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了，她已经死了。”

    29.
    安芜今年二十一岁，差几个月就要过生日了，她的人生永远地停留在了二十一岁。陆鸿野比她大两岁，他的人生还很长很长，但以后都没有安芜陪他了。
    陆鸿野长了许多白发，黑白参杂的发色倒也没多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新潮流。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垮了一样，精气神全没了，做事情都很机械。
    陆妍知道他还没走出来，她有些无奈：“你这又是为什么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陆鸿野也有些恍惚，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最开始不那么恶劣的对待她就好了，可以闯进她的房间，但不强迫她。对她耍赖说自己被下了药，要求她陪自己去医院。
    可以任性点，但不要霸道，不要强迫。
    一点一点的融入她的世界，如果这样，结局会不会好很多呢？
    陆鸿野不知道，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陆妍看着他，叹了口气：“和我去新加坡看看妈妈吧，你好久没去见她了。”她不忍再看自己的哥哥颓废下去，只好想办法帮帮他。
    “你还记得高三那年去海岛吗？”陆鸿野怔怔地开口。
    “我给她拍了张照，我找到那张宝丽来相纸了。”他将相纸递给陆妍：“为什么她死了，大家的生活还是照常呢？”
    “她的亲生母亲，好像也没有很伤心。”
    陆妍接过相纸，上面是安芜，她穿着白色的衬衫，端坐在椅子上，把自己隐在阴影里。她好像是被人叫了后才回头的样子。
    安芜失神的瞬间被捕捉下来。她很白，白到过曝，神色不安，抿着唇，漂亮的眼里有淡淡的哀伤。
    陆鸿野望着陆妍手里的相纸：“原来她那时开始就不开心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但陆妍听出了他的难过。
    “哥，我们只是走出来了，但你还没有。”
    30.
    陆鸿野的母亲叫江雅，她是中法混血，独自住在新加坡。
    她偶尔会和周围的富太们出去旅游，有时也会到自己情人的公寓住几天。她早就走出了和陆峰的那段感情，自己开始了新生活。
    “怎么二十几岁的人，把自己过得这么憔悴呢？”江雅和蔼地看着陆鸿野，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虽然早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孩子，但至少给予了他们充分的爱与照顾。
    即使身在异国，她也会定期和他们视频，给他们寄东西，随时随地的敞开家门。只要他们想，就可以到新加坡来和她一起住。
    陆鸿野沉默地摇了摇头，低头不愿多说。陆妍在旁边多嘴：“他受了情伤。”
    江雅叹了口气：“是哪家的女孩呢？”她想说自己明明教过陆鸿野多次，也告诉过他要收敛自己，但她没说出来。
    孩子总是要自己成长的，就算是母亲提醒，也没有办法。只能说，还是随了陆峰。
    她摸了摸陆鸿野的头发：“如果还能补救，就尽力补救。如果不行，也不要去打扰她了。”陆鸿野猛地抬头，他的表情似笑又似哭：“我做不到了，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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