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ing - 07

    现在是凤凰花开的季节，距离毕业只剩下最后的四天。
    前几天决定要来个三天两夜的行程，所以我们集体装病请假去丁凡的老家游玩。
    路途的风景不断的在变化，从繁华的商街到一望无际的田地，坐了接近三个小时的火车，转了两次区间车，才总算到目的地。
    一下车就听到蝉鸣声、鸟鸣声，这里的空气比城市好太多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懒腰，有种总算活过来的感觉。车站前只有一条柏油路，四周都是树林、杂草、稻田，没有任何的店家之类的，有种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
    「我帮你拿包包吧。」丁凡自己身上也背了一个黑色后背包，加上我也才背一个后背包，手上拿着算小的包包，本来打算拒绝的，但是他非常坚持，所以只好给他拿了。
    有时候他的坚持，让我觉得不必要，但是我不讨厌，反而还有点喜欢。
    「谢谢啦。」
    「啊—太闪了啦。」诗雅戴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墨镜。
    「你们还不是一样。」我用手指着牵手的两人。
    「停！停！stop—」佳瑾指了指她和语葳。「请想想单身的我们，好吗？」
    「啊哈哈—」
    「没关係啦！我家振允送你们。」诗雅推了推她的弟弟—振允。
    振允无奈地抓头发。「什么啊...」
    丁凡说男生两个太少，所以就叫诗雅把振允也一起叫来，本来他打算要我哥哥一起，但是我极力反对。
    「公车再十分鐘就来了。」
    「哇—这个班次也太少了吧。」
    「下午两班、傍晚一班，这里是荒郊野外吗？」
    「所以才会搬家啊。」
    坐上公车后，丁凡告诉我们，老家只剩下奶奶。他们在小时候就搬出来了，但是寒暑假都会回来，有几次的暑假林哲仕也有来。
    「这是他第一次带女朋友来欸。」林哲仕坐在一旁调侃。
    「哇—琳琳你是第一个欸。」
    「怎样，不行喔。」
    「没有啊，昨天还说带女朋友见奶奶很...」林哲仕话还没说完，丁凡就拿帽子丢他。
    「吵死了。」丁凡的脸上似乎染上红晕。
    「啊、害羞了。」
    「很怎么样？」我问。
    「没、没有啦。」
    我摇摇他的肩膀，又甩甩他的手。「齁！拜託啦～」
    「就算撒娇也不跟你说。」丁凡轻推我的额头。
    「啊—佳瑾借我墨镜，闪光弹太大颗了啦。」语葳一手挡着眼睛，哀嚎道。
    「来来来，我帮你。」
    「太夸张了啦，你们很幼稚欸。」
    「哈哈哈—」
    下车的时候，林哲仕趁着丁凡不注意的空暇，偷偷告诉我，刚刚没说完的话。「带女朋友见奶奶很紧张。」听到他这么一说，觉得心里暖暖的。
    下了公车，走了快五分鐘，终于到一间日式褐色木门前停下，门的两侧有很长的木板围住，感觉里面的房子也不小。
    「好大啊—」
    「会吗？」
    木门忽然打开发出唧唧的声音，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你们来啦。」
    「阿姨，好久不见。」丁凡向我们介绍。「阿姨是我们家的管家。」
    对于管家这个名词，我们几个都有点惊讶，除了林哲仕。
    「你好。」
    「你们好，快进来吧。」
    进到木门后，走了一小段路，经过一个水池，里面似乎有养鱼，还有棵看似百年老树的松树，几个石製的椅子。打开日式拉门，玄关很宽大，换上室内拖鞋，经过几间房间，走到一间门是开着的客厅，奶奶穿着绿色的和服，跪坐在坐垫上品嚐着茶。
    「奶奶，我回来了。」丁凡走到奶奶旁坐下。
    「唉呀呀，凡你带那么多朋友来啊。」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小仕也变帅了啊。」
    「奶奶，我一直都很帅啊。」林哲仕也跟着坐下。
    「你这小子呵呵...」奶奶看向我们几个。「赶紧坐下来吧。」
    「奶奶这一位是我的、女朋友。」丁凡走到我旁边。
    他毫无预警的介绍，害我愣愣地回答。「啊...我、我叫赖琳琳，奶奶你好。」
    「唉呀，是个漂亮的女孩啊。」
    一阵间聊后，管家阿姨带我们去房间放行李。房门外有个小庭院，而对面的房间是男生的。一拉开和式拉门，就有四张床铺安稳地躺在榻榻米上。
    「天啊，整个古色古香，这根本在日本啊。」
    「这房子超大的！」
    「而且、而且还有管家，丁凡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她们三个眼睛睁的眼球都快掉下来，盯着我看。
    「我也不知道啊。」不只她们，我也是一头雾水。
    ?
    整理完行李，已经是傍晚了，也就是我最爱的晚餐时间。大家一同决定要吃烤肉，所以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方法分配。
    「剪刀、石头、布。」
    「那这样就振允、琳琳、语葳去採购，剩下的就留下来整理吧。」
    管家阿姨开着车子往车站的反方向驶去，她告诉我们不远处有个小镇，如果是平常的她就会骑着脚踏车，越过这个又斜又陡的斜坡，然后到达镇上。
    一进到超市里，凉爽的的冷气吹进我心里。
    我们先去蔬食区，语葳拿着清单。「所以要香菇、...」
    「这包香菇看起来不新鲜欸。」我弯腰探向冷冻柜里。「这一包比较好。」
    「这一盒看起来也不错啊。」语葳指另一个。
    「no！no！no！」我拿起两包香菇，「你们看这个内侧顏色怪怪的。」
    「好吧。」
    「呵呵...」管家阿姨忽然笑了起来。「你叫琳琳是吧？」
    我愣愣地点头。
    「看来我们家少爷交到很贤慧的女孩呢。」
    「阿姨，你误会了，她只对食物斤斤计较。」
    「齁！真的很坏欸。」
    ?
    我们买了三大袋的东西，才依依不捨地离开超市。
    振允把日式拉门打开，我和语葳跟在后头，管家阿姨在停车。
    我使尽地抓着手中的袋子，然后轻放在地板。「哈—终于到了。」
    「为什么买个食物也可以那么累。」
    「因为你们两个一直在吵啊。」振允悠悠道。
    「哪有啊。」
    「明明就有。」
    「好啦，真是的。」我不满地嘟起嘴。
    「你们回来啦。」丁凡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
    「对啊。」我把鞋子放进鞋柜里。
    「都有买到吗？」
    我提起沉重的袋子。「全部都在袋—哇啊！」踏上玄关时，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倾斜，还好振允即时扶住我的腰，才没有摔倒。
    「谢、谢谢你，振允。」
    「没事。」
    丁凡走到我旁边把袋子拿走，眼神锐利地盯着我们，语气中似乎透露着不满。「抱太久了吧。」语毕，就走去厨房了。
    「啊、生气了。」
    「他...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大概吃醋了吧。」振允无奈地搔头发。
    「啊？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个啊。」
    「哪个？」
    「算了。」语葳不耐烦地走掉。
    「所以，为什么啊？」我转头问振允。
    「因为...刚刚扶着你的腰。」
    晚餐时间，我们在院子里烤肉。丁凡似乎还在生气，刚刚跟他讲话他都不看着我的眼睛，让我蛮受伤的。
    「琳琳，你要鸡肉还是猪肉？」佳瑾站在烤肉架前。
    「啊、鸡肉不要太多酱！」
    「怎么啦？看你跟丁凡怪怪的。」佳瑾拿着鸡肉串走到我旁边。
    「谢谢。」我啃着鸡肉串，望着丁凡，他正在和诗雅聊天。「不小心让他吃醋了。」
    「这样啊...」
    丁凡和诗雅在打闹着，他忽然摸她的头，虽然马上被打掉，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会吃醋吗？」
    「我不知道，但...不喜欢他那样。」我把鸡肉串递给佳瑾，走向他们。
    诗雅看到我走过去，对我眨眼，拋下一句。「我要去找我家那位了。」就跑走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还在生气吗？」
    「我太幼稚了，抱歉。」
    「只是因为差点要滑倒而已哦。」
    「我知道。」
    「那你还有想说的吧？！」我盯着他瞧，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只这个原因。
    他的眼神飘移了一下。「为、为什么叫林哲仕是全名，但是叫夏振允，却是振允。」
    「蛤？！」我愣愣地开口。
    「啊—真是—」他忽然蹲下去。
    「因为常常去雅虫家，所以就很熟了。虽说一开始他都在名字后面加一个姊字，但太奇怪了，所以我们都互叫名字。」我也跟着蹲下去。
    「那你叫我凡。」他双手垫在膝盖上，偏头看我，忽然觉得有一点可爱。
    「嗯...凡？」
    「啊—总觉得都只有我一个在吃醋、害羞什么的。」他讲着讲着，脸跟着埋起来。
    「才、才没有呢，刚刚你拍雅虫的头...我不喜欢你对其他女生那样啦。」我越说越小声，脸转向旁边。
    旁边迟迟没有传来声音，所以我转过头看他。「啊—好贼！」
    「合好吧。」
    我无奈地点头，嘴唇还有点他的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