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万魔之母 第92节

    所以，尽管外界一直都风传，那位【白沙的童话】是一位怎样独断专裁、任性妄为的暴君，但是对于沙漠的子民来说，魔王奥兰多就是他们的神明，是近乎于狂热一般去崇敬和信仰的王。
    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尽管沙漠的子民并非全部都是长生种，代代更迭直至如今，这一份对于魔王的狂热的信仰从未改变过。
    虽然给姜绮留下的第一印象其实算不上有多好，但是魔王奥兰多的确是一位合格的、伟大的王者，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是作为敌人的神族当中，也有不少为了魔王奥兰多的个人魅力而感到敬佩的。
    【白沙的童话】奥兰多，就是一位这样的魔王。
    而现在，这一位王者坐在自己那华贵的宫殿当中，俯视着下方正在同自己汇报情况的下臣，眼神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哪怕并非是刻意针对自己，但是那位站在殿下的臣子也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猎豹又或者是苍鹰给紧紧盯上的猎物，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在叫嚣着危险，让他两股战战，几乎想要慌不择路的逃走。
    “王……”这名下臣最后终于扼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出声。
    他已经汇报完了！他到底能不能走了啊？王您给个准话，这样我真的会压力很大啊！
    上首的魔王这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那双形状有些过于凌厉的眼垂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罢了。”魔王说，“下去吧。”
    这可怜的臣子如获大赦，当即便快快的、快快的，从殿上跑路了。
    等到他离去之后，坐在王座上的魔王换了一个姿势，双手交叠合拢，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眉目间的情绪晦涩不明。
    事实上，方才那一位臣子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奥兰多如今的确处于一种心情极端不妙的状态当中。
    就在几日之前，奥兰多收到了来自【暴风的呓语】的告知，说母神将会不日起程，前往白滩沙漠，让奥兰多这边记得提前准备好一应事宜。
    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自从此先在人类公国佩里安德尔一别之后，奥兰多便派人去深入的调查了一下。而通过总结其他几个狗东西的行动轨迹，奥兰多不难发现一件事情：除了他之外，其余的几位魔王似乎早就已经知晓了母神降世的消息，甚至是和母神有过一段时间不短的相处。
    当然。
    以上的这一切，全部都和奥兰多没有半点关系。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接下来神族便驾驶着天空之城冲破了古老的封印，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的话，那么奥兰多高低得和其他的五个不做人的混账东西打上一场。
    就瞒着他是什么意思？！
    然而就在奥兰多志得意满的将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却发现，他左等右等，却一直都没有在宫殿里面等到母神的到来。
    奥兰多：“？”
    这下他坐不住了。
    可是当奥兰多朝着德拉维斯发去问询的时候，得到的反馈却是母神早就已经动身前去的白滩沙漠。对于奥兰多会发来这样的一条消息，德拉维斯甚至是反过来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见到母神吗？”暴风的魔王这样问。
    而奥兰多必不可能承认母神在自己的地界上给丢了。
    “不，只是随便问问。”
    其实，若是平日里别的什么时候，奥兰多这么一句话是定然不可能就将德拉维斯给糊弄过去的；可偏巧现在德拉维斯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究竟要如何才能够搞清楚，母神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再加上一点点的语言上的技巧，这件事情居然还真的让奥兰多给混了过去。
    将德拉维斯那边的问题给暂且解决掉之后，奥兰多坐在王座上，目光深沉的望着虚空中某个并不存在的焦点看了很久之后，心下有了决定。
    “去和大祭司说一声。”奥兰多道，“我出去一段时间，一应事宜，暂且先交由他掌管。”
    至于那人在家中坐、事儿从天上来的大祭司卡洛尔在听闻了这一条任性的命令之后，是否会生出半夜去奥兰多的床头给他脑袋上狠狠来一下的想法……那显然并不在白沙的魔王的关心范围之内。
    “是，陛下。”殿内服侍的侍从应了下来。
    只是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大祭司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说不定又会狂暴的开始钉陛下的小人了。
    ***
    而在白沙的魔宫当中，因为王的又一次不告而别擅自出行而闹的人仰马翻的时候，作为一切的起源的姜绮正在沙漠上行走。
    并不是每一次进入【回棘之廊】的时候，都能够遇到萨缪尔的——其实能够在时间和空间交错的时候偶然的闯入那羁押了萨缪尔灵魂的空间当中，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
    不过，无法从塞缪尔的口中问到信息，并不代表姜绮就无法从别的地方得到信息。作为已经掌管了这片大陆数万年的魔族的母神，除去天空之城内可能的珍品之外，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典籍都能够随姜绮取用。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确在某些残破的不成样的碑文当中，找到点似是而非的、大抵是和“魔鬼”有关的记载。
    那或许是在曾经的混沌纪元的战斗当中，某位魔族的战利品。可能是从某个神族的手中所缴取的储物道具，其中夹杂了本杂书。
    这本书上用于歌颂烈阳之主的威名，其中极尽文笔描述之能事，以诗歌的形式，将那位伟大的神明做过的伟绩一一道来。
    吸引到了姜绮的注意力的，是一个关于烈阳之主的，很短很短的诗歌。大概描述了太阳的神明是如何将敌人击杀，日光化作了长//枪，洞穿了敌人的心脏。
    而因为直面了烈阳的光辉，那一片土地都析出了白色的结晶。邪恶的敌人被永恒的镇压在地底，因为太阳的长//枪也一并留在了这里的缘故，经年累月，形成了白色的沙漠。
    ……这听起来未免也有些太过于耳熟了。在整片阿卡迪亚大陆上，白色的沙漠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再联系到神族的举动，姜绮有理由怀疑，魔鬼说不定如今仍被萨缪尔的长//枪封印在白滩沙漠的某一处土地之下。
    而她要做的便是在神族之前找到对方，仅此而已。
    如今的天空被烈阳和血月一分为二，白滩沙漠好巧不巧，便是出于烈阳所笼罩的那半边白昼之下。如今正是午时，日头灿烈的有些过分，姜绮用手挡了挡日光，却忽而觉得自己的头顶似是投下了一片的阴影。
    姜绮稍微愣了愣，看到巨大的狮鹫从天而降，在落地的一瞬间化作了人形。黑皮银发的魔王眼神锐利，却在见到她的时候稍稍和缓。
    只是对方的面上，仍旧是露出一个狂气四溢的笑容来。
    “见过母神。”奥兰多勾了勾唇角。
    “您可真是……”
    “这沙漠上，开的最绚丽的花。”
    第89章 世界肚脐上的村庄
    —089—
    奥兰多的这话, 倒是并没有什么调笑的意味，而是实打实的、发自内心的赞叹。
    他还在天上的时候便已经透过云朵，看到了地面上的少女。少女月青色的发在日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匹流淌着光华的绸缎, 是沙漠当中几乎不会出现的颜色。
    但若只是区区美人的话, 身为一方的王者, 整座白滩沙漠主人，奥兰多数十万年之间不知道见过多少，便是说一句红颜枯骨都并不过分。
    ……可那是不同的。
    那是母神。
    奥兰多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并没有做出什么过于失态、亦或者是冒犯的行为。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有些难耐的用猩红色的舌尖舔了舔两颗尖牙, 觉得自己的牙不知道为何非常的痒，急不可待的想要找些什么, 咬上一口才好。
    这些心思最后都尽数被收敛了起来, 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有奥兰多自己知道, 他曾经都动过一些什么样的歪心思。
    在奥兰多看来，自己的几位同僚们，可当真是天真幼稚到了极点。
    明明一个两个全部都对母神抱有着不可言说的心思, 结果真的在母神面前的时候, 反而装的像是家犬一样, 会因为少女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疯狂的摇尾巴, 只需要主人点点头, 便能够在原地乐不可支的像是一个傻子。
    真是……太可笑了。
    而奥兰多自诩与那些家伙们不同, 若是有欲//望，便应当大大方方的展露。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反倒是在那里玩那些小孩子的家家酒一般幼稚的行径, 这可真是……
    白沙的魔王哼笑了一声, 自觉他可不是那些没用的同僚。如果永远将自己和和母神之间的关系摆在这个层面上的话，那么终此一生，也都别想再靠近那位尊贵的存在半分了，永远都只会是王座下摇尾乞怜的狗，可悲到惹人发笑的地步。
    能够站在母神的身边、能够被那一双冰色的眼眸所“看见”的，可从来都不会是乖孩子。
    奥兰多哂笑于其余的魔王们连这一点都看不透。
    可他当然不会好心的去提醒他们，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敌人，反而对于这种愚笨十分的满意。
    既然胜利的天秤都已经朝着他这边无比的倾斜，那么奥兰多自认作为一个最能够把握时机的机会主义者，当然也不会放过这送上门的机会，而是决定毫不客气的笑纳。
    第一步，就从让母神意识到，自己和其他的那些只会跪在她的面前摇尾巴的狗是完全不一样的开始吧。
    只是让奥兰多有些失望的是，他分明都已经讲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然而母神却对此没有即便是半分的回应。
    她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但是也同样不认为有需要搭理奥兰多的必要，就像是一尊没有人类的感情的、足够精致但是也足够冷漠的人偶。
    你可以将这种态度称之为宽容，你也可以将这种态度称之为漠然。但总之——这并不是奥兰多所期望看到的场面。
    “奥兰多。”白沙的魔王听见少女的声音在耳边清凌凌的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在姜绮想来，发生在白滩沙漠上的、神族与魔族之间轰轰烈烈的阵营战，作为沙漠的主人与六位王权者之一的魔王，无论是出于其中的哪一个身份，奥兰多应该处于事情的正中心，忙的脚不沾地才是。
    ……所以，为什么会如此悠闲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这件事情无疑就很值得探究了。
    面对姜绮的问题，奥兰多只是挑高了眉梢。
    “自然是因为您在这里啊。”
    他的口中说着恭敬的话，但是目光却并不像是自己的语气那样平和。正好相反，那是有如猛兽狩猎一样的目光，其中蕴含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攻击性，像是随时都可以扑上来，把姜绮压倒在地面上。
    奥兰多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那种危险感被稍稍的压制下去了一些。随后，他朝着姜绮露出一个笑来。
    “您既然都已经来到了白滩沙漠，那么我如何能够装作毫不知情？自然是应该跟随在您的身边。”
    姜绮沉默的注视着他。
    奥兰多是所有的魔王当中，她接触最少的一位。不过这并不妨碍姜绮敏锐的察觉到，这位魔王对待自己的态度……或许和其他的魔王并不相同。
    而处于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姜绮自然会减少和奥兰多的相处。再加上那个糟糕的第一次见面，这居然算是两个人少有的单独相处。
    作为一位能够洞察人心的魔王，奥兰多自然能够发现面前的少女那种根本不加以隐藏的、想要将他甩开的强烈想法。
    奥兰多：哎、哎？
    这可就不是他希望的场景了。
    于是从来都没有讨好过别人的魔王也隐约的意识到，自己和母神相处的方案大概是出现了亿点偏差。他蜜金色的眼眸里面滑过了几分苦恼，但再同姜绮说话的时候，已经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软下去了的语气。
    “我能够帮助到您很多，可远比那几个家伙来的可靠。”奥兰多在抹黑自己的同僚们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厚黑学显然是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您来到白滩沙漠，却并未直接去往绿洲，反而是在沙漠上独自游荡……”
    对于奥兰多来说，这相当于是根本没有隐藏，就将答案清楚明白的放在他的眼前了。
    “您要在沙漠里找什么东西。”他做出了这个推测，看着少女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但是却微微流露出诧异的眼睛，笑了起来，“带上我吧，母神。”
    “不会有人比我对白滩沙漠更熟悉了。”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
    他是白滩沙漠的王，据有此处已经有数十万年的时光。曾经的白滩沙漠是全大陆的任何一个种族都会谈之色变的死亡之地，是因为魔王的降临，才一点一点的在废土上建立起来了国家，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所以，奥兰多的这话并非是什么夸耀的言语，而的确是事实。他对整个白滩沙漠的情况全部都烂熟于心，甚至知道每一处沙丘过往的模样。
    如果姜绮想要在白滩沙漠寻找什么的话，拜托奥兰多并且与他同行，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