不再，而是朝我袭来，淹没那个不知道在哪个情绪世界里的我。
    有点痛。
    「我们也……暂时不要有接触。」
    「为、为什么？」蓝宥秦的脸上出现惊讶，以及错愕之中的些微不解。
    还有一些……难过？
    「裴妣沐，我到底做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大可不必这样对我。」话语虽是认真，但蓝宥秦的脸上满是罕见的惊慌。
    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随便的拭掉脸上的泪痕。
    「因为你那天的误会。」
    逼迫自己从这一秒开始，不准哽咽不准鼻酸不准想哭不准不坚强不准懦弱。
    起码，先说服眼前这个人。
    这样，我的难过，也好完整宣洩。
    应该吧……我心里暗自嘲笑着。
    「误会我和洪彦是男女朋友。」我宏声道，正眼看着他，「因为这件事我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你误会我和他，还误会得这么深。」
    「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开始说出我的内心，慢慢倾诉：「我越来越在意，越来越难受，反覆地哭了很多遍，彷彿只要是你，我就会难过，而那种难过就像河水一样，源源不断的，就算没有水源，也会一直存留在那。」
    「你就像我的痛处，一碰就疼，像极了一道伤口，却好不了。想到的时候，情绪一来也不用满，眼泪就像自动的，不用我说，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卖泪。」
    我默默地捏了捏鼻头，再继续说着。
    「彷彿只要是你，彷彿只要是你说的，彷彿只要是你做的，只要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觉得是对的。」
    「我不是……」他想说点什么，却被我一把打断。
    「所以，」我大声地压过他的音量，「我会尽量地去做到你觉得我该做的事情，尽量去做到你希望我做的样子。」
    「裴妣……」
    「我会努力想要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模样，不管我是不是可以，有没有那个能力我都希望我可以去做到。这样，很难吗？」我撑起颊边的嘴角，对他苦笑着。
    「因为是你啊，因为你是你啊！」眼眶还是没听话不争气地聚集了水气，一点一点吞噬掉我清晰的眼界。
    「裴妣沐！」
    「蓝宥秦！」我大声呼喊，已经不想顾及了，「我现在只要叫这个名字，甚至是这个名字，我就会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去减缓。」
    在人生里，在爱情里，总有一个名字会让你奋不顾身的去爱，会让你像踩进一根图钉般的疼痛。
    蓝宥秦，正是那个我人生中会使我疼痛的名字。
    这份难过，像是不知名的病毒，一点一点地蔓延延伸至各处，使我中毒，侵蚀我的每一吋肌肤，尤其心上的注入更甚，加倍的疼痛。
    是场无止尽的抗战。
    「也许吧，我很不会表达，但我现在只想跟你说，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
    最终，我还是让语调陷入哽咽。
    鼻头终是酸涩，眼内仍是充斥微热的水气，盖住那个正看着我的人。
    「蓝宥秦，所以……请你这段期间别再来打搅我，也别再问我。」我撑起了颊边的嘴角，尽力地对他微笑，「反正也快要寒假了，等过这个寒假，我大概就没事了，我们应该也能回到以前那样。」
    我的笑容在他眼内没有得到回应，让我的微笑一点一点垮下。
    「我们真的能够回到以前那样吗？」突地，他问道。
    「可以的。」语毕，我仍是对他微笑。
    这样的喜欢，怎么会如此的累人？
    鐘声恰好响起，我对着蓝宥秦微笑，然后慢慢起身，想要逃开这里。
    明明吧，这些情感是以前的我完全没有的，如今的我却彷彿什么都嚐过了一般，对于这些情感彷彿没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
    「误会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愿意和你道歉，你可不可以……」蓝宥秦抓住我起身后的手腕，手腕上的来自他的温度更加地让我想哭。
    「不能，伤害终究是伤害，这个世上也没有魔法，我的难过不会消失。」我背对着他道：「你给我些时间吧？我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
    谁会知道，我最后的那一句是咬着牙撑着痛说完的。
    我才明白，以为说清楚后能够好些的想法简直是愚钝之举。
    正因说清楚，所以更痛。
    痛得我撑不住脚，蹲在我早一秒关上的厕所门。
    「拜託吧，救救我吧？」我用力搥着胸口，想要击散那些积累在心理的悲痛。
    却仍旧无用。
    我还是很痛，尤其方才他握住的地方。
    灼热的像极了烧疼。
    掀起了我的惊涛骇浪，不断地反覆淹没我。
    -
    「……裴妣沐！」
    「……啊？」
    反应过来时，我的头向后倾了几十度，用弹了回来。
    「还知道要回来，是在空洞什么？」
    「抱歉，紫纹姊。」
    「没事，我就想没事念念你罢了。」紫纹姊瀟洒地摆了摆手，「有兴趣和我说说吗？」
    闻言，我摇了摇头表示。
    「不过，我可以问紫纹姊问题吗？」我诚心道，双眼看着紫纹姊。
    「可以，你问呀！」
    紫纹姊笑了起来，确实相当好看，只是她的男朋友却再也看不见……
    我不禁惋惜。
    「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和你男朋友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想听紫纹姊的故事。
    听紫纹姊的那场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