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关于杯子中的沙 (END)

    结束演出后，店长准备了一些点心和饮料，感谢他们的表演。
    两张桌子併在一起，大家陆陆续续落座。刘冠霖本想结束后就离开，却被张若琦给留下。
    将他拉到自己身旁的空位，「学长，你坐我旁边吧。」
    「不用了，我也没帮到什么，你们吃就好。」他站在座位旁，轻挥着手说。
    「学长你跟人有约吗？」以为他是和人有约，所以才要离开。
    看她失望的神情，刘冠霖解释着。「没有啦，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她喜欢学长。
    一旁的学妹对他招手，开玩笑地说。「学长你就留下来嘛！不然等等我们都不用吃了。」
    「蛤？为什么？」这话让他糊涂了，怎么自己留不留下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学长你不要理她，」张若琦回头对她皱了一下眉头，然掛着灿笑对刘冠霖说。「就留下来一起吃嘛！」
    抵挡不住她的热情，最终来是乖乖地坐下。「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伙在店内不自觉的坐了一个小时，眼看到了午餐的时间，一行人也在店内打扰够久了，纷纷起身拎着自身包包离开。
    「琦琦，学长，我们先走囉！」
    她抬头微笑应，「嗯，掰掰。」
    「掰。」他则是点点头的回个单音字。
    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刘冠霖对身旁的人说。「那我先走了。」
    见他起身要离去，忍不住伸手抓住手臂。「学长──」
    「嗯？」他回过头挑眉的盯着她，静等回应。
    难得假日有机会独处，张若琦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思付一会后，轻啟唇角。「学长急着走吗？」
    下午没事的他摇着头，「没有。」
    「那……学长可以陪我逛逛吗？」张若琦难掩害羞的神情，目光不禁低落至地面。
    照理说像约会这档事应该由男生主动才对，觉得顺序有点不太对，但既然她开口了，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刘冠霖点点头的回应，却连个单音节都没发出声来。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有想要去的地方吗？」刘冠霖歪过头看她。
    其实很想进去逛逛衣饰店，但又害怕他无聊。她摇摇头地笑着，「都可以，看学长想去哪。」这是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心意。
    说到约会，无庸置疑的首选便是电影院。刘冠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最近好像有不错的电影上映，要不去看电影？」
    「好啊！」脸上虽然露出灿烂笑容，但其实她对电影并不是很感兴趣。
    来到了电影院，购票前看了播映的时间表。最近的播映时间只有两部，询问着她的意见。「你想看出神入化2，还是我就要你好好的？」
    虽然对电影没兴趣，但最近听朋友谈起「我就要你好好的」这部，听说挺感人的。虽然想看这部，但怕学长不喜欢看这种感伤的电影，于是她选择。「我都可以，学长呢，想看哪一部？」
    「我是还蛮想看出神入化2，但你真的没有想要看哪一部吗？」他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对她的随意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张若琦依然掛着笑顏，「嗯，看哪部我都可以，只要学长你喜欢。」
    ──只要我喜欢吗？
    她的话让刘冠霖眉头紧凑在一起，但随着前方购票的人减少，他还是跟着队伍前进。
    到了售票口前，他仍然不忘再问一次。「真的都可以？」
    「嗯。」她告诉自己，看什么电影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
    ──那个向来有话直说的你去哪里了？
    眼前这样万般依顺配合的张若琦，他感到失望。
    抬手朝售票员竖起两根手指，「我要两张出神入化2。」
    电影不像预期中的好看，跟第一集有很大的差距，对于这部新片也感到失望。
    步出电影院时，是下午一点多。中餐还没吃就跑到电影院看片，肚子也有些饿了。
    「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将失望埋进心底，扬着笑顏对她说。
    张若琦缓缓地点头，「嗯。」虽然看不懂电影，但还是为了两人像约会般的行程感到雀跃。
    「想吃什么？」挑着眉眼期待她的回应。
    ──有点想吃饭，但万一学长想吃麵怎么办？
    他的问题让张若琦犹豫了一下，「学长呢？你想吃什么？」
    失望的笑了一下，「附近有家义大利麵还不错，要不要去吃吃看？」果然，她在配合自己。
    「好啊！」她笑着点头。
    ──幸好刚刚没回答想吃饭。
    在等待餐点上桌之时，张若琦想起他演唱中的面容，声音还回盪在耳边，不禁低头笑了。
    眼前她的哑笑引起刘冠霖的好奇，「想到什么？这么开心。」
    「想起了刚刚学长唱歌的模样，特别是唱loveyourself的时候。」抬眼难掩害羞地答。
    说到loveyourself他想起了这首歌曲的mv，双手交叠在桌面脸朝她靠近了一些。「你看过mv吗？我还蛮喜欢这首歌曲的mv拍摄方法，很有趣。」
    张若琦抿唇的摇头，上次只是听歌而已，并没有去注意到mv。「学长这样说，害我有点好奇。」语落拿出手机搜寻。
    说到这首歌，刘冠霖还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听过杯子定律吗？」
    「杯子定律？」疑惑地重复，然摇摇头。
    「有人告诉我爱情中的杯子定律，」起初不相信这个定律的他，看到眼前的张若琦，不得不相信了。「杯子指的是我们自己，杯内装着满满的沙，那代表的是自己的心。」
    「好有趣，我是第一次听到耶！」将手机画面关掉后，好奇的盯着他瞧。
    「当我们爱上某个人时，为了放入对方的喜怒哀乐，我们取出一点杯内的沙子。再过一段时间，生活慢慢被对方佔据，我们又开始取出自己的沙，然后把他的天空装进去，把呼吸的空气也换成他。最后……」正当要说出最重要的部分，服务生送上餐点。
    好奇最后他想说什么，在服务生转身离去的同时，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最后呢？」
    那好奇的模样令刘冠霖失笑，「最后我们才发现，杯子内的沙已在不知觉中全取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方的一切。」
    ──而你似乎正往这个方向走去。
    想到这，不禁叹了一口气。
    见他叹气，轻皱眉头问。「学长怎么了吗？」
    刘冠霖摇头，换上浅浅的笑容。「没事，快吃吧。」
    吃完午饭后，刘冠霖不想在看见她这样配合自己。于是决定送她回家，「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从说完那个杯子定律后，张若琦就发现他似乎有点怪怪的。让她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
    忐忑不安的心直到周围的人变少后，张若琦停下脚步，忘着他的背。「学长──」
    刘冠霖停下脚步，回过身子轻声地应。「嗯？」那害羞又紧张不安的模样收进眼底，。
    「我……」她咬着唇，紧闭着双眼大声地喊出。「学长，我喜欢你──」
    照理说他应该感到开心的，毕竟自己对她是存在好感的。但看着那逐渐迷失的张若琦，不知觉的犹豫了。
    迟迟没听见回应的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缓缓地望向他。视线逐渐清晰后，印入眼里的是犹豫的和困扰的神情。
    「学长……你，不喜欢我吗？」深怕他的答案与想像中的吻合，双手交握的力道不禁加深。
    刘冠霖叹了一口气，明知道这样的话会让她受伤，但是选择说出口。「喜欢，但不是这样的你。」
    「这是什么意思……」张若琦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什么是喜欢，却又不是这样的自己？
    依旧站在原地，这三步的距离是那么近又遥远。刘冠霖指出的问题的所在，「记得我刚刚说的定律吗？」
    回想起刚刚用餐时提到的杯子定律，她缓缓地点头。「记得。」
    「你现在就像是我说的定律一样，逐渐的迷失自我。」双手插在口袋内，掛着苦苦的笑顏。「可是我喜欢的是最真的你，总是能够直白的告诉对方自己心里的感受，不会刻意去配合对方。而不是眼前的你……」
    「学长……」这一刻张若琦才明白，因为太在意他，所以不自觉中的压抑内心真实的想法，逐渐地丧失自我。
    刘冠霖转身背对她，温柔的说着。「回家吧，我送你……」
    因为他背对着自己，剎那间眼泪从眼角一颗颗的落下。为什么明明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距离却如此遥远……
    他知道现在张若琦是泪流满面，但他不会回头去安慰她的，不能再让她深陷下去，到最后迷失自己。
    ──我很开心你也喜欢我，但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让你迷失自己，只是喜欢的程度就让你变成这样，那么爱上我之后呢？我只希望你仍然是那个充满自信，勇敢做自己的张若琦。
    ──做自己吧！多爱自己一些。
    刘冠霖拿着手机录音，并且在最后唱了一小段loveyourself。
    causeifyoulikethewayyoulookthatmuch
    (如果你那么爱你现在这模样)
    ohbabyyoushouldgoandloveyourself
    (噢宝贝你还是好好爱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