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输液

    余淼是被柑橘蹭醒的。她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的手，她半梦半醒地抬手，撸了一把手感很不错的毛茸茸。
    柑橘感受到了回应，从余淼的手边慢悠悠地踱步，走到了余淼的枕头边，舔了舔她的脸。
    余淼脸上感受到猫咪舌头上的倒刺触感，还有因为猫毛而鼻子有些痒。
    她睁开眼，就觉得头有些疼。
    余淼看向了乖巧地蹲在枕头边看着她的柑橘，声音有些哑地开口说道：“柑橘……”一开口，她就感觉到喉咙明显异常的疼痛。
    这种感觉是她熟悉的感觉，她在她原本的世界里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她从小就吃药，去医院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去输液室跟回家一样熟悉。因为免疫力系统缺陷，感冒和炎症几乎伴随了她大半的人生。虽然不致命，但是却很折磨人。
    余淼有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刚站到地上，头晕头痛的感受就更加明显了。她不得不扶住旁边的墙，缓了一下。
    走进浴室的时候，余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很明显的苍白。
    “宿主……你没事吧？”619看到余淼这个状态，实在没忍住主动开口。
    余淼这才反应过来619的存在，她对于自己脑中这个不靠谱的小系统的存在仍未习惯。
    “我是不是生病了？”余淼向619问道，尽管她对于这个系统能不能给出答案也没抱有太大的期望。
    619：“是的，宿主。你上呼吸道感染了，扁桃体发炎，同时伴随有发热，咽痛，有痰，浑身无力等症状。如果不尽快介入有可能发展成支气管炎或者肺炎。”
    余淼对于这么具体的答案还是有些惊喜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小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余淼在脑中对619说话的语气都软和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嫌弃和不满了。
    “不……不客气。”619对于突然软乎乎的宿主有些无所适从。宿主不凶的时候，好像还挺可爱的。
    余淼也没化妆，洗漱完以后，素颜，穿了一身舒适的黑色运动套装，戴上帽子和口罩，就出门了。
    “619，原主一般去哪个医院？把医院地址介绍给我。”
    619似乎是早有准备，余淼刚说完，她就把医院的地点和介绍传输给了余淼，甚至马上为余淼规划了最佳驾驶路线。
    这个小系统，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余淼发动她的跑车，按照619导航的路线，十五分钟就到达了医院，挂了个急诊。
    急诊里的人不少，余淼等了一个小时才叫到她的号。
    当她走进诊室试着想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发出气声。她只好打开备忘录，把自己的症状打出来，包括619刚刚和她说的她的情况，给医生看。
    今天的呼吸急诊的值班医生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很年轻，大概没毕业多久。她细心地询问着余淼的情况，耐心地等待余淼通过打字和肢体动作回答她。之后她又看了余淼的喉咙，确认她的扁桃体肿大并且有脓点后，最后用听诊器听了她的肺部，确认她肺部没有杂音，才给她开了单子。
    余淼拿着医生开好的药单和输液单，先付了款，然后去药房拿了药后，才自己去了输液室。
    输液室今天的人也很多，许多人在排队，她把自己的单子和输液用的头孢药剂放到了排队盒子里，默默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等待着护士叫到她的名字。
    输液室中有许多的小孩子，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小孩子的哭声和吵闹声。
    余淼看了一下日期和最近的天气，猜测大约是换季的缘故，所以呼吸科门诊和输液室都这么热闹。
    不能说话实在是很不方便，当护士叫到余淼的时候，她也只能点头摇头，连一句谢谢都不能说。
    余淼要吊两瓶水，刚刚扎完针，找位置坐好，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她有些笨拙地用没被扎的那只手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她有些无奈地挂掉，然后在微信上给妈妈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生病了，说不了话，接不了电话。
    妈妈发来了60秒的语音条，余淼无奈地点了转文字。大约是说她和爸爸刚刚和杨威见了面，问她为什么领证不先告诉他们。然后又关心了一下她的病，问她医生怎么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余淼单手打字实在是不方便，回了个“没事，在输液”，就把手机锁屏放回了包里。
    “小九，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余淼不能说话，实在是被憋坏了，只能在脑海里和619聊天。
    “保守估计要一周以上才能完全恢复。”619根据余淼的身体数据得出了一个保守结论。
    “好久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呢，不能说话真的好难受，而且超级不方便。”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没吃饭和刚刚等待的疲惫，听着输液室里尖锐的小孩的哭闹和叫喊声，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痛，胃也不舒服起来。
    余淼闭上眼睛：“小九，这瓶快吊完的时候提醒我。”
    输液管的速度被调得很慢，但余淼仍然感受到左手有些胀痛感。
    自己来医院果然还是有些不方便啊，余淼想着刚刚自己单手把输液瓶挂到座位上方的杆子上时，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不过她也已经很熟练和习惯了，毕竟以前自己也总是独自去医院。出车祸那天，也是她自己从医院回家的路上。
    她本来不该再因为这种小事多愁善感才对的。
    余淼感觉似乎有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带起了一阵微不可查的风，里面似乎有熟悉的气息。
    接着她感觉有人坐到了她旁边。她睁开眼看向旁边的位子，突然撞进了杨威担心的眼神中。
    余淼有些惊讶，下意识想开口询问，刚开口就感受到喉咙剧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没办法说话。她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在上面打字。
    【你怎么来了？】
    余淼把手机举到杨威面前。
    “我听岳母说你生病了，在医院里，所以就过来了。”杨威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回答道，“生病了怎么不和我说？”
    余淼双手捧着手机，思考了一下，实在不太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两个人没什么关系？可是人家都跑过来看自己了，这么说好像又有些不礼貌。
    想了想，余淼才慢吞吞地打字回应。
    【小事，不想麻烦你】
    “不麻烦的，夫人，我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