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牺牲的真正意义

    光阴荏苒，自从那场盛大的萩祇园祭落幕后，已经逝去了两个漫长的年头。时光的流转仿佛能够悄悄地淡化一切，但那次祭典却在夜璃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仍然清晰地浮现眼前。随着祭典的结束，这一切又渐渐地退去，阳光照射下的私塾依旧静謐，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之下，谁也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这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高杉、银时和桂三人在老师的安排下，来到了一个距离私塾不太远的村庄，帮助那里的村民完成农作。前来委託的那个村民慷慨地告诉他们只要帮助村民完成农活，就可以随意带回一些食物到私塾，而三人也爽快的答应了。
    当中午时分，三人跟随着和也伯伯离开后，夜璃与松阳老师便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在私塾里抄写着老师所编写的书籍。他们在私塾里静静地坐着，夜璃手握毛笔，右手专注地在纸张上移动着。
    松阳老师大概是认为在所有的学生中，夜璃的字跡最为端正优美，因此每当有需要抄写书籍的时候，老师总是第一时间选择夜璃来担此任务。
    整个下午，私塾内只有夜璃的细碎的笔触声和老师轻微的呼吸声，进行着无声的对话。然而，当夜璃无意间读到了一句关于牺牲的文字时，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凝重而深邃。
    那句文字写着：牺牲有时候是一种必要的代价，它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存在。夜璃不禁陷入沉思，犹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老师···你会为了什么而牺牲自己？”
    迟迟没有回答问题的松阳老师有些错愕地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嘴角慢慢勾起形成一个温暖而平静的笑容“我最爱的弟子们。”
    夜璃听后双眼圆睁，嘴巴微张着，像是被触动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一样“为了爱的人么···？那么老师，我怎样知道谁是我最爱的人？”
    “总有一天你内心会告诉你的，小夜。”松阳老师走近了几步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头。
    关于牺牲的价值的这场对话，开始于下午的抄写，不知不觉地持续到了晚饭时刻。
    夜幕降临，私塾的气氛变得更加寧静，夜璃和老师的对话也渐渐地停歇下来。松阳老师料想着高杉等人应该快要回来了，便独自走到私塾门口等候他们的归来。老师站在门口，望着远方的天际，风吹过老师的脸颊，轻抚着他的浅色和服。
    老师离开后夜璃在房间里等着，却发现老师迟迟未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情不知什么原因渐渐地变得焦躁不安“老师，好慢啊···”
    就在这时，夜璃惊觉一股浓烟正在升腾私塾的某个角落。从远处望去，可以看到一片灰濛蒙的景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浓烟越来越浓，黑色的烟柱像是一根根巨大的手臂，将天空笼罩在漆黑的阴影之中。
    逐渐地，这股浓烟开始向周围扩散，瀰漫在整个私塾的空气中，夜璃身处在烟雾之中，眼前的景像变得模糊不清。
    她急忙跑到刀架子前拿起两把刀和先前一直放在柜子里的手绳，衝出长廊，只见火势已经蔓延至整座私塾，熊熊烈焰吞噬着私塾的一切。私塾在火焰的吞噬下逐渐崩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舌般的烈焰吞噬着一切，将曾经美好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夜璃目不转睛的看着火海中的私塾，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归宿，如今却成了一片火海。
    夜璃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环顾四周寻找着松阳老师“老师——！你在哪里？”就在此时，她回过头瞪大眼睛看到了另一幕让她难以相信的景象。
    松阳老师双手被麻绳捆在背后，身边是一群握着金铜色杖子的人，散发着威胁的气息。夜璃感到自己的心在瞬间紧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只剩下黑暗和绝望。
    在那群人旁边站着一个戴着草帽、身穿僧人装的男子。帽子下的头上缀着白色波浪捲发，粗‘粗的念珠勒在脖子上，手中同样握着一根金铜色的杖子。他的眼底露出不祥和诡异的目光，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一般。
    看到老师被捉住的那一刻，夜璃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般。她的眼中充满充斥住愤怒和无助的情绪，双眼泛红之时一双黑色的耳朵与尾巴再次出现。犹如一隻狂怒的野兽，她毫无顾忌地衝向那些身穿僧人装的敌人。
    随着夜璃的动作，面前的敌人立刻反应过来，握紧铜杖狠狠地往夜璃挥去。敏捷的夜璃灵活地躲过所有攻击，黑暗中舞动着黑色的耳朵和尾巴。随着一人收回铜杖的那刻，夜璃瞬间闪到了他的身边，利爪如同刀刃一般割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夜璃冷冷的踏过他的胸口，穿过人群直奔白发的男人，猛力一跳的同时高举右手的利爪。然而就在夜璃即将触及他的时候，那名男子瞪大眼睛，猛地挥出了一记重拳。他的拳头猛烈地轰击向夜璃的身体，强大的力量令她感到彷彿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夜璃的身体快速后退着，狠狠撞向了远处的一棵树，发出一声惨叫。她的双手抱着像是散了架的身体，口中鲜血不停地涌出，随即便无力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高杉、银时和桂三人亦抱着食物从远处向私塾走去。当他们再走近一点时，却看到前面烟幕瀰漫火焰熊熊，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加速了步伐，朝私塾的方向跑去。熊熊燃烧的私塾慢慢映入眼中的那刻，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和汗水滴落的声音，沉重的悲痛瀰漫在三人心头。
    夜璃此时已经虚弱不堪，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老师已经跟着那些人慢慢的走向远离他们的地方。再次勉强的睁开眼时，她隐约看到老师背对着银时，嘴角掛着笑容，被绑住的手指无力地比出一个承诺的姿势，告诉银时接下来的事情都拜託他了，而此刻银时跪在地上无声的痛哭着。
    一阵头晕目眩的不适逼使她闭上眼来，片刻后她好像听到几个脚步声迅速逼近，隐若听到银时哽咽着的声音，“喂，快醒醒！···已经失去了松阳了···不要连你也离开我们啊！”又好像隐若听到高杉的声线，“她头上的耳朵···是什么回事？”
    然而，这一切对于夜璃而言都已变得遥远。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彻底陷入了无尽的昏迷，彷彿置身于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