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还是白姊聪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废话了。」常恃泽依旧是那一板一眼的男人，但这话里却多了强势。
    对于白姊从待在帮里的唯命是从，到如今只是些许的敬佩。
    常勛和常晥稍稍退到白桾慕身旁，仔细的环顾四周，如今看来这男人的语气，已经可想而知，不会念在二十年多的帮会情深了，她俩谈判，他们是常家人，必须保护好帮主才行。
    白桾慕没说话，微微頷首，表示他能继续说，表示聪明如她的早已猜到今天的谈判，今天她知所以会答应，是想看看如今那个小时候被常勛带回来，眼里倔强的他，早就知道、早就查到了他的身世，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他没有的温暖，没想到他跟那男人一样傻，尽是猜不到，尽是傻的维护自己的母亲。
    她倒想看看，他能做到多少作为。
    常恃泽有些讶异白桾慕如此的泰然，但很快又恢復，毕竟她可是害死自己父亲连眨眼都没有的女人，所以她一定也不在意那些与她不相干的事吧！
    「白姊，你还是一样什么事都表现的冷冷的，如果说我请帮主除掉虎噬帮、除掉洪欣馨......杀了、你最心爱的两个女人...你说你还会如此冷静吗？」
    话听了是听完，微微皱眉，如果是过去必然会单一除掉任何人不是困难，但是如今三大联帮已经联手，至少不再需要困扰，可是如果被打散的话，那就很难说。
    常恃泽这么说，并不是在说大话，他能篤定，可以打散她们？
    「就说重点吧，来了可不能浪费时间。」说话语气微冷，却是一点也不慌不忙，尽是她的作风。
    不知何时起，常恃泽拿起地上的椅子，也不坐下，反靠着椅背，继续玩着手上的枪，眸子里的冷淡，明明这里只有他一人，他却能如此淡定，就像这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把洪欣馨交出来，我们就不杀了各位。」这强烈的要求，让常晥有些不满，扣紧手上的枪，但他还是依旧环顾四周，检查着丝毫的破绽。
    如今成了入虎穴的五人，其中白桾慕淡定的摇头，「为何，如果我说不要呢？」
    「很浅显易懂的答覆，如果不，就是让这里所有人消失、包括虎噬帮、白噬帮...还有帮你们的任何人，你知道，很简单的。」
    他刻意强调，就好像是真是如此，但白桾慕就是不认为，她可以赌，她的好媳妇是最大的转机，要交出她，不可能，她并不是物品，就算交出去，哪怕也是不会恢復记忆，甚至置身于死，与他人死。
    她想，那个善良的好媳妇必定是不乐见的。
    耸耸肩，就好像说，这几年，常恃泽还是一样没变，白桾慕如此肯定是因为，这孩子还是一样死板板，不懂的融会贯通，所以才刻意让他一直待在常勛身旁，不让他出太多复杂人任务。
    常勛知道，常晥一开始还闹脾气跑去问白姊，为什么不让泽哥出任务，但是总是被劝说，也慢慢不提了，努力好让常恃泽认为他这好哥们是引以为傲的男人，但怕是不需要了，当然最气的就是他，从小到大都把常恃泽当好哥们的男孩。
    「那么是不必要了吗？」再三强调，可是没有馀地考量了。
    此时白桾慕语气无奈，「你外公知道吗？」
    外公，夙帮老帮主，如今没有任何继承人，怕是快要垮了，不可能不知道她们母子俩的作为。
    「你知道的，他老人家很支持我们，反正就算不支持，迟早也会没有夙帮。」
    夙帮是小帮，没有成就大业的必要，常恃泽从小就知道该怎么盘算打垮任何伤害母亲的人，所以没有必要去管理夙帮，当他二十岁那年，在国外结识现在的帮主，认为他可以帮助她们，一一告诉他，选择投靠他们，慢慢打基础。
    二十二岁，母亲带他去找外公，当他看到外公，外公看到自己尽是老泪纵横，尽是要把夙帮留给自己，需要什么都给他，像是弥补二十多年来的亲情，他掌控了夙帮，杀了无数反派，但是还是太小势力，所以他选择漠视，等他们自生自灭。
    看来，这就是他二十多年来的筹备，如今怕是没办法走回头路了。
    「反悔还来得及。」没有情感的话，只剩冰冷的言语，常恃泽握起手上的枪，直接对准白桾慕的天正，毫不犹豫。
    常勛再想也没用，桾慕劝不了，自己何必呢…
    常勛和常晥也跟着举起手上的枪，非歹如此绝情了。
    咯咯咯──
    老旧的钢筋发出怪声响，常晥从刚才就敏锐察觉哪里不对劲，而今见常恃泽面无表情，却是眼里的冷清，让他更是惊觉不对劲，猛然抬头，见到摇摇欲坠的长达两台货车宽的生锈钢筋，似乎在察觉到常晥看到后，没有几秒蹦了些微的声音，刻意爆炸，有人在不远处引爆微型炸弹，威力不大，却是正好让钢筋直直落下。
    「爷爷！」常勛早已察觉到常晥的视线，想都没想，直接拉着两位，往后一扑，三人倒地后，常勛听到三发子弹声，很细微，与钢筋碰撞到地產生差距，被掩盖住。
    他赶紧起身，幸好旁边坐在车上的人都安然无恙，只是受到少许惊吓，又恢復，本要伸手扶起两位，不曾想，身体变得不像自己。
    蹦──，一枪中左大腿后根。
    蹦──，一枪中右大腿后根。
    银铃般的笑声随后传出，年轻女人之后没开口，常恃泽语气平淡的说，「回去吧。」
    直直落地，随后又是一枪，直接打到左胸，怔怔感觉到胸口漟出很多血，常勛死死压住已经激动到想杀人的常晥，白桾慕想起身却也被阻止。
    对上常晥惊恐的表情，常勛微微淡笑，颤抖着嘴唇，苍白的脸色直直倒下。
    常晥从没这么失魂，曾经敬佩的大哥竟然想杀了爷爷，猛地起身，却不知是不是他们正关心常勛，前方烟雾瀰漫，小璐和李澄早已开枪，却像是只打在对面雾后方的墙上，早已无人。
    「小晥，上车，不然叔叔会有危险。」白桾慕知道人走了，叫起失神的常晥，也叫了李澄，常晥咬破嘴唇，眼里充满了杀气，一起抬起常勛，慢慢扛入车里。
    很意外的，仓库门早已开起，很顺利的出去，除了外头充满血淋淋的画面，倖存者通过耳机传给小璐，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撤离，所以他们以防万一，在外守着，当她们出来，才跟着上车回去。
    一切就好像欢迎她们进来，随意出了这里也无所谓，她们没办法考虑生死似的。
    港外的船隻早已开出港，许久到了港口，开车驶进帮里根据地，也是依附着许瑋欣的小医疗团队的场所，常恃泽快步走到许瑋欣的房间，看着戴着氧气罩的母亲躺在床上，手脚充满着血红色的抓痕，似乎又打了镇定剂正安然睡着。
    「你还是心软了。」身后的火猧，早已在常恃泽下车，也跟在后头，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微微叹气。
    「滚。」单字音溢出，克制了情绪，却是不能容许她再多说半句。
    「你不能命令我，包括不能肖想帮主会帮你，他只不过是想要那份契约罢了。」从冷淡到无奈，到丝毫察觉不到的情。
    「滚──！」没有让她留下来的馀地，蹦的一声，用力关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