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系统

    手术后，迟骁情况稳定下来，虽然还没醒来，但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沉萤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
    病房里格外安静，只能听见监护仪“滴滴”的响声，看着迟骁紧闭双眼的脸，沉萤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总是害他受伤。
    就算手术成功，她心里的愧疚自责也一点没有减少。
    等迟骁父亲到了医院，她要怎么解释迟骁为什么会受伤。
    还有沉嘉然……
    强烈的负罪感几乎要将她压垮，沉萤低下头，肩膀颤抖起来：“对不起。”
    要是她没有答应和他一起来游乐园，要是她能早点察觉到沉嘉然的不对劲……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突然想到之前，他和迟骁从古镇回来那天，如果她让他来帮她就好了。
    如果迟骁那天带她离开A市，这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
    他之前跟她表白，被拒绝了还很不高兴。
    沉萤紧紧握住他的手，拉到脸边，闭上眼泣不成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答应你吗？”
    “因为……我怕我突然有一天会走。”
    她喉咙发紧，沙哑着嗓音说：“迟骁，我……我不属于这里……”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迟早会离开，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隐约察觉到周围环境变了，耳边仪器的声音消失，她握着的迟骁的手也好像消失了。
    她缓慢睁开通红的眼，病房里的场景全不见了，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纯白，好像她正身处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脑海里随即响起杂乱的机械声，反复提醒着她：
    【任务失败。任务失败。任务失败……】
    沉萤缓缓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手心，终于明白了所谓的任务是什么。可是就算她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她。
    好，就这样结束吧。
    在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或者结局时，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是否继续任务？】
    她的眼前出现一个蓝色透明的面板，提示她是否继续任务，下方只有一个确定按钮。
    沉萤微微蹙眉，为什么已经提示任务失败，还要让她继续，她现在身心俱疲，只想着结束一切，更别说还要继续什么任务。
    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问：“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如果不能回去，她什么都不想继续了。
    她抱着试探的想法问出口，也做好了不能得到答案的心理准备，她现在迷茫又沮丧，除了这个系统，也没有其他人能听她说话。
    空间里空无一物，沉萤在原地蹲下身，身体的疲惫让她连蹲着都觉得累，没过一会儿就躺到了地上，蜷缩着身体闭上双眼。
    在她以为不会有任何东西搭理她时，系统的机械声传入她的脑海里。
    “可以。”
    “只是几率很小。”
    和之前询问任务是否继续的声音一样，冰冷，严谨，但恍惚中，沉萤竟然觉得是真人在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