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

    酒吧灯光朦胧，气氛旖旎。
    林燃拉着身后的人的手腕，穿过嘈杂的人群，径直走向吧台，与调酒师挥手示意后就在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跟之前一样吗？”调酒师一遍准备着手头的调酒工作，一边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向林燃身边的许可可，眼神透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一杯龙舌兰，给她一杯果汁就行。”林燃开口道，视线仍在漫不经心地浏览着酒单上的英文注释。
    “了解。”调酒师应了一声，随即熟练地操纵起了其手中的调酒器具。
    就在这时，许可可突然戳了戳林燃的手臂，神色严肃地说道：“我已经成年了你知道吗？”
    林燃闻言这才懒洋洋地侧过头看着她，眉毛轻轻扬起：“所以呢？”
    “我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点果汁的。”许可可一本正经地挺起了胸膛。
    “哦。”林燃面无表情地捏了捏她的脸。
    调酒师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手中的动作丝毫未停歇：“小姐要不要试试我们新推出的女性特调果酒？我们女孩子很容易醉的，是最适合喝这种度数低的鸡尾酒了。”
    他说完便朝许可可眨了眨眼。
    “我们女孩子……吗？”许可可狐疑地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穿着白色西装马甲、满脸络腮胡子的调酒师。
    “哈哈，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啦。”调酒师尬笑了几声，默默将果汁推到了许可可面前。
    “别理他。”林燃端起面前调制好的龙舌兰，轻轻摇晃了几下，将杯沿贴上唇瓣，细细品味了一口。龙舌兰独特的辛香与甘甜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就连喉间也泛起一丝瘙痒。
    林燃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取过了放在桌上的正在震动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摞下了一句“你在这里乖乖待会”，便转身离开了座位去接电话。
    许可可坐在高脚椅上，调酒师一边娴熟地操作着手中的工具给她调制起了可乐桶，一边找着话题和她聊起来。
    随着话题越聊越开，许可可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手中的大号可乐桶已经开始见底。
    调酒师一边动作利落地将各种材料倒进搅拌器，一边继续说道：“当时他一进门，整个酒吧的气氛都不对了。我当时是负责接待他的服务员，一看到他进来就吓得手脚发软，他一开口我就知道完蛋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许可可一脸好奇地追问道。
    调酒师无奈地笑说道：“唉，在遇到他之后，我的名字就从Mark变成了Mary。”
    “哈哈……Mary你真的好幽默……”许可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全然没发现自己脸上早已浮现出一层醉意迷蒙的红晕。
    许可可又灌了一口烈酒，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连思维都变得慵懒而朦胧起来。她半眯着眼，含糊不清地说道：“Mary，你这个可乐怎么越喝越渴啊？”
    “亲爱的，这个是伏特加哦……”调酒师看着许可可醉醺醺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嗯？那我怎么喝不出来酒味？”许可可拍了拍自己的脸，她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感觉耳边传来的声音也逐渐变得遥远而陌生。
    她努力眨了眨眼，想要让自己的视线重新聚焦，但是大脑里却好像灌满了浆糊，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
    就在这时，许可可感觉到前方突然黑下来一块区域，她下意识地仰起了头，对上了一双居高临下的明亮眼眸。
    男子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因距离过近的缘故显得更加立体生动，每一处线条都在光的勾勒下呈现出近乎完美的弧度。
    许可可醉眼朦胧地看着这张几乎颠倒过来的漂亮面孔，忍不住咧开了嘴角，声音软绵绵地唤道：“哥……哥哥……”
    不久过后，林燃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许可可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头。
    林燃疑惑地走到调酒师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刚才那个女孩呢？”
    调酒师耸了耸肩，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刚刚有个帅哥把她接走了，她还喊那人哥哥。他们离开的时候，她还回头朝我挥手告别呢。”
    林燃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许可可的电话，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一直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
    “哥哥…还要多久啊…”
    “很快。”
    “可是我想尿尿…哥哥…”
    “忍一下。”
    “哥哥让我亲亲你……”
    话音刚落，路尧感觉到一团软软的东西落在自己嘴角，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酒味钻入了鼻腔。
    待他回过神来时，许可可已经退了回去，像只偷腥的小猫一样，捂着嘴巴咯咯地笑起来。她的笑声轻快甜腻，在狭小的车厢听起来更加撩人心弦。
    路尧被她不安分的小手撩拨得下身发紧，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加快了脚下的油门。
    车子终于驶进了公寓的地下室停车场，路尧下了车，来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准备扶起许可可。许可可费力地爬出车外，脚步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突然蹲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肯动。
    “可可起来，我们回家。”路尧柔声安慰道。
    “不…不行…”许可可含糊不清地说着，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我是蘑菇…蘑菇不能动…”
    路尧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俯下身子将她抱起一把扛在了肩上，往电梯走去。
    许可可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视线不停旋转，整个世界都在颠簸。她虚弱地叫道：“我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