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疯子

    路遥回到罪恶之都号天穷家里，一边做着做着号天穷最爱吃的土豆炖牛腩，心里却十分烦闷。若四处都找不到前妻姐，就只有一种可能：路遥就是前妻姐。
    不可能，天方夜谭，只要路遥可以选，绝对选择单身。
    唉，这个100天发情期诅咒，真是要了老命了。
    路遥看着还剩3天的倒计时，已经解决过的问题在过去的时空中又要经历一次。这回，路遥并不打算另找一个男人，估计还是御神风吧。既然决定是御神风，直接来强的算了。
    很快饭做好了，号天穷也正好回来。两人同桌吃饭，号天穷就着土豆炖牛腩，连吃了两碗饭。路遥看着号天穷，问他：“你还有其他爱吃的菜吗？”
    号天穷问：“怎样说？”
    路遥道：“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吃点。”
    “多言！”号天穷说，“你随便做。”
    路遥道：“那我看你需要吃什么，给你做什么吧。”
    号天穷沉默片刻，问：“吾不是让你离开罪恶之都？为何又回来了？”
    路遥说：“我没找到你姐姐。”
    号天穷说：“这与你回到罪恶之都有什么关联？”
    路遥说：“我要在你身边等她出现。”
    号天穷没说话，继续吃饭。
    路遥问：“你每天外出是做什么？你有上学吗？”
    号天穷不解：“什么是上学？”
    “读书。”
    号天穷说：“没有。吾每日外出是去斗兽场。”
    路遥皱眉：“去那儿做什么？”
    号天穷说：“吾孤身一人，需要养活自己，当然是去赚钱。”
    路遥一怔，她一直觉得号天穷是日后那个反派boss，末世圣传天君，却忽略了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童。
    路遥说：“赚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明天开始去读书吧。”
    号天穷冷笑：“罪恶之都哪有学堂？”
    路遥道：“你和我离开罪恶之都。”
    号天穷说：“不行，吾不能离开！”
    路遥问：“为何？”
    号天穷说：“你在等人，吾也在等人。”
    “等谁？”
    号天穷道：“一个能够改变罪恶之都的人。”
    路遥问：“他叫什么名字？”
    “御神风。”
    ？
    所以，号天穷已经认识御神风了？
    ……若是如此，帝如来也快要来罪恶之都了。
    路遥皱眉，道：“你若要找御神风，我知道他在哪儿。但你必须和我走。”
    号天穷惊诧道：“你认识御神风？”
    “……最近刚认识。”路遥有些心虚。
    号天穷皱眉：“吾不能跟你离开。”
    路遥说：“为何？”
    号天穷盯着路遥：“因为你根本不认识御神风，你在撒谎！”
    “……”
    路遥是撒谎了，但跟认不认识御神风没什么关系。
    年轻的号天穷是个倔驴，一旦定了主意，无论路遥如何劝说，都不肯跟她离开。路遥开始同情御神风，自己以前好像也是这个脾性。靖沧浪不也是？御神风是有点奇怪磁场在身上的，专招惹这一类人。
    路遥只得待在罪恶之都，耐心地教号天穷读书。号天穷的学问已过开蒙阶段，按照儒门的学习进程，要读四书五经了。很好，这些路遥一个不会。路遥会的东西对于苦境来说或许有些诡异，可总比让号天穷不读书来的要好。
    “人类社会形成之初是部落制经济，那时候人们是分工制，男人负责狩猎，女人负责采集。由于采集是原始社会形态中较为稳定的食物来源，所以女人在当时获得了相比现在更高的社会地位。可一旦发生食物来源不足的情况，则需要启动对其他部落的抢劫，这就是战争的原始形态。”
    号天穷问：“难道当时是女人负责打仗吗？”
    “当然不，是由气力更大的男人负责战争。文明在战争、狩猎和采集中继续发展，直到人类驯化了野生的猪牛羊、五谷，从采集、狩猎和战争的游牧形式，转变为选择一处良田世代耕作的经济形式，进入到农耕文明时期……”
    实话说，路遥的文化水平很差，但不能只教号天穷数学物理，还是得教点文科的，于是选择了自己也学得半吊子的历史。
    便这样过了一个月，御神风找来了。他到时路遥正出去买菜，御神风向号天穷打听：“你可认识一名叫阿镜的女子？”
    号天穷道：“认识。你也认识她？”
    御神风说：“一月前，这名女子找上吾，说要找吾的老婆，但吾并未娶妻，只以为她在练肖话。待吾回到家中，见家中财物不翼而飞，只剩一封书信。说：找吾商借黄金两万两，落款是‘吾未来的妻子’……”
    号天穷道：“看来她不止对你起肖。她在吾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了。”
    御神风挑眉：“噢？”
    号天穷说：“她不断问吾是否有一名姐姐，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便应该是义姐。”
    御神风扶额：“哪来的肖仔？吾怀疑这些财物便是她所窃。”
    号天穷却嘴角含笑：“确实是肖仔。这些天不许吾出门，让吾在家读书，偏执地要教吾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御神风立刻问：“钱财可还够用？”
    号天穷说：“多谢你的好意，但有阿镜姑娘为吾一手包揽衣食，暂时不愁。”
    御神风沉默片刻，只问：“她人呢？”
    路遥已提着一只鸡和一篮子菜从偏门走进来，径直往后院厨房去，很快淘米煮饭生起炊火。号天穷远远见到炊烟，对御神风说：“回来了。你可以去厨房找她。”
    御神风眼珠子一转，对号天穷说：“麦跟她讲有人来了，一切如常。”
    说完，御神风化光就走，立刻消失。
    路遥今天做了一份小鸡炖蘑菇和炝炒白菜，再把先前腌制的酸黄瓜和酸萝卜呈在碟子里放在桌上，便去叫号天穷吃饭。路遥前脚刚走，御神风立马现身，检查路遥做的饭菜。及至听见两人往此而来的脚步声，又立刻躲到屋子后头。
    号天穷隐隐猜到御神风就在附近偷听，在饭桌前坐下后，难得主动开口：“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路遥道：“没有。”
    号天穷说：“或许她根本不存在。只是你的幻想。”
    路遥却道：“她最好存在，不然有点麻烦。”
    号天穷问：“为何你一定要找她？”
    路遥沉默片刻，她想了想，决定半真半假地说：“我成亲了。本来我与我丈夫两情相悦。某日我突然发现，这种两情相悦或许并不存在，因他有个初恋情人，与我不仅模样一致，性情爱好也很相似。不仅如此，我所会的技艺很偏门，她在这门技艺上的造诣却比我还要高出许多……”路遥顿了顿，道：“后面打听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身份，但凑巧得知了她的家人，我才找到罪恶之都的。”
    号天穷问：“若你见到她，你想如何做？”
    路遥说：“当然是拜她为师啊。”
    号天穷皱眉：“但她是你的情敌。”
    路遥说：“他们很多年没见面，又都组建了新家庭。这只是男人的三心二意，与女人有什么关系？”
    偷听的御神风不禁感慨，路遥倒是聪慧通透之人。
    号天穷说：“你可曾想过，你是被人骗了？”
    “我确定不是。”
    路遥很笃定，可号天穷完全不明白路遥的信心从何而来。就他看来，因旁人的三言两语背井离乡跑到罪恶之都，纯粹是疯子行径。
    吃完饭，路遥开始教号天穷读书，这回学的是化学。号天穷脑子里充斥着三价铁二价铁、一氧化二氢、元素周期表等等，四十分钟下来云里雾里的，刚歇了十分钟就被拎起来焊电路，脑子里充斥着零线火线地线等等概念。吃完晚饭就开灯做作业，如此直到深夜。
    路遥回到房间，开始运转明玉功。号天穷年轻气盛，但在与路遥的日常相处中从未动情，路遥渐渐察觉是她在习练完九阴真经后一直在运转明玉功的缘故，于是每到晚上便开始修炼。御神风躲在房梁上偷偷看到，很快分辨出明玉功的特性。待路遥运转完一周天收功后，御神风从梁上落下，站在路遥眼前。路遥有些意外，却不吃惊。御神风说：“姑娘，你如此良善心肠，为何修炼这种邪功？”
    “邪功？”
    御神风道：“如吾所料不差，你所习练功体，虽是玄门上乘内功，但却是太上忘情一道，你越是修炼，越会丧失感情，待你功体大成之时，便会成为一个冷漠无情的怪物。世间如此美丽，喜怒哀惧皆是颜色，若你再也感知不到，不觉可惜吗？”
    路遥道：“我本来就感知不到，是学着感知到的。倒是你，深夜入女子闺房，不怕危险吗？”
    路遥还想着差不多该动身去找御神风了，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她立即收起明玉功，将腰边的清心香囊丢开，不再抑制所谓的香味。
    御神风还没有察觉，只觉鼻尖有一股扑鼻而来的异香，怪好闻的。御神风挑眉：“吾到此多时，你却毫无察觉，这种实力，还无法威胁到吾。”
    路遥只看着他。
    御神风问：“吾问你，那两万两黄金是不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