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故人

    意外标记了谢姝之后，我在第二天偷偷地跑出了家。
    我借口跟宋叔说与母亲闹了矛盾，随后宋叔也同意了我暂住店里几天。
    “你喷了香水？”宋叔一边给鱼刮着鳞片一边说道。“没...没有......”我使劲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觉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老感觉有股栀子花还是什么花的味道。”宋叔嘟囔了两句，可因为这句话我整个人的身体绷直，差一点划伤自己的手。
    我本能地轻呼一声，一个没拿住刀又掉在地上。
    宋叔疑惑地看向我：“你怎么回事？”
    “没...没拿稳......”我立刻俯身捡起刀，随意冲洗了一下便继续切鱼。
    一整个上午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在想谢姝，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甚至不敢想象这些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本来身为alpha的我可以轻易制服谢姝。
    我不停地复盘，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明知不对却没有推开失去理智的谢姝，反而是任由她乱来。
    我无法否认自己的的确确对谢姝起了反应，是一个alpha对omega的那种生理反应。我无法接受跟自己的亲生母亲乱伦做出那种违背人伦的事情，尤其我还对谢姝恨之入骨。
    我正是愣神时，却没发现宋叔已经站在我的身旁。
    “想什么呢。”宋叔唤道。
    “啊！”我缩头退开，整个人被吓了一跳。
    “谈恋爱了？”宋叔说道，眼神里尽是揶揄的意味。
    “我没有。”我否认道，“怎么可能？”
    “那你身上怎么带上了别人的信息素？”宋叔又凑近了我一些。
    “我妈的。”我硬着头皮答，“你能不能别老乱想。”
    “好吧。”宋叔没有多说，“我去把这几条鱼送到牌场军哥那里去，你就在这守着鱼摊。”
    我点点头，随后宋叔便将几条鱼挂在车头，骑上摩托车便走了。
    这个点快要到饭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挑鱼，我将宋叔没处理完的两条鱼弄好了之后便得了空休息。
    因为宋叔没有回来，我也不好去市场口买饭吃。
    我洗干净案板和刀，估摸着应该没有生意了，便解开黑色的围裙挂在一边。我洗了洗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发现并没有谢姝发过来的信息或是电话，我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自在。
    正是愣神的时候，听见另一边的菜摊传来不小的动静。
    我探出身子看见一个男人朝着这边狼狈地跑过来，身后还有人喊着：“抓小偷！”
    随后我看着男人手上那颜色鲜艳，明显不属于他自己的包便了然于心。
    其他的菜市佬安分守己地守着自己的菜摊，生怕被波及到。
    看着那男人离我的鱼摊越来越近，我心中也有了对策。
    在他快速经过我的一瞬间，我将手边的一盆杀鱼的血水直直地泼向他。
    “草！”那男人来不及躲闪，往前面跑了几步便被东西绊倒。
    包摔在一边，我走上前从地上捡起包。
    那男人本能地想捡起手边的包，可扭头看到我拿着包之后便立刻撑起身来逃走。
    我拿着那个包，上面还有些血水。
    随后一个女人提着高跟鞋追来，嘴角还有血迹。她看到我手上的包忙不迭地与我道谢：“谢谢你，谢谢你。”
    “包上有些脏了。”我将滴着血水的包递给女人。
    “没事，没事，太感谢你了。”女人连声道谢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的。
    “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将视线往下移，却看见女人的脚踝肿得厉害。
    女人打开包，直接拿出几张现金递给我。
    我本能地想要推脱，女人却是十分强硬地将钱塞进我胸口的口袋里。
    正是这时宋叔骑车回来，看见一群人围着鱼摊看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当他拨开人群看见这一幕立刻出声唤道：“一娴？”
    女人顺势也回过头来，看见宋叔便立刻应声道：“家明哥，是你啊。”
    “怎么了？你脸怎么这样了？”宋叔立刻走上前来问道。
    “我包被抢了，然后是这个小妹妹帮我抢回来了。”女人看向我，“我就给这个妹妹一点报酬，她硬是不收下...你看这......”
    “你别管这些吧。”宋叔扶着女人往里走，“你看你都弄成啥样了。”
    “还愣着干嘛？搬个椅子去啊。”宋叔对着我使唤道。
    我走进鱼摊后面的店铺里，搬出一个小木椅子出来。
    宋叔扶着女人坐下，随后看了看这女人的脚踝，这显然已经不是他能够搞定的问题了。
    “去医院处理一下吧。”宋叔说。
    “我先回家再去医院吧。”女人说道，“陈纪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我送你吧。”宋叔说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吧。”女人婉拒道，“你也知道陈纪这个人......”
    宋叔没说话，可当这个女人提到“陈纪”这个名字时他眼里却是闪过鄙夷的神情。
    “那就让阿秋送你回。”宋叔将钥匙扔给我。
    “我...”“少废话。”宋叔说道，“早点回来早点吃饭。”
    我只得认命，随后拿着钥匙骑上摩托，宋叔便将女人扶上摩托。
    我缓缓地将车开出市场，车速慢慢地快了起来，身后的女人也在为我指着方向。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这句话她说了无数遍。
    “嗯。”我轻声回应道，觉得这个女人话有些多。
    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终于将她送到家楼下，我扶着她下车。尽管我将她的腕子捏得紧紧的，可她在下摩托时一个没站稳，还是一下跌进我的怀里。
    我本能地用力搂住她，她的后脖颈一下就凑到我的面前，那股好闻的气息让我迟迟回不来神。
    我本想扶着她上楼，却被她婉拒。
    “家就在二楼，不麻烦你了，小姑娘。”女人笑了笑，“谢谢你。”
    说完她便转身一瘸一拐地朝着楼道走去。
    我的鼻尖还能闻见那股似有似无的清冷香味。
    我本想立刻骑车回去，却不想楼道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动静，随后是一个男人的质问声：“我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个时候不在家也不在学校！跟谁鬼混去了！”
    随后我听见那个女人怯懦的声音：“没有，陈纪......”
    女人的退让却是助长了男人嚣张的气焰：“那为什么不在家！”
    随后楼道传来一声闷响，我没有想太多，插进去的车钥匙又拔了出来。
    当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二楼，却看见女人倒在地上，一旁的男人从她的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两人同时看向我，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推开男人，从男人手下抢下包。
    陈纪愣住，随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刻上前用力推了一把我：“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女人立刻喝道：“陈纪！你冷静点！”
    我没出声，死死地盯着男人。
    那男人仿佛是气血上头，当女人阻止他时他仿佛铁了心要给我一点教训。
    “包给我！”男人走上前来想要伸手夺过包，我却手一扬没有让他拿到。
    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捏紧了拳头朝着我的面门挥来。
    我本能地发动自己的精神力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想要压制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什么？
    我硬生生地挨下这一拳。
    没有准备的我嘴唇里面的肉被狠狠地豁出一条口子，庆幸没有打到鼻子，否则我可能真的会倒地不起。
    “陈纪！”那女人尖叫出声，硬撑着脚上的伤上前准备拉开陈纪。
    却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我忽然脑子充血，趁着他转身的时候立刻冲上前。
    我直接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脚迅速地狠踹了他的小腿，将他放倒在地。
    被偷袭的男人更是暴怒，我与他厮打在一起。
    最后是小区的保安来了才将我们俩分开。
    我跟那男人谁都没有讨着好，我的眼眶和嘴角都被他打肿，手臂上也被他咬出血来。他的脖子上也有一条清晰可见的勒痕，若不是保安来得及时，我跟他总有一个人要出事。
    那男人被拖开时还在不停地辱骂我：“让这个小婊子滚出去！她私闯民宅！故意杀人！”
    女人颤颤巍巍地打开门，男人提着行李进了屋便直接走进卧室狠狠地摔上了门。
    女人解释了事情的来由，保安便没有过多为难我。
    骑车回到鱼摊，一进屋宋叔都已经吃上饭了，看见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那个叫陈纪的简直不是个东西。”我实在恼怒，当着宋叔的面开始破口大骂。
    宋叔弄明白事情原委后，长叹一口气，只安抚我先吃饭。
    我这副模样别说吃饭，连嘴张开都疼。
    后面是宋叔拿出医疗箱为我处理伤口，我也从宋叔的嘴里了解到女人的事情。
    女人叫江一娴，与宋叔一样都是孤儿。
    孤儿院的时候江一娴就与宋叔的关系好，可后面宋叔被宋爷爷领养走之后二人便再也没见过面。
    我实在惊讶，没想到宋叔并不是宋爷爷的亲生孩子。
    后面机缘巧合之下，宋叔发现自己女儿上初中之后的新语文老师叫江一娴，宋叔便抽了时间专门去了一趟女儿的学校。
    这一看竟还真是自己的儿时玩伴。
    二人久别重逢，江一娴想着下午剩下的两节课都不是自己的，便偷偷早退跟宋叔去了学校附近的茶楼叙了叙旧。
    二人聊了许多，从离开孤儿院之后的事情聊到彼此的工作，又到彼此的爱人。
    聊完宋叔本想着请江一娴一起吃个晚饭，却被江一娴推脱：“晚餐我就不吃了吧，我晚上还要赶回去给丈夫做饭。”
    “要不让妹夫也一起来。”宋叔邀请道。
    “不了不了，家明哥，他有些......”江一娴抿了抿唇，“下次约吧，下次我来请你吃饭。”
    “那也行。”宋叔欣然应允。
    谁想二人的第二次见面被陈纪抓了现行，陈纪丝毫不顾及宋叔的存在，上来便对着江一娴破口大骂，抓着江一娴就要走，惹得饭店里的人频频侧目，还有少数人对着三人指指点点。
    宋叔上前试图安抚陈纪：“小陈，我与一娴只是以前孤儿院的玩伴，并且我也已经结婚了。”
    陈纪丝毫不理会，反而直接将江一娴拽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后面宋叔也没有主动联系江一娴试图约她出来。
    “那怎么还不离婚？”我鄙夷地说道，“一个beta而已。”
    “人家的家事，我们外人尽量也少插手。”宋叔为我绑着纱布，“不然就像今天，你看看你弄成什么样了。”
    我对宋叔的话嗤之以鼻：“是我我早就弄死他了。”
    宋叔数落了我几句，我随便扒拉几口饭，便又继续开始干活。
    到下午三点多时，宋叔叮嘱了我几句伤口的事，便骑车离开去接女儿放学。
    我继续忙活到收摊，将鱼摊的工具全部收进店铺后我便直接关了卷帘门。
    吃了些中午的剩饭剩菜，我便准备洗个澡然后早些休息。
    洗澡的时候伤口疼得不行，想起宋叔叫我到时候自己还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加上自己好像并没有医疗保险什么的，更不能寄希望于谢姝带我去医院，遂作罢。
    不过后面还是有人带我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