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出鬼没者注意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蔚星虹以为对方是想拒绝时，那头传来了轻笑声。
    『可以喔，会长想聊什么？』北宫煌宥放柔了声音，感觉又冷又温暖，像春风一样。
    呼──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煌宥同学总是很冷漠，在学生会总是很少说话呢。」
    『我不太习惯和人聊天……倒不如说，如果我用我习惯的方式说话的话，你会被吓到的。』
    被吓到？为什么？
    「煌宥同学会说脏话？」蔚星虹想到这点。
    『不，我不会骂脏话，只是那种说话方式第一次面对的人会吓到。』
    「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一开口就脏话，什么样的说话方式会吓到人？
    『嗯……这个要说明的话……』电话那头的北宫煌宥正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能解释完全，就传来「叮咚──」的电铃声。
    「有人在按电铃呢！」
    『……八成是旻，不用管他也行。』
    旻？段卉旻？
    「煌宥同学也和卉旻同学住得很近？」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同一栋公寓，不同楼层。』北宫煌宥简单的说明，随后叹了一口气，『我真希望他不要发现这件事，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你觉得你们两个算什么关係？」这两个人的关係到底是好还是坏？平常实在很难做分辨，蔚星虹说不好奇是骗人的。
    『是朋友，』北宫煌宥毫不犹豫的说，『只是相处方式有点特别。』
    真意外，蔚星虹还以为北宫煌宥不会承认「朋友」这种关係。
    ……电话那头的电铃好像响了好几次，真的不去应门吗？
    「真的不去应门吗？」
    『……不用，看他能按几次。』北宫煌宥说，『等他开始敲门了再说。』
    怎么觉得他好像很习惯这样了？
    蔚星虹还来不及再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很大的碰撞声。
    「敲门了？」
    『……不好意思，我先掛电话了。』
    因为再不去应门的话，会吵到邻居吗？
    「那、那下次可以再打电话给你吗？」
    蔚星虹这问得有点紧张又结巴，她很担心这次以后就没有下次了。
    「可以啊。」北宫煌宥淡淡的回答道。
    接着，电话那头就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蔚星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到通话已经结束的提示。
    啊……掛掉了……
    「总觉得比学校多说到一点话，可是好像没有聊到什么……」蔚星虹偏着头，自言自语道。
    呜……这算是有拉近距离吗？
    蔚星虹继续抱紧熊布偶，用力的思考。
    ○
    这里……又是哪里？
    女孩望着四周，因为天已经快要全黑，而这里的树林本来就茂密得阳光快进不来的程度，所以四周可以说是一片漆黑……这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其实周围还是很亮……
    发亮的那些是妖怪或是幽灵呀！
    这里是灵异的巢穴吗？
    女孩真的好想昏倒，尤其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毕竟那个说要带她走的男孩，已经被她甩一巴掌了，她还直接跑走了。
    有点后悔自己那么衝动，但女孩不认为自己那样生气是无理取闹！
    每个人听到自己母亲去世了，不是一副不瞭解的表情就是像刚才那个男孩那样，露出同情、怜悯的眼神。
    讨厌那样的眼神，非常非常的讨厌。
    说着「这么小就没有妈妈，好可怜啊、好辛苦啊！」之类的话，好像她应该常常伤心，常常哭一样。
    她才不会哭！哭了母亲会担心的走不了的，她要当个让母亲安心的好孩子。
    所以，就连那个「要当作什么都看不见」的约定，她也会好好遵守的。
    现在，她该怎么办？
    女孩觉得好像已经问过自己一次这个问题了，可结果也还是一样。
    她不知道呀──
    如果再乱走的话，会不会刚好走到回家的路？
    当然不可能，别想太多了。
    还是说，想办法再去找刚才那个凉亭坐着，等到早上天亮了再走？
    到那时候，父亲一定担心到去找警察了，而且她也没力气走下山。
    怎么办──
    「小妹妹，汝在这里做什么？」听起来很稚嫩，说话方式却很特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女孩转过了头，望着那个说话的人。
    又是另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有着黑发黑瞳，长着一张很好看却让女孩觉得很眼熟的脸。
    「『汝』是什么意思？」女孩对这用词感到好奇。
    「『汝』就是『你』。」男孩用着老成的语调说着。
    女孩真的觉得那张脸很眼熟，忍不住靠近看这名男孩，然后，终于发现了答案。
    「你和我爸爸长得好像喔！」
    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句话，男孩眼中满是错愕，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说话。
    「汝，不打算回家吗？」
    女孩原本还想多问问，但听到「回家」这个字眼，什么都忘了。
    「想！我想回家！」女孩很认真的点头回答，「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那么，伊……他能带汝走，快过去吧！」男孩说着，指着女孩的右手边。
    一开始那个白发白瞳的男孩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边脸颊还顶着被女孩赏的巴掌印。
    呜耶？这个人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既然你要回家，那我们就快点走了。」说着，不顾女孩的错愕，白发男孩再度牵住女孩的手，拉着她往回前进。
    女孩着急回过头，发现刚才的黑发男孩已经不在原地了。
    那、那个不是人类吗？
    ○
    早上六点五十几分，站在伊家透天厝的门口，蔚星虹吞了口水，按下电铃。
    叮──咚──
    当伊芃茜打开门，看到蔚星虹时，她呆滞了一下。
    「小虹？怎么了？」
    虽然住在同个小镇，但是她们两人的家有段距离而且不顺路，所以通常都不会一起上学的。
    正常情况下啦……有时她或是伊芃茜心血来潮的话，会找对方一起去上学。
    「今天想要一起上学，可以吗？」
    「喔，可以啊，」伊芃茜没有多想，直接答应，「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吧？」
    「嗯，很久了。」蔚星虹仔细想想，她们上次这样一起走路上学兼聊天的时间……半年有了吧？
    她们那时聊的好像是关于附近其他城镇卖的东西的价格对比的样子？
    「那么，这次又聊什么呢？」完全不顾现在还没出发，伊芃茜就直接说，「既然直接跑来找我，代表有很想聊的话题吧？」
    「有喔有喔！」蔚星虹笑容灿烂，说道：「我做了好奇怪的梦喔！」
    「好奇怪的梦？」伊芃茜偏头，目光隐隐透露出感兴趣的光茫。
    听起来好像会很有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