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曲终人散

    高中的毕业典礼比国中的有趣多了。国中的毕业典礼因为是学校举办的，相较起来就比较制式化。然而高中的毕业典礼是考上大学的学长姐们亲自操刀，里头听说有很多他们自己准备的活动表演，有趣的很。
    沾了沛沛的光，当上了志工，光明正大的逃掉了晚自习。班上大概十个志工，一群人浩浩荡荡（？）得背着书包来到大礼堂。（因为典礼时间很长，老师说我们可以结束直接回家。）大礼堂早被学长姐们佈置的美美的，除了一般的花拱门外，还有很多气球在一旁点缀，显得无比繽纷有趣。
    我们到的时候他们正好在彩排，沛沛跟隔壁班的班长正在分配我们举花拱门啊，递花等等的工作。工作时分，我不时探头看向茫茫人海，只愿在其中能见那熟悉的容顏。一张一张充满笑容的脸在我眼中晃过，那些笑容好刺眼，我只觉得心里头酸酸的，或许是—不捨。
    一双充满了柔情的眼眸，与我的视线对上。
    噗通。我好像听到了心跳声，好明显，好大声。
    他的双眼一如往常的明媚，穿越层层人群直直望入我的眼，一丝一丝笑意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他的五官很柔和，全数凑在一起是令人如此舒服，我看着他，一旁的人群好像消失一般，只剩他一人充满了我的视线。脸颊烧烧的，赶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小的黑皮鞋踩在木製地板上，换成白球鞋，一步一步踏在水洼里，雨声陡然加大，掩盖过他的声音......
    「程咏涵。」他的声音与沛沛的声音融在一起，把我的思绪拉回。「你在发什么呆？换你了！」她版起脸来对我说道，大概是因为在人群面前，她不能徇私，皱着眉头将我推了出去，我手上正拿着捧花，被她这么一推，蹌踉的踏步出去，低着头快步地将捧花递给前方的老师，再次退到一旁。我不知道他的目光还在不在我身上，我不敢看，不好意思看，只觉得脸上无比热燥。
    典礼很有趣，学长姐们用乐不少巧思在里头，同样是颁奖，他们会用有趣的主题与插图让颁奖显得格外有趣，特别製作的毕业影片也令人难忘。不过说来，自从颁奖结束后，我们一群志工就坐到了观眾席，期间我不时瞄向人海中，一片黑压压的头顶，再也不见那双神彩飞扬的眼，不由的有些失望，却又觉得庆幸。
    毕业帽被甩向天空的那霎那，大礼堂的灯也陡然打开，照在那一张张笑容满面的脸上，他亦如是。
    不知不觉间，我竟是不自觉地开始跟随他的目光，开始接触他喜欢的东西，音乐、摄影等等；不知不觉间，会想在人群中找到那令我安心的笑容，寻找他的身影，即使是匆匆一瞥也觉得心满意足。
    典礼结束了。人们开始拍照，我看到了他的妈妈，妹妹，在沛沛鼓励的眼神下走到离他不远处，彷彿心有灵犀一般，他抬眼看了我，笑容满面地向我招手。我低着头走到了他身旁，尽可能的无视自己
    身边所有目光，将手中早已攥的发热的提袋交给他。
    「毕、毕业快乐！」鼓起勇气再次望入他的眼，那双清澈的眼中有着我小小的倒映，因为毕业帽的关係将他又拉高了一点。我伸长了双手，将礼物奉上，这画面好似递情书一般。
    我总是努力的想要追上他，他却越行越远，越登越高......
    「谢谢。」他一手接过我手上的袋子，另一隻手很自然地在我头上轻抚，揉着我的发。对我笑得更灿烂，那笑容是这么近，这么清晰，这么......令我心动。
    「算...算是补偿你给我的生日礼物，不过——回家再看！！」看着他就要打开，赶紧补上了最后一句话，不管这礼物是好是坏，我都不想他当场打开，因为，我怕被拒绝。
    我对自己没信心，他的好，我承受不起。
    和他拍了合照，贴心的沛沛把我跟他所有接触的一幕都给拍了下来。几天后他就要去美国了，这或许就是我最后、最后的回忆。
    典礼结束，曲终，人散，各奔东西。
    谢谢你，在我的青春留下第一抹属于恋爱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