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变态死变态死变态！
    白苏在心里一连骂了一百个“死变态”。她把那个叫做“甘楽”的傻·逼删除又拉黑，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办法加上她。她怀疑她的手机被入侵了。
    天啊！
    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白苏一拉被子，把头埋进被窝里，半晌都没有动静。
    “啊啊啊——”
    一脚踹开被子，白苏翻了个身，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往前蠕了蠕，像只蚕宝宝。
    她蠕到床头，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埋头咬牙切齿地狠狠戳着屏幕，打下一行字：「我艹你爸爸，你个傻·逼变态，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输完之后，她又啪啪啪地删掉了，最后发了一句“大爷，求您高抬贵手吧”过去。
    没多久那边就回了消息：「不是大爷，是欧尼酱～」
    呕——
    白苏两眼一翻，趴在床上，抚了抚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不，不，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和傻·逼一般见识。
    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警察不管用，父母也不管用。
    啊啊啊啊——好烦啊！
    诶？对了！
    白苏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猛地坐了起来。
    一捶手掌心，她笑了。
    要不养只大狼狗吧！谁敢再对她动手动脚就让狗咬他，反正这个世界不讲法律！
    妙啊！简直太妙了！
    就这么干！
    ※
    第二天一早，白苏就搭了地铁前往城中的宠物店。
    和普通的大城市一样，“乌托邦”的市中心也相当热闹，而且比起一般的宠物店，这座城市的宠物店的物种似乎异常丰富。丰富到了让白苏觉得自己进入了野生动物展览馆。
    “这位小姐，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宠物？”
    来招待她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小姐姐是纯正的亚洲人长相，乌黑长发，胸前波涛汹涌，穿着粉色的短裙，至于有多短呢？她只是转个身，裙子掀起的风就能让她看到内·裤的程度。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白苏谨记着孔圣人的教诲，压根没敢正眼看对方。
    这他妈到底是宠物店还是风俗馆？
    “咳咳。”尽量避免触碰到店员翘首以盼的目光，白苏轻咳了两声道，“我想买只狗。”
    “哦——”店员小姐姐拖长了音调，笑眯眯地说，“果然还是狗狗更受欢迎了。那让我带您去看一下狗吧。”
    “嗯，麻烦你了。”
    说完，白苏便跟着店员进入了宠物区。
    一路上走来，繁多的物种令白苏简直眼花缭乱。像什么巨型的蟒·蛇啊，黑色大蜘蛛啊，奇形怪状的蜥蜴，甚至还有蝙蝠和蝎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与它们一比，门口那什么羊驼浣熊果子狸东北虎之类软绵绵的小东西明显就不够看了。
    话说这真的不犯法吗？
    “好，就是这里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在宠物犬的区域停了下来。
    “小姐是喜欢小型犬还是大型犬呢？”说着，她用隐晦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姐看起来还是学生吧。以前有玩过狗吗？”
    玩？玩过狗？她的意思是养过狗对吧？
    白苏点了点头：“有。”
    不知为何，店员突然面色大变，像看勇士一样看着她：“大型犬？”
    白苏迟疑了一秒：“应该算吧。”
    店员拍了拍手，喜上眉梢：“那看来小姐是喜欢大狗了。那您是更喜欢凶猛一点的呢？还是温顺一点的呢？”
    白苏想了想自己买狗是为了震慑变态的，不够凶猛怎么震慑得了，于是回道：“凶猛一点的，看起来特别凶的那种。”
    店员小姐姐激动地捂住了唇：“以后你玩狗的时候能拍视频卖给我们店吗？作为优惠，我们以后可以免费帮您的宠物洗澡。”
    白苏愣了愣。他们要看她逗狗吗？难道是想放到某些视频网站上帮他们的宠物店打广告？但是白苏并不是那种喜欢露脸的人，一想到自己的脸被不认识的人看到她就浑身不自在。因此她拒绝了：“抱歉，我不喜欢自己日常生活被别人看到。”
    店员小姐姐看起来颇为失望，但也没有强·硬要求：“好吧。那您先看看。”
    “嗯。”于是白苏便自己挑选了起来。这一溜的狗看过去，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啥都有。
    诶——那是什么狗？脑袋两边的长毛跟兔子耳朵似的。
    “小姐是看中那只大黑狗了吗？”店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本趴在笼子里小憩的大狗狗立马支棱起身体，露出冷森森的犬齿，恶狠狠地盯着白苏和店员。
    白苏被看得头皮一凉。这狗好凶啊——不过我喜欢！就是要这么凶的！
    “这只狗是什么品种啊？”少女明显动了心思。
    店员见她似乎真的看上了，摸了摸自己不多的良心，决定还是劝一劝她：“那个，这只狗我们也不知道它的品种，是别人不想要了卖给我们店的。本来看它长得漂亮，模样也独特应该会受到欢迎。谁知道它凶得很，以往有几个女客人想伸手去摸它，它张嘴就要咬人，实在不好驯服。我劝您还是买其他的吧。”
    “哦。”白苏有些失望。可它看起来真的超有安全感。算了，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小命看玩笑了。她决定去看其他的狗。
    就在这是，黑狗旁边的笼子里的一只小泰迪站了起来，它伸出小爪爪探出笼子，葡萄似的小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她这边瞅，边瞅还边摇着尾巴，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大黑狗似乎被同伴的这一举动惊呆了，垂下耳边两边的两撮黑色夹杂着白色的长毛都炸了起来。
    店员愣了一下：“这只狗是和那只大黑狗一起被卖进来的。平常就待在角落里睡觉，别人一靠近它，大黑狗就像忠心的护卫一样朝别人狂吠。小姐如果买了它的话，说不定那只大狗狗也愿意和您一起走哦。”
    什么是销售鬼才，这就是。
    那只小不点看着确实挺热情的……但是，她不打算养小狗啊。可她确实看上了那条大黑狗，因为实在太帅了，牵出去一定没人再敢跟她随便搭讪！
    白苏犹豫了一下：“那我先看看吧。我去试试摸那只大狗的脑袋，要是它不张嘴咬我的话，我就买下它们两个。”
    店员高兴极了。终于能把这俩儿大麻烦扔出去了，连忙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白苏定了定心神，尝试着朝它慢慢靠近。
    后肢下意识往后一退，它咧开白森森的牙，目光凶狠地盯着逐渐靠近的少女。
    “汪。”
    忽然，旁边的小泰迪冲它叫唤了一声。它瞬间收敛起牙齿，垂下脑袋，可怜兮兮地缩到一角，小眼神看起来委屈极了。
    白苏被萌到了。
    又凶又听话，这是什么神仙狗狗！爱了爱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白苏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只大狗，蹲到笼子前面，伸出手慢慢朝它的头顶探去，“别咬我哦，就摸一下下。”
    尽管如此，大狗还是忍不住呲了下牙。它一龇牙，旁边的小泰迪就冲它叫唤，最后它也只得老老实实地让少女摸了头。
    看见白苏成功摸到了大黑狗的脑袋，一旁的店员都惊呆了，顿时对她肃然起敬，不愧是从小玩狗的女人。
    真软。
    白苏见好就收，在对方被摸烦之前收回了手，转头问店员道：“它们之前有名字吗？”
    如果有的话，她就不给他们取名字了，毕竟她是个取名废。
    店员回道：“它们脖子上挂的那个名牌上就有它们的名字。”
    白苏伸手抓住大狗脖颈处系着的银片，蹙起眉头，念出了上面的字：“芥川，龙之介？诶？居然是大文豪的名字。看来你的前主人还挺喜欢文学的嘛。”说着，笑眯眯地揉了把它的狗脑袋。
    芥川条件反射般地呲了下牙。
    她又扭头蹭到旁边的笼子前。里面的小泰迪十分配合地用小爪爪捧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名牌，好让她能看个清楚。
    天哪。这狗也太聪明了。
    眼波一闪，本来不想养小狗的白苏对这只聪明的泰迪顿时升起了不少的好感。
    她拿起名牌，一看。
    哦，好嘛，又是个文豪。
    “很好，从今天开始。”白苏一只手按住小泰迪的头，另一只手按住大黑狗的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太宰治，芥川龙之介，你们就是我的狗了。”
    太宰：……
    芥川：……
    “除了这两只狗，小姐还有其他喜欢的吗？”
    牵着狗狗走到前台付款，店员还一直在热心地推销他们店里的奇葩宠物：“那条蛇怎么样？”
    白苏顺着店员所指的放向一看，当场头皮都麻了：“不了不了，我对爬行动物不感兴趣。”
    店员仍旧不死心：“它超级温顺的，没有毒，来店里的女客人都很喜欢它，就连男客人也有不少跑遍全城来买它的。”
    白苏：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一定是她的错觉。
    “不了，我不喜欢蛇。”白苏笑容勉强。
    “好吧。”店员一脸失望，转过身去碎碎念，“明明美女和蛇更配。”
    “您好，这是您的收据。”付完款，前台的店员又送个本小册子和一个优盘给她。
    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优盘，白苏有一丝丝疑惑。册子她知道是养狗指南，优盘又是干啥的？
    此时前台笑眯眯地开口了：“这里面有二十g的学习资料，一定能够教会您如何跟自己的狗狗相处。相信学习之后，再凶猛的大狗也会成为您最贴身温顺的朋友。”
    难道不应该是贴心吗？白苏默默吐槽。
    算了。宠物店还挺贴心的。
    把优盘和册子装进袋子里，白苏就牵着自己的狗打算走人了。
    “慢走，欢迎下次观临。”
    一缕香风从鼻尖掠过，趴在笼子里闭目休息的果子狸猛然睁开了眼，一眼看见被牵走了的大黑狗和小泰迪。
    “啊——”
    果子狸跳了起来，两条小短腿抓住笼子疯狂地开始摇晃。
    什么声音？
    白苏听到动静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上笼子里那只果子狸水汪汪的大眼睛。
    是果子狸吧？
    白苏人间疑惑。
    雪白色的毛，金色的眼睛，这真的是果子狸吗？笼子标签哪儿的确是写着果子狸……
    “呜噜呜噜。”
    就在白苏迟疑之时，她的小腿上忽然传来一阵拉扯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今天刚买的小泰迪正咬着她的裙角拼命地把她往店外拉。
    果子狸见状，当场蹦了起来，在狭小的笼子里又是翻跟头又是转圈圈，又是滚地卖萌的，看得白苏一愣一愣的。
    这只果子狸是成精了吗？说好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呢？
    不过她没有养过果子狸，可能……果子狸这种生物就是那么疯疯癫癫的吧。（果子狸风评被害中）
    “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的店员跑了出来，看到抓着栏杆睁着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渴望地看着少女的某只果子狸，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年头连动物都开始看脸了吗？这只该死的果子狸仗着自己的高颜值一直在店里为非作歹，闹得鸡飞狗跳，客人想摸它它还要咬人。现在算怎么回事？发·情期到了？（果子狸风评疯狂被害）
    不过要能趁机把这祸害卖出去也是美事一桩啊！
    店员急忙迎了出来，脸上堆满笑容地对满脸茫然的白苏道：“这只果子狸也是和这两只狗一起被卖进来的。现在看到同伴都走了，它估计舍不得了。你看……”
    白苏被店员的厚脸皮震惊了。真就逮到一只羊就疯狂褥呗。
    “呜……”
    果子狸抓着笼子，眼巴巴地瞅着她。
    好……好可爱。
    白苏受到会心一击。
    “汪汪。”
    脚下的小泰迪冲着小可怜果子狸大声逼逼。
    可白苏此刻已经被果子狸纯真无邪的眼睛迷惑了，压根没主意到某个小兔崽子的不满。它实在太太太太——可爱了！
    于是神色一凝，少女瞬间秒变霸总，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这只果子狸，我要了。”
    哦哦哦——这是店员的欢呼。
    于是乎……
    右手一只果子狸，左手一只小泰迪，身后跟着条大黑狗，白苏站着公寓楼底下，沉默地望着公寓入口，脸上浮现出丝丝茫然。
    我明明只是想买条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