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岁末之日

    自从假期结束以后，夜璃开始留意到班上的男孩子们有一个固定的活动。那就是每週都有五天的时间，他们会在课馀聚集在道场里进行剑术训练。这些男孩们身披轻便简单的道袍，在阳光下一个个舞动泛着沉静光芒的剑鞘。令夜璃感到好奇的是，这些训练中从未出现过女孩子的身影。
    这一天，夜璃在松阳老师的房间门外踱来踱去，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向老师表达自己想要加入剑术训练的想法。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松阳老师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突然打开了房间的纸门，温和的笑容和熟悉的声音缓缓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像是看出了夜璃的内心般，松阳老师缓缓开口“小夜，你要从今天开始一同参加剑术训练吗？”
    夜璃顿住了片刻，眨了眨眼“誒？老师怎么会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松阳老师听后脸上漾开了阳光似的笑靨“不知道呢，那么小夜，你的答覆是？”右手轻轻搭上她的头顶，温柔地抚摸着。夜璃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了“好，老师！”
    午间时分，私塾的男同学们纷纷聚集在道场内，等待着剑术训练的开始。就在此时，他们惊讶地看到松阳老师带着温和的笑容，从远处走来，并牵着夜璃的手走向道场。夜璃身穿一套深蓝色的道袍，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
    “松阳，为什么小夜也在这里？”银时眉头微蹙，疑惑地问。
    “今天开始小夜会跟大家一起练习。”松阳老师勾起弧度姣好的笑容缓缓道出。
    “这样不太好吧老师，小夜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跟着我们粗獷的挥着刀！女孩子应该学学花道或刺绣才对的！”桂一面正色的陈述着。
    “说起来小夜，你怎么是牵着老师来了？”高杉眉间起了阴影，眼中流露出几许不满和妒忌之意。
    “哈？矮杉你在意的是这个？”银时转过头，斜着眼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执刀吗？你们这样是歧视啊！歧视！”夜璃轻哼了一声，双眉略作抡动。
    “那么小夜，如果你待会被银桑我打败了可不要抱着老师哭啊！”银时双手抱在胸前，微侧着身子。
    “你怎么肯定不会是你被我打败了！”
    待他们安静下来后，松阳老师终于开始了训练。眾人在地上拿起木刀，进行着基础的剑术练习。剑术姿势简洁俐落，身体动作流畅优美，每一个挥动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夜璃看着男孩们的脸上带着专注和决心，时而挥舞木剑，时而踏出稳健的步伐，自己也全神贯注地跟着他们的动作。
    不久，松阳老师让他们停了下来，安排着同学们进行之后二人一组的对战练习。夜璃被分配到与桂一组，经过几组同学的较量，二人一同越过眾人步向院子的中央。夜璃中途却停下脚步沉吟了几秒鐘，她略略侧头，随即走到旁边从地上多拿起了一把木刀。
    看着夜璃的动作，旁边的男孩微微瞪大眼睛，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不约而同的望向松阳老师。“二刀流？”其中一人不禁大喊了起来。松阳老师沉着站在一旁，对上夜璃的视线，缓缓对她点了点头。
    夜璃拿着两把木刀，一把握在右手，一把握在左手，以二刀流的姿态摆出了攻击的姿势。面前的桂则双腿半屈，神情迅速变得冷静起来，木刀斜放于身前准备迎接夜璃的攻击。松阳老师一声令下，夜璃踏步上前猛然出招，两把木刀如飞燕般出围，疾劈狂砍而向。桂咬紧牙关，木刀迅速挡住逼近的双刀。
    桂接下攻击的同时毫不迟疑地反击着，高举木刀向前疾袭而来。在快被击中的瞬间，夜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过身回避，左刀扫向桂的刀身，将对方的攻势稍稍挡开。她反击的同时旋转身躯，右刀划出一道白光向桂腰间刺去。木刀的拍击声与喘息交织，回荡在整个院子。彷彿两人皆招招致命，竭力以最快速度拉近距离再撤离。夜璃双刀舞动如凌厉的猎鹰，刀式迅捷多变，一次次的逼迫桂不断后退。
    两人隔着木刀的交错，静静对视片刻紧接着爆发出更加激烈的攻防。夜璃单手持刀迅速交织出丝丝无常，刀光如织，桂虽不落下风但已开始左支右绊。夜璃顺势进攻不松，一刀闯开空隙，另一刀迅速策反向对方脖颈袭去。
    桂匆忙格档，最终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刀刃相触的霎那，他瞥见夜璃嘴角繾綣的笑意与往日不同，眼底似有多少哀愁，眉宇间却染上难以名状的寂寞。在接下来的一刻鐘内，桂奋力把持住刀舞势头企图找到她的破绽。当他看到夜璃右手刀剑招数出现疏漏时，他忍不住发起进攻。
    他高举木刀朝夜璃扑去，快速划出几下，打算趁着她收剑的空档夺取主动。然而夜璃眼中仍带着微笑，她迅速进入招式，左手刀急速拨开桂的招数，右手刀直取他的手腕。在两把刀剑相交的瞬间，夜璃施力翻搅。桂只听见木刀弹飞空中的声音，紧接着他仰面倒地，夜璃的刀已搁于他的脖子。
    “不可能啊，夜璃赢了？”有人小声嘀咕。
    “除了银时和高杉，桂的刀法在班上是数一数二。”另一人认同着。
    对练随着桂的败北划上句点，夜璃俯视着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桂，微笑着伸出手拉他起身。
    “竟然会这样，小夜你的刀法是这么好啊！看来我得多加练习才行，小夜以后多陪我练习吧！”桂搭上夜璃的手不免惊叹着。
    夜璃浅浅一扬嘴角“好。”随即露起了一个坏笑“对了，假发假发！银时刚刚说要打败我让我哭。”
    “不是假发，是桂！”桂走到银时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银时！让女孩子哭可是不好的！”
    夜璃在后面偷看着银时不解的表情，瞬间掛上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