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半生欢喜 第11节

    慢慢地她感觉到下身有一股滚热的液体从大腿间流了下来，她慌了，睁大着眼睛，用力地掀开了被子。
    看见被子下面裤子上被沾满的血红色液体，她疼得再也忍不下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啊！”
    她的孩子……
    那一声喊声引来了宋暖，她进来的时候，叶清泠已经晕过去了，望着她下面全是血水，她当时差点没吓过去。
    当晚宋暖送她来到了医院。
    那一晚，叶清泠在清醒的时候做了手术，她没有用麻药，感受着那把冷冷的刀在肚子划开的痛楚。
    亲眼看见医生从她腹中取出那一团未成形的血肉，她彻底绝望了，心冷了。
    而与此同时，本市也出了一个新闻。
    ——某市一家医院遭遇患者杀害医生一事，具体细节，有待考察！
    叶清泠手术结束的一周之后就出院了，她是在傅宇谦的医院做的手术，她临走的时候还是没死心，跑去问了护士：“请问，傅宇谦傅医生在吗？”
    “傅医生？”那个护士明显闪过一丝心虚，可是她没有注意到，护士随后又说：“他一周前就去了国外，听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一周前？他不是有手术吗？”叶清泠有点急。
    那天他亲口告诉她，他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术，怎么就出国了呢？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骗她的！
    护士笑了说：“这个不太清楚，那天我没在医院见过他，主任说他出国了。”
    那天没在医院，出国了！
    这几个字在叶清泠脑子里反复回荡，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在走廊里无力地走着，最终他还是欺骗了她，出国了，是因为放不下林沐吗？
    出院之后，叶清泠的情绪异常地稳定，宁雪沫都没反应过来，那之后傅宇谦这个名字谁也没再提起过。
    她也在几天后提出要出国继续深造的想法，宁雪沫不想刺激她，就同意了她的想法，她决定后不久，就辞职离开了那座城市，出国了。
    那时她想，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他了，不过她依旧不后悔答应嫁给他，更不后悔和他有过一个孩子。
    带着那道伤疤，重新开始。
    继续续写自己的人生，除了他永远不在自己考虑的范畴里。
    第19章 她还是天真了
    回忆拉扯到现实，晚上七点进行手术，两人搭档默契，手术结束后，秦护士长给他们送来饭，特地给傅宇谦准备小米粥，叶清泠第一次听见他有胃病。
    回忆拉扯回到了当下，叶清泠昨晚没怎么睡好，一早醒来就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之后就赶着出门了。
    在楼下顺便买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就上公交车去上班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护士见到她和她打招呼：“叶医生，早！”
    “早！”她微笑回应。
    一路走到科室的路上，她已经和好几个护士互道了几声早安，有点平淡乏味了，她走到科室门口的时候。
    正好路过傅宇谦的办公室看见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低头在写东西，窗外投射进了一道阳光洒在了他的头上，和八年前第一次见他一样美好。
    这时傅宇谦突然一个抬头，吓得她差点拿不稳手里的资料，一脸慌张。
    她心虚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礼貌性颔首微笑道：“傅老师，早！”
    “进来，我有话和你说。”傅宇谦招手让她进去。
    傅宇谦的手白皙且修长，招手让她过去的时候，那五根手指瘦瘦的好看极了，她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很快就收起了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脸，走过去。
    “傅老师，有事？”叶清泠的声音很轻没有其余的语气，就是很正常地问他，看起来有点冷淡。
    傅宇谦嗤笑了一下，随后把一份资料放在了桌子上递到她的眼前，那是关于某市神外科海绵血管瘤学术交流的交流。
    “这是？”她有点惊讶，怔了怔看他。
    他歪头看他，手指微微弯起轻轻扣了扣桌子，他低声说：“这是木城脑外科医院的讲座，邀请我过去参加，可以带一个人过去，我和徐主任引荐了你，你准备准备。”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你是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故意给我这么好的机会？”
    她不能理解，她只是新调来的医生，这样的讲座含金量有多高她不会不知道，到时候会晤的将会是来自世界各地能力极高职位极高的医生，她一个刚回国博士刚毕业的菜鸟过去，未免不合适。
    傅宇谦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她情绪有点失控，以至于脸有点红，她还是一生气就脸红。
    想到三年前的事情，傅宇谦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的确对不住她。
    他清了清嗓子，可还是有点沙哑，他说：“清泠，你以为我是因为愧疚才偏袒你的？如果我真藏有私心我早就安排你主刀了，何必用这样的方式？”
    “清泠，你很优秀我一直都知道的，这次的名额也是我和主任商议过才定下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要说我因为愧疚对你有私心，那应该是我把你放到我身边了。
    其实你调进来这里之前我在院里看过名单，我从来不带学生，我平时很忙更不会带了，只是那个是你，我还是主动和徐主任请缨要走了你。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不仅仅是愧疚、私心，还有带你一起成长的心。”傅宇谦认真地和她说。
    在叶清泠的印象里，他的话一向很少，以前几乎都是她在说话，可是现在他真的变了好多，他说的那一番话，她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可是逃婚之后他只有愧疚没有了？
    他就只是这样来补偿自己？
    “既然如此，谢谢傅老师抬爱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不太想和他有任何其他纠葛，就这样保持好距离就好。
    只是想起三年前她还是不死心，“婚礼一周后我去医院……找你了，护士说你出国一周了，也就是在我们婚礼那天出的国，你没什么要辩解的？”
    叶清泠的声音很低，她承认自己还没有放下，她甚至想，如果他告诉自己那天他有特殊情况所以没有出席，出国的事情是护士骗她的，他真的有难言之隐，她或许会原谅他。
    傅宇谦抬眼看她，眉头出现微微的皱动，他说：“我是出国了，至于去干嘛，和你想的一样。”
    他以为她会想到他出国是因为工作忽略了她，她才会那么难过的。
    可是他不知道叶清泠的以为是，他那天出国去找林沐了，他们旧情复燃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难受，眼眶起了雾，逐渐看不清她攥紧了手，努力不哭出来，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好，我知道了。傅老师，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就转过身子快速离开了那里，背过身去的时候眼泪从眼眶夺出，一滴滴滚烫的泪珠在脸上滑落下来。
    尽管她一直都知道原因，可今天亲口听他说了，她还是受不了还是很难过，她努力这么多年，还是败给了他们从高中就开始的爱情吗？
    可笑，太可笑了！
    她竟然天真的以为她可以超越他们的爱情让他爱上自己。
    傅宇谦看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点奇怪，但也没有看出有哪些异样。
    他的眼神移动到桌面上的资料，她又忘记拿资料了。
    这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
    第20章 他的外套
    这次手术患者是一个30岁的男性患者，头部长了一颗肿瘤，属于第二个阶段，所处位置比较特殊，所以这次是傅宇谦和另一个医生主刀，叶清泠负责一助的位置。
    他们都已经穿上无菌衣，戴上了口罩，手也进行了消毒带上了手套，他们悬空着手，掐着时间他们前后走进了手术室内。
    手术灯曝在患者脸上，护士先给他打了麻醉。
    麻醉起效之后，那位协助医生开始报时，“傅主任，现在是晚上七点三十分。”
    傅宇谦点了点头，最后像叶清泠的方向伸手，“手术刀。”
    “是。”叶清泠很熟练地从身边拿了一把手术刀递到他手上。
    傅宇谦接过手术刀，在患者头部上开颅，那位协助医生手持止血钳协助他探入肿瘤位置，屏幕上显示出肿瘤位置，协助医生为他做指引。
    找准位置之后，傅宇谦速度很快就切下了那一处肿瘤，与此同时问护士：“病人心跳脉搏情况。”
    “一切正常，心跳微弱。”护士迅速回应。
    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又对叶清泠说：“镊子。”
    她又一次很迅速递到了他的手里。
    “止血钳”
    “弯盘”
    “纱布”
    ……..
    等到进行到后面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所有工具的前后顺序叶清泠都是知道的，所以每次傅宇谦要她拿什么，她都可以及时递上，不仅为病人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也给这次手术节约了很多时间。
    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做手术，只是没想到却是出乎意料地默契。
    手术进行了十个小时，前一晚七点进去，凌晨五点出来，手术很成功，患者各方面指标也很正常，得知这个好消息家属激动得哭了。
    手术结束之后，叶清泠摘下了手套和口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科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个人跟粘在了椅子上一样，分都分不开。
    头仰过去的时候，椅背枕着脖子的位置有点舒服，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傅宇谦回来路过科室的时候，看见她坐在那里睡着了，没敢叫醒她，轻轻地把她抱到了科室里平时休息的软床上，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傅宇谦弯腰轻轻用手帮她理了理发丝，然后才舒展眉心，安心离开。
    叶清泠不过睡了四个小时，就感觉睡了十几个小时一样饱，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她愣住了。
    她眯着眼睛开始回忆，她昨晚不是在椅子上坐着吗？
    什么时候又来到床这里了？
    梦游了？
    她习惯性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然后下床。
    回过头仔细看的时候才看见那件外套，她瞪圆了眼睛拿起来，“是他？”
    她知道是傅宇谦，这件外套三年前她和他一起去买的，那时候她还开玩笑说他穿的衣服跟老头子一样，土死了。
    没想到他还穿着这件衣服，她把衣服捂在怀里，闻着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他不抽烟不喝酒所以没有酒味也没有烟味，他衣服上一直都是这样一股淡淡清香。
    她差点就栽在了衣服上面，她赶紧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替换衣服换上之后，才出科室开始查房，他的外套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