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平时多多培养凝聚力(3)

    还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两年前训练时曾因喝错咖啡，出拳力道失控，一隻手就这么硬生生被撞的像坨烂泥，那时修爵马上将他放进白博士里急救，基本上，伤越重治疗时间也越长，但那时大概也才过不到半小时，新之力又能四肢健全的见人了。
    这博士的急救速度也是快的不像样。
    修爵曾跟六人吐露过，只要头颅还完在，白博士都能把你从阴间给硬拖回人间，新之力总觉得这种媲美復活丧尸的医效未免太神奇，难不成这其实是政府另外研发的超能力器具？因为还在实验阶段，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那他们这群白老鼠试用了三年没意外地被治疗到死，挺幸运的……
    突然，一道光终止新之力无聊中的片刻胡思，他赶紧闭起眼睛。
    这就是神奇机器的治疗法──用一阵黄澄澄强光笼罩你。
    这年头发个光也能让人起死回生，人类真是越来越变态，造的机器也越来越不科学了。
    前后不过十秒，疗舱门就重新开啟，新之力坐起身看看身子，原本手上一块小瘀青已经消失无踪，白博士奇蹟般的医效让他每次看都看不腻。
    「好啦，復活了就快下来。」修爵没耐性的催促青年让位，并打开拉门对外叫道：「谁是下一具大体？赶快入棺。」
    ※
    在指挥官宣佈部队解散自由活动后，新之力却不急着回房，而想先在自家中四处绕绕，尤其最想去跟安博士打声招呼，他心下期盼这时间过去不会太打扰她的工作，也希望安最近没有因为沉迷研究又忘记按时吃饭。
    说来，科学界狂人好像都很容易虐待自己的胃。
    真是个不太好的风潮。
    潜研所从一开始的独立建物，到后来增建出与之相连一起的军事基地，现在已成了一处外围看守森严的区域，对外主要还是打着国家科学研究用途名号，至于超能力军队总部这个功能，就较隐晦了。
    绿发青年还没换下战斗衣，就持着自己的军证对着通道出入口描证上的军徽，大门立时听话地敞开，对面出现的白净净理性氛围，与新之力这一头钢铁味的深幽形成奇妙对比，他脚步自然地划过分界，正式进入超异能研究的领域地带。
    比起军部范围，潜研所内恐怕只有让新之力更加回味的份，他踏着轻盈步伐，经过一处又一处闭着眼也能忆起的转角、玻璃窗、研究室，他微笑着跟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们点头打招呼，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情，也很习惯军人经常在此出没，对他回以亲切眼神后随即又继续工作，没人大呼小叫「超、超、超能力」，更没人突然抽出试管来要签名什么的。
    新之力太喜欢这种在家里间晃的轻松感了。
    他在一个杂物间的门前停下看了一眼，这可是他以前的个人房间呢。
    六个小伙伴跟着修爵搬去隔壁后，原本住的房间被拿去做其他利用，其馀地方的配置没太大变动，几乎跟他刚来时一模一样。
    化学室，容器与药剂一样在相互碰撞。
    资料库，一样散发着知性之气。
    餐厅，厨房大妈一样正准备香喷喷的饭食。
    实验动物室……嗯，一样很吵。
    上楼转了个弯后，绿发青年忽然禁不住被吸引而驻足，透过整面强化玻璃往内里的硕大空间看去，强烈思绪袭捲感官。
    他永远忘不了里面那沉睡的庞然大物。
    这架赐与他们六人超能力的伟大仪器。
    「你想拥有超能力吗？你同意把往后的人生交给国家吗？」
    「我愿意。」
    那次决定，是一桩没有鑑赏期的买卖。
    而合约上画押的手印，更是恕不退货。
    原则上，要一群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做这种人生快择并不合理，但对于他们这些无亲无故的孤儿来说，能决定的只有他们自己，而对决定负责的，也是自己。
    这也是国家找了八至十二岁有基本自主意识的孤儿当受试者的原因，发育中孩子的身体最能调适能力未来的成长变化，但s射线实验失败產生后遗症的机率不低，一般家庭没人愿意让自己孩子去冒这个险。
    新之力透过镜窗，想起当初那个坦然走入放射场的十岁男孩，无依无靠、无牵无掛，甚至没有名字的他，本就连死亡都不在乎了，只是有失去所有记忆的风险，何足畏惧？
    孤苦的回忆，丢了也就算了。
    所有受试孤儿中，最终只有新之力等六人成功获得超能力，其馀大部分人从放射场出去后，忘记自己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无论好坏，都成了一缕烟消散在浩瀚宇宙中，那是第一次s射线的正式试验，也是最后一次，从此安博士致力更深入的研究，希望未来能将產生后遗症的机率降到零。
    安的研究进展顺利，因为身边多了六个亲密孩子当她的完美范例。
    ……其实也不算完美，因为安要将超能力研发成不靠饮剂能二十四小时待命，人类妄想中的超酷炫异能，才叫完美呀。
    「只要含有符合激发因子的液体，都可以当作超能饮剂，不过喝那些日常中随手可得的同效饮料，会比较方便……哈囉，孩子们，灵魂还在吗？」
    十年前的新之力不太了解安的说明，反正要能力，就一直喝很苦的黑水就对了。
    「磊啟发的变化是根据个人身体特质，所以不用去羡慕别人，超能力就代表自己……你们皱眉是听不懂还是不满意？」
    当时他质疑这意思说自己天生体质粗暴是吗？
    青年忆起儿时种种，忍不住笑出声来。
    总之，政府很庆幸一次实验能有六个成功案例，因为国内用正当管道能找到的孤儿实在有限，若要多来几次，真的要去偷别国的小孩了。
    到了安的个人实验室前，新之力愉快地推开门板，却立马目击一场疯狂集体追逐赛。
    欢迎来到『鸭飞人跳』节目现场。
    主持人安博士──那个正没形象地站在实验桌上的三十几岁阿姨，鼻上的小眼镜歪了一边，原本柔滑的金长发，这时毛躁的像离子烫失败作品。
    工作人员──几个满室飞跑的可怜研究员，皱巴巴的白袍样子看来惨不忍睹。
    特别来宾──一隻金光闪闪的突变鸭子，正「呱～呱～」地乱窜，撞的实验器材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