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女朋友

    一觉睡到晚上，徐姿连晚饭都没吃。
    睡觉前洗了澡，睡醒后她又洗了一次，还换了件保守的睡裙，才去敲响周京樾的房门。
    十一点，周京樾刚健身结束，就听到短促的敲门声。这个时间能出现在他房门口的，除了徐姿，不会有别人。
    怕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周京樾冷着脸低咒一声，给她开了门。
    四目对视的一瞬间，徐姿素淡清纯的脸蛋瞬间漾开笑意，“我有一道题不会做，过来问问哥哥。”
    说着，她蹲下身，从他撑到门框的臂弯下钻进他的房间。
    手里拿着数学练习册，徐姿站在他学习桌旁边，低头翻找着难题，一副虚心求教的笃实模样。可周京樾了解她，她没有上进心，她只会变着法过来骚扰他。
    走过来，他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甲抵在她指出的错题上，语态疏离：“你读得懂题目？”
    “……”
    徐姿确实读不懂。
    “就是因为不会才问你的嘛。”计谋被戳破，她开始耍无赖。
    但周京樾不吃这套，“教了你也听不懂。”
    “……”喉间梗涩，徐姿过来拉住他睡衣衣角，撒娇地摆弄，“那哥哥多教教我，我慢慢就会了……”
    她之前就做下决定，她想好好学习，等将来离开周家，也好独立生存。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每天和前途渺茫的黄毛红毛浪费时间了。
    衣角被她拉扯着，周京樾垂下来的目光染上些不耐烦。
    灵巧捕获到其中的愠色，徐姿及时松手，细嫩指尖攥住自己的睡衣下摆，委屈地嘟哝：“班里老师一直不喜欢我，我才被迫说出是你的妹妹。我没有在学校炫耀的意思，就想让他不要再欺负我……”
    许久没听到周京樾回应，她缓缓掀起眼睫，语气愈发试探，“现在他知道我们是兄妹，如果我学习成绩一直提不上去，就给哥哥丢人了……”
    看着面前女人越来越低的头，周京樾的视线再次回到这本练习册上。
    没顾徐姿打开的这一页，他往前翻，翻到第一页，又丢回给她，凛声问，“这种的你会做吗？”
    循声看去，徐姿停顿了会儿，窘迫地摇摇头，“对不起哥哥，我有点……笨。”
    最前面简单的她会，但她承认周京樾就不会教她了，不如她一口咬死自己头脑简单，需要他的教导。
    听到她的回答，周京樾眉心跳了跳。
    她觉得周家的基因出了问题。
    “你先随便做一篇题，等我洗澡出来再说。”
    话落，他拿着干净的睡衣进入浴室。
    十分清晰的，徐姿听到了他反锁浴室门的声音。他现在防她，犹如防贼。
    嘴角勾起一抹得逞弧度，她坐到他的学习椅上，用他的笔，在自己的练习册上随意做题。
    她会的不多，也就是前几道选择题，她胜算大一点。但她全程乱蒙，五分钟就做好了半面习题，又极其聪明地停在了大题之前。与其逞强写错，不如将装傻进行到底。
    二十分钟后，洗了澡的周京樾出来，头发已经吹干，身上散着清淡的沐浴露味。
    与平日习惯喷的雪松香不同。
    此时的他少了些疏离感，让人敢靠近了。
    在他出来之前，徐姿已经回自己的房间搬来了学习椅，与他房间里的凑成一对。她给他腾出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仰头看他，口吻乖巧：“哥哥，我做好了……你帮我看一下吧。”
    淡淡扫一眼，周京樾发现她写得还算满。
    小题上有演算步骤，每一个空都有答案，就是后面的大题，都空着。
    他拉开椅子坐下，把习题拿近些，眉心缓缓敛起。刚刚是他没看清，她写的不是做题步骤，是又把题目中的公式和方程重抄了一遍，写的都是废话。
    “你这是干什么？”他问徐姿。
    后者抿唇，眼神不好意思，“不会做，想尝试着做，失败了……”
    徐姿是故意的。
    被他反问，她还得偷偷隐忍笑意。
    周京樾早就看得出徐姿智商不高，她要是聪明，就不会为了一时贪欢过来招惹他，也不会一直在学校排行榜里吊车尾。
    他没说话，坐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拿回笔，在她每道题目旁边的空白处，给她写下正确答案和解题步骤。甚至，他边看题目边做，连多余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徐姿挑男朋友的标准都在周京樾身上应验了。
    高富帅至少占两样，聪明，干净，话少。
    完美贴合。
    渐渐，她的目光从他脸上转移到他的笔迹上。他的字很好看，苍劲潇洒，和性格贴合。看了一会儿他写字，她的心思再次飘远，看向那张在学校数一数二帅气的俊美脸蛋。
    越看越喜欢。
    很快，周京樾就把徐姿的选择填空题写完，转头看她。
    猝不及防的一瞬间，两人眼神交汇，徐姿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抓住心动的机会，她抬手抚住周京樾的侧脸，俯身过去吻上他嘴角。
    浅尝辄止的一个轻吻，徐姿在周京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及时撤开。
    她脸颊微微泛着红晕，语态真诚：“对不起，我对哥哥……总是情难自禁。”
    周京樾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丢下手中的笔，他站起身，瞬间变脸，下逐客令：“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
    又叫她滚。
    徐姿不情愿地站起来，微挑的狐狸眸中遍布委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就亲了一下嘛……又不是伸了舌头。”
    “听不懂话吗？”
    周京樾把她搬进来的椅子推到门口，手指着，态度冷硬，“带上它，一起滚出去。”
    “……”
    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男人，徐姿在心里给他记下一笔，恋恋不舍地推着椅子出去。
    她刚到走廊，身后就响起冷漠的关门声。
    像是在庆祝终于把她赶了出去。
    ……
    假期结束，徐姿早上自己去上学。
    周京樾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早早就坐车离开。就因为他做人古怪，司机每天要往学校开两趟车。
    到了学校门口，徐姿正无聊地想着今天有什么打磨时间的乐子，就看到缓缓走来的阚泽。她记得，他是周京樾数一数二要好的朋友。
    快步赶过去，她主动喊住他，“阚泽哥。”
    听到有人喊自己，阚泽脚步一停，目光迷蒙地寻找过来。见是她这张熟面孔，他一双笑眼弯起，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她，懒懒开口：“又拜托我什么事啊？”
    接过他给的牛奶，徐姿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你放心，这次没事求你帮忙，就是见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是吗？”
    阚泽啧了一声，“你哥呢？”
    提到周京樾，徐姿脸上的笑瞬间就淡了，故意表现出情绪低落，小声开口：“我和哥哥关系不太好，你以后……别在他面前提我，我怕他把对我的气发泄到你身上。”
    “不会。”
    阚泽断言，脸上始终浮着淡淡的笑，“你哥从来没对人发过脾气。”
    最严重的情况，也就是不说话。
    听到阚泽对周京樾的维护，徐姿没再多说，把话题牵引到自己身上，“反正他不喜欢我。”
    和周京樾关系紧密，阚泽确实能了解一些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的态度。但也算不上过分，从事实来讲，徐姿妈妈的存在确实毁掉了周京樾理想中的家庭。
    “他血缘观念有点淡薄，不止对你。”
    阚泽早就发现了周京樾这方面的缺失，他和父母关系很微妙，表面从不顶撞，十分听话，但他并不期待他们给他爱，也不会如何回馈爱。
    他甚至一度闭口不提他的家庭。
    直到出现徐姿这个妹妹，牵扯出了他压抑许久的情绪，把自己在家庭关系中享受不到的温情反转成敌视，尽然投注到徐姿身上，把她视作毁了她一家叁口安定生活的罪魁祸首。
    徐姿是过来和阚泽闲聊的，不是打听周京樾内心的，她对此没有兴趣，赶忙转移话题：“你没有女朋友吧？我需要提前问一下，免得我和你走在一起被人家误会。”
    阚泽摇头，语气温润：“没有。”
    徐姿发现，阚泽脾气真是好，和谁说话眼睛里都含着笑意，好像在这学校里就没有讨厌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觉得，周京樾和他关系亲近，理应也是个好脾气的男生。
    “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徐姿口吻随意，没有女孩的羞赧，就没让这个话题显得暧昧。
    阚泽想了想，问：“你想带上他吗？”
    “不要。”
    徐姿拒绝得利落。
    只有在家里，在床上，她才能对周京樾伏低做小，哄着求着。
    在外面，她不想表现得多在乎他。而且，她本身就没有多在乎他。
    “那我中午去你班找你。”
    分开前，阚泽和她约好地点。
    ……
    中午铃声响起，周京樾拿起桌上的外套。
    走了两步，他回头发现阚泽还没动位置，喊了他一声，“走啊。”
    阚泽罕见在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神色，“中午你自己去吧，我约了人。”
    闻言，周京樾顿了两秒，薄唇弯起，“你有女朋友了？”
    “是徐姿，你妹妹。”
    阚泽下意识的解释让周京樾误会。
    对方本意是：不是女友，是你妹妹，徐姿。
    但听在周京樾耳中，就成了：徐姿是阚泽的女朋友。
    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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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章节稍许短小，sorry，因为晚上要干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