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姻缘祭（二）

    “大姑姑，您，可是认真的？”解清泽提问的时候，原本冰冷又不可一世的脸上多了几丝迫切。
    璃越偏过头反问他，“你觉得我闲来和你开玩笑？”
    “也不是……”解清泽被反问得哑口无言，顿了好久才挤出一句，“侄儿岂敢。”
    “不是最好。”紫衣美人潋滟的眸光一转，又撑着头看向璃清，“你刚刚笑得那么大声，便和他一起去跳吧。”
    “啊？”璃清的笑容瞬间消失，“大姐你认真的么？”
    美人一幅睥睨天下的神情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闲来和你开玩笑？”
    她还特地在“我”上面加了重音。
    “可是大姐，你行行好，你也知道，我，总之我不能跳。”璃清竟也是一副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有难言之隐？”璃越有些嘲弄地看向他。
    旁边的璃湘笑着插嘴，“他应该是真的怕有别家的美人看上他。”
    “那也无妨，若是合眼，我们在姻月就能把仪式办了，不过你得争些气，让孩子姓璃。”
    璃清已经不想说话了。
    “依我看，阿清你也不必太紧张。”璃家剩下的几个姐姐也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你侄儿那么鲜嫩的小生在前头顶着，人家未必会考虑你。”
    解清泽丝毫没有因这话而感到好受一些，浑身都是不自在，“姑姑们快别说笑了，我这么多年……疏于练习，怕是会给璃家丢脸。”
    “这简单。”璃越敲了敲扇子，既盛气凌人又不容拒绝，“要是丢了颜面，你们两个就仔细自己的一身毛。”
    璃清一脸糟心地拉了拉解清泽的袖子将人拽走了，还边走边嘟囔，“你还是别说话了，我还不是被你牵累的。”
    解清泽在走之前还依依不舍又心烦意乱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原本正在看好戏的她吓得立马正襟危坐，默不作声地跟他挥了挥手。
    解清泽脸黑黑地回过了头，终于被他叔叔拉走了，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惹得旁边的璃寐吃吃地笑。
    “你好像特别怕大哥哥。”少女脸旁稚嫩，却已具备璃家勾人的风骨，掩袖的样子看得她都有些心神荡漾。
    “岂止是怕。”她耸耸肩，和璃寐偷偷咬耳朵，“我第一次见他，他便给我下了毒。”
    少女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么一回事，我明天去找你，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她心里暗道不妙，这下好了，解清泽定要在心里又记上她一笔。
    “明日再说。”她神情淡定地糊弄璃寐。
    又两只舞过后，祭舞台上突然久久不见动静。就在众人纷纷纳闷，愈发怯怯私语时，两道华芒翩然而至，互相缠卷着落在地上。
    华芒过后，用羽扇掩面的璃清拉着浑身僵硬的解清泽出现在众人面前。
    “竟是璃清大人……”
    “竟是璃清大人……”
    台下有人小声轻呼，一时私语声更甚，有个拄杖的老者快步登台，行礼后细声低问，“大人，此为何意？”
    璃清倒是一脸坦然地收了扇，“我等替大姐献舞。”
    老者了然，又行礼后便下了台，此时众人也不做声了，纷纷屏气凝神地等着二人。
    她也突然有些紧张了，再看向身旁的璃寐，却是一脸兴味盎然。
    解清泽一脸冷清地收回了同璃清的拉扯，忽然走向一旁，手一挥化出一张琴台，席地而坐后，在琴上调了几道音律。
    璃清也没有管他，对着四周的十方神木虔诚跪拜下，也不知道嘴里念了什么，将自己手上的灵力灌注于树木地上的灵脉之中。
    神木们重新勃发生机，重复着生长到繁茂的过程，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奏出和璃清共鸣的乐章。
    解清泽快速地拨弄了几下琴弦，依附上神木的旋律。
    祭舞台中央的璃清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舞步。
    她身旁的璃寐也跟着台下的众人哗然，“翠翠，你可真是有福气，我虚长71岁，还从未见过六叔独跳祭天舞。”
    见她一脸茫然，璃寐只好开始细细给她讲解孔雀的舞。
    原来孔雀舞分为开台舞，祭天舞，求偶舞，祈恩舞。祈恩舞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跳，璃寐偷偷告诉她，上一个跳过祈恩舞的，是她们的婆婆璃荡夫人，跳那只舞的原因，是为了向天道祈求，自己的孩子能存活于世。
    这些舞中，唯有公孔雀在祈缘日里跳的祭天独舞，还带有求偶意味。
    “祭天舞是年年都要跳的，大姑姑修坤道，跳独舞自然无事。今年大姑姑不想跳了，派给他们两个，原本两个人一起也还勉强说得过去。可现在只剩下六叔一个人跳，这一舞，怕是要了六叔的命。”
    璃寐心有戚戚焉，她听得一头雾水，但也跟着紧张。
    再偷偷瞄一眼一旁的璃越，虽然身态仍然慵懒，原本就犀利的凤眸却是越压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