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0-赏金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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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忘芝加哥。」
    「通报外星活动。」
    这两大标语是近五年来最耳熟能详的，也是最朗朗上口的。
    芝加哥大战结束后，各国领导人终于准许本地的战地记者前往探访，儘管他们在外围就被美国国防部的军队强力拦下，但从这些情况来看，里面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听说到处都是人类的白骨、狂派的残体、高楼的废墟、以及数不尽的武器和烧掉的钱。
    地球人----大部分----恨死赛博坦人了。
    请注意，这里指的是“赛博坦人”，而不是狂派或博派。不管是好的坏的，只要看见相像的东西就会令他们涌上怒气。
    好吧，有分别，对于狂派是恐惧和憎恨，而对于博派……只有憎恨。
    世界好像平静下来了，毕竟不晓得是谁一次终结了那个华盛顿基地。
    五年前，13枚导弹从未知之地飞来，将外掛招牌是“公共及卫生服务部”的外星人合作基地彻底轰成与芝加哥一样的废墟。
    民眾不晓得是谁做的，但也没有人在乎，他们抱持着饭后娱乐的心情看待这件事，并始终听信政府的说法----狂派为了报仇而做出来的“好事”。
    其实政府根本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官员们不过随便猜测而已。反正不仅博派不见了，狂派也不见了，那么也就随便了。
    只要人类可以继续没有炮火的生活，那么，就算赛博坦人全部绝跡他们也无所谓。
    没有任何人知道有地下势力在追杀所有赛博坦人。除了从cia隐退的夏洛特，和夏洛特好像有点意思的西蒙斯，以及转入暗处的莫绍尔将军。
    莫绍尔将军那一批高官自芝加哥大战后就通通遭到政府的拔官处分，他们藏了起来，但依然会与蓝诺克斯一行人保持联络。
    他们也很信任博派，更甚于信任身为同族的人类。
    而且还很维护自己的人。
    以上这三方人马全聚集到了一起，调查了将近五年，竟然一无所获。
    这很可怕。
    到底是谁有本事追杀赛博坦人还做得丝毫不留行跡？
    这群傢伙的背后究竟是谁？
    难道是政府在说谎吗？
    不可能。
    那13枚导弹的来源无隐无形，简直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调查小组实在是焦头烂额。
    更糟糕的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完完全全找不到博派领袖和博派参谋长，还有大黄蜂以及那几名青年----山姆、蜜琪、里欧，与最特别的一个----
    ----卡莉·史宾塞。
    这女孩在战争结束后坚决地加入了nest，她的父亲和哥哥则被政府保护起来，毕竟是……月黑之面阴谋的受害者。
    他们的失踪名单上几乎都是重要人员，这令调查小组感到焦虑不安。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即使千百万个不愿意，但莫绍尔一等人不由得开始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了。
    或许……已经全数遭到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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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亚利桑那州西北角，科罗拉多大峡谷]
    “炉渣……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说，语气有些沉重，“明明有讯号，但他一直没有做出回应。”
    “或许是因为干扰？”另一个身影从转角走出来，阴暗的空间中，红色的亮面涂漆更加鲜艳，“至少生命波还在。”
    “但他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回来了，迪诺。”
    “……大概是发现了什么吧，希望是那样。”
    雅希靠在山壁上，闻言叹了口气。
    这里是华盛顿基地被炸毁后的临时庇护所，不过与其说是临时庇护所，不如说是“新基地”，即便这里的条件与原来的相比实在是过于简陋。
    “对了，新来的那几个呢？”蓝诺克斯转头问。
    “正在例行检修武器装备。”艾普斯回答。
    新来的。
    两个月前，爵士接到三条不知名的信号，本来以为是“陌生敌人”----他们暂时用这个词代称让nest陷入窘境的攻击手----结果，竟然是三位博派成员。
    准星（crosshair）、探长（hound）以及漂移（drift）。
    “检修？可是铁皮不是在这里吗？”
    “q代替我帮那群傢伙处理武器。”铁皮显得有些焦躁，“damn，飞轮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间内荡起回音。事实上，这块基地并不在“外面”，而是在“内部”。
    山壁内部。
    他们一路逃到这里，花了一个月半的时间打通，那段时间根本就是恶梦，白日东躲西藏、避免被观光客发现，直到夜晚才能行动。
    “……嘿，有另一个讯号靠近了？”
    几个人连忙凑近工作站台，确实地看见一条生命波往飞轮的快速靠拢。
    “这是谁？”迪诺问。
    “……不，不知道，不过……”
    不过他们都不认识的赛博坦人……到底会是谁……？
    ………………
    水下沼泽漾开了几圈波纹，两道绿色光束从底下逐渐变得明亮。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露出了水面，他缓缓开啟防水面罩，接着将脸部变成一支……炮管。
    ……炮管？
    一名隐身在暗夜中的人类影子顿了顿，由背后看去，似乎刚刚进行完急促的奔跑。影子的双肩频繁地上下起伏，又抬起手压低了军绿色鸭舌帽帽沿。
    五年了。
    终于找到他了。
    布蕾克抬头看了看天上数架盘旋的直升机，又探头估量了一会儿那些车辆的配备，然后，她盯住那位把脸变成大炮的变态。
    基地被攻击后，柯载着山姆和蜜琪与她分开走。这是逼不得已的决定，避免博派到最后连一个领袖也没有剩下。而她则保护里欧及卡莉离开，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加拿大边境藏了两个月后，她捨弃为了安全而暂时扫描的黑色toyota型态、随便换了一台福特轿车偷偷在半夜潜回了芝加哥。
    好巧不巧，他们遇见了一批奇怪的人马，这群人马似乎正在搬运什么不妙的东西，数十辆大卡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座废墟大城。她悄悄纪录下那些车牌号码，并和里欧及卡莉在这个地方躲避了两年。
    这两年之间，她循着十八张车牌查出了非常惊人的讯息。
    ksi。
    一间科技研发公司。
    “一间科技研发公司”，那几道防火墙竟然让她花了整整六个小时才破解掉----
    ----这可是声波的规格。
    她察觉有异，又担心对于ksi的了解不完全可能会伤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其他同伴及莫绍尔将军一行人----布蕾克有在看讯息栏的，不过她老是装死----因此她抄袭了西蒙斯的手法，询问了里欧和卡莉的意愿，在他们都表示同意的情况下，偽造了身份、资歷、易容等等，然后将两个人安进了ksi。
    他们三个人的搜查成果简直可以说是非常丰硕。
    现在她不仅知道当初以13枚导弹炸毁基地的傢伙是什么人，也知道ksi竟然是掛着“科技研发”祕密“生產”人造赛博坦人的公司，更知道这整件事情的背后----
    ----还有一位被暱称为“地狱猎人”的主导者。
    而这名主导者，还他妈的是个赛博坦人----禁闭（lockdown）。
    他是关键。布蕾克想，后面三年开始一边寻找柯博文一边追查这群莫名其妙的敌人，她总计变换了18种车款，拟出18位不同种族及面孔的全息投影。
    结果，她找到了禁闭，还是没有发现柯。
    不过她知道他还活着，柯的波频信号虽然关闭了，但火种能量的特殊律动仍然在跳跃。
    也许是为了保护山姆和蜜琪的选择，毕竟她也是----没有主动联系任何同伴，甚至单向锁定了能够被追踪的、属于她自己的频率。
    她尽量降低了存在感，隐匿在一处建筑物的墙壁后，试图躲过黑色机体扫过来的不知名射线。
    墓风小队（cemeterywind）的车队中，走出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保持队形，啟动迷你空拍机。”
    糟糕。布蕾克心里一惊，正准备撤退到死角，却看见那几颗小型摄像头往另一个方向飞离。
    “长官，捕捉到信号了，岸边废船首第二根烟囱内，他好像在寻找什么。”
    “告诉他们，瞄准目标，先不要动。”詹姆士·萨沃伊（jamessavoy）扬了扬下巴，右耳中有一副钮扣式耳机，“等等。”
    等什么？她疑惑地想，他们锁定的人是谁？狂派吗？博派吗？
    可惜她的人类躯体无法得知信号的主人身份为何，布蕾克观察了一下四周，幸运地找到一扇门。她打开了，悄悄走进去。
    也许他们等的就是另一名（或许会进行救援的）赛博坦人。
    不论今天船隻上的倒楣蛋是哪一位，她都必须现身。
    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博派和狂派暂时合作几分鐘而已。
    “来啊，怎么还不出现？”萨沃伊喃喃自语，又彷彿在询问，“你说那位'诺亚方舟的和平鸽'不是在这里吗？……知道了。……小队，行动。”
    直升机的光源开始上上下下地浮动，船身内部随着枪手们进入逐渐明亮起来，刺眼的白色照明灯在暗夜中显得格外令人不适。
    一阵爆炸声猛然响起，钢片和水泥到处飞溅，一道身影被硬生生地从火花中逼了出来。
    淡绿色。
    “啊！……no！住手！不要……我是博派医官！快停下！……不！我是……”
    “所以说，已经叫你们，锁紧那些废铁了。”
    悠远长亮的鹰鸣突兀地贯穿接二连三的炮火和子弹，巨大的白色老鹰衝破一旁平矮建筑物的楼顶，饱含怒气和杀意的沉静女声彷彿瓦斯气爆一般惊住了墓风小队。
    除了禁闭。
    以及已经失踪三天两夜、自称是博派医官的----
    ----飞轮。
    “混帐！你到底去哪里了！！”
    不要惹到医官。
    这是世界法则。
    “有人说过，我不开口就会一切和平，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布蕾克朝飞轮眨了眨紫罗兰色的光学镜，对底下那群人----或者只有一个，禁闭----说，“原来你误解我是一隻'和平鸽'，先生。我建议你放弃，否则在你以外，这些软绵绵的毛毛虫将会体验到什么是'引火烧身'。”
    禁闭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的炮管对准她，右手则举起融合炮直指飞轮。
    她瞇了瞇光学镜，思考半晌，果断地向地面的医官扑了过去。
    “小布！你这炉----！”
    发声器被利爪死死压住了，飞轮差点气得原地爆炸。
    安地斯鹰背对禁闭迅速撤退，她赌赢了。那变态果然想要引出她----或者是柯----至于其他被杀了的赛博坦人（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都是狂派，或者没有阵营归属），不过是他们的诱饵。
    他不杀飞轮，只是因为博派领袖之一终于出现。
    地狱猎人想要大的。
    '碰！'
    “！！”飞轮火种一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口。
    布蕾克的翅膀关节轴被轰断了，能量液喷溅出来，洒了他一身。
    “ouch.”她用唸的，紧急从cpu里切断了感官受器，勉强保持平衡，顺着风向压低身体加速滑翔离开。
    【混帐！！快降落！】
    【不行，飞轮，再等一下，10分鐘。】
    【小布！】
    【nope，现在下去会死得更快，我好不容易追踪到这里，只有活下去才能做得更多。】
    【但是……】
    【please,ratchet.】她打断着急的老朋友，慢慢地说，【对不起，我失职了。】
    博派医官一怔，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记忆存储区浮现上来。
    如此相像，如同一人。
    ………………
    “……怎么样？是吗？”爵士向来从容不迫的声线难得地带着不确定性，和犹疑，“比对结果出来了吗……？除了没有资料的那个以外？”
    一群人挤在工作站台前，蓝诺克斯和艾普斯盯着人类版的电脑萤幕，按下滑鼠右键。
    数据资料正密密麻麻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