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心房2-2

    做好晚饭后，我上楼敲了姊的房门，「姊，吃饭了！」
    房内没有回应，我赶紧开门，看到姊坐在床上背对着我，「小晴，姊姊我……我……」
    「姊你怎么了？」我开始有点慌。
    「啊？我刚刚说了什么？」姊好像刚刚处于恍神的状态，现在才回过神来。
    「姊你没事吧？」我担心的问。
    「抱歉喔，小晴，我只是太累而已，别担心。」姊一直背对着我，她的声音里有些沙哑，我听得出来。
    「嗯，那就好。」虽然表面那么说，其实心里也很明白。
    姊应该不是太累，是今天发生什么事，她才会这样，姊自从处理完爸妈的后事后，姊的眼神就从没那么黯淡过，但今天她的眼神却很明显的黯淡许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回到饭桌上，静静回想今天凯光和小薇到我们家玩的时候，姊的眼神好像也有些不一样的黯淡，但从出门买完东西回来她就变的更黯淡了，到底怎么了？我就算问了姊，她也不会说吧，到底该如何解决？
    没多久后姊也下楼了，「今天吃什么呢？」
    我没想到姊竟然会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什么要这样？在我面前不需要这样的隐藏，因为我懂，我都懂，姊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难道我只能在一旁装做不知道吗？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有压力，但姊承受的压力一定比我多，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好让我帮你分担一些，我会让你这么难以啟齿吗……
    「姊，你今天怪怪的。」
    「嗯，有点累而已。」
    「你骗人。」我现在还算是冷静的状态。
    「真的啦！姊姊不会骗小晴的。」她微笑。
    我心里满是不甘心，虽然很想继续问下去，但看到姊的微笑我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吃饭吧！」
    「嗯。」我淡淡地回答。
    整个晚餐时间，姊一直在和我说凯光和小薇有多么的好，要我好好把握，但我却一直心不在焉，只有听见几句话而已，我脑中还是一直在想姊出门可能会发生哪些事，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到适合的答案，最后姊吃完了，我还有整碗饭。
    「小晴，你没事吧？你都没吃呢！」闻言，我随即回神。
    「喔，抱歉。」我低头赶紧把饭吃完。
    姊笑着看我，我则是不想让她看到我担心的表情。
    我洗完澡后，回到房里，直接就躺在床上，想了一下姊的事，最后我放弃想了，眼皮有些沉重，闭上眼，沉沉的睡了。
    今晚的梦，不像以前的可怕，而是光和薇天天陪伴我，使我变的非常快乐，笑容也回来了。
    那一晚，姊悄悄地打开了我的房门，看到我脸上带着微笑的睡容，她也放心的笑了。
    §
    隔天醒来，我轻轻的笑了，因为那场梦，所以我笑了，但后来我想了想，最后觉得是不可能的事。
    我下了楼，看到了姊的眼神又是黯淡的望向窗外，我假装微笑，「姊，早。」
    姊也回过神来，「小晴，你今天那么早啊。」
    「是有点，姊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有啦，只是……」
    「只是？」我疑惑。
    「只是又在下雨了。」我望向窗外，真的在下雨。
    「嗯。」我轻轻的回应。
    §
    「姊，我出门了。」
    「掰掰，要和他们好好相处喔。」
    「再说吧。」
    「小晴！」她手插着腰，在和我表示不高兴。
    「掰。」我快步离开家。
    不是我不想和他们好好相处，那是因为……
    刚踏出家门，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凯光，你在干嘛？」他吓了一跳。
    「是小晴喔，吓死我了。」
    「有事？」
    「没有啊，只是无聊而已。」他笑笑的说。
    「那你还真的是很无聊。」我翻了翻白眼。
    他轻笑了一声，「走吧。」
    「嗯。」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一路上，我看到凯光的脸上有跟姊一样的黯淡，我在想姊昨天的不愉快会不会跟他有关。
    「你还好吧？」我忍不住问。
    「啊？我没事啦！」他的笑容里隐藏了一些苦涩。
    「真的？」我问。
    「当然。」
    我还是不相信，因为我很确定他说的不是事实。
    「小晴、凯光……等等我──」从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小薇。」我看着气喘吁吁的她。
    「你们早呀！」她微笑的向我们说。
    我点点头，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早。」跟刚刚的笑容不一样，没有了黯淡。
    「快走吧。」我淡淡的说。
    「各位同学早。」小薇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早呀，紫晴、静薇、凯光。」一位同学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愣了一下，逕自走回位子上。
    「小晴。」薇小声的叫我。
    「你在干嘛？同学在跟你打招呼欸。」
    「所以？」我不以为然的说。
    「齁，你在这样我要跟紫依姊说喔。」她嘟起她的小嘴。
    「要说去说啊。」
    「小晴，你生气了？」
    「没有。」
    「是吗？」
    我不再理会她，缓缓的趴了下来。
    闭上眼后，突然有很多问题出现在我脑中，姊的黯淡是不是跟凯光有关？还有，大家为什么还能跟我打招呼？在以前的学校，没有一天是好日子的，语言的侮辱、眼神的鄙视、故意的举动……各种想像不到的事，他们都做得出来，但他们……为什么？
    「噹──噹──噹──」鐘声响起，老师也进到了教室。
    我坐了起来，从书包拿出了下节课的课本，虽然我在看书，但思绪都在于刚刚闭上眼的时候出现的问题，到底是为什么？
    想着想着，没有注意到老师走到我身旁。
    「紫晴。」老师温柔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里，我才回过神来。
    「啊？」我看向老师，老师正微笑的对着我。
    「什么事？」我疑惑的看着老师。
    「跟我出来一下。」
    我跟着老师走出了教室，不一会教室渐渐吵了起来。
    「紫晴，最近跟同学怎样了？」
    「怎么了吗？」
    「你知道可婷老师吗？」我的心落了一拍，老师嘴里说的名字是之前我的辅导老师。
    我轻轻的点点头。
    「可婷老师跟我说了一些有关你的事，所以老师知道你在国中发生的一些事。」我脑筋一片空白，只能愣愣的望着老师。
    「可婷老师似乎很担心你，所以跑来找我，她听到了你在我教的班上，就跟我说了一些有关你的事。」
    「可婷老师还在学校吗？」
    「她还在呀！你要找她？」我点头。
    老师带着我到了学校的后花园，我看到了可婷老师正在欣赏学校开的花。
    「那老师先回教室了。」
    「谢谢老师。」我向老师道谢完，老师向我点了一下头就先回去教室了，我缓缓的走近可婷老师身旁，带着不安的心情，我一心只想，「我需要冷静下来。」
    「可婷老师。」我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老师转过头了，对我微笑，「紫晴，好久不见了。」
    「是的，好久不见了。」
    「最近过得还好吗？叶淇老师是个不错的老师，遇到她是你的福气喔！」
    「为什么……」老师疑惑的看着我。
    「为什么老师要告诉别人，不是说好不能说的吗？」我的声音开始有了颤抖的感觉。
    「老师是希望你上了高中能交上好朋友，我希望看见你开心的笑容。」老师温柔的说，但我却很生气。
    「反正我都习惯了，高中这样我也比较习惯。」
    「紫晴。」老师的眼神里有着伤心。
    「老师真的很希望你能快乐，你不要在封闭自己好吗？我从叶淇老师那里得知有人和你变成朋友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知道吗？我是真的很担心你！」老师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拜託老师你不要以为你知道我国中的生活，就随随便便帮我，我很困扰，真的。」
    「紫晴……」老师用失望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转身走掉了。
    我坐在原地，开始痛哭，一会儿，雨开始下了起来，打到了我的身上。
    有个人向我走近，把我拥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