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0-信物

    “天蓬！！”
    “待在那里！”他喊了一声，忽略掉cpu不断跳出来的警告程序，开啟了波频信号系统。
    他相信他们会来的。
    枪弹开始扫射，伊莎贝拉挣脱吱吱的拦阻朝天蓬飞奔过去，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被另外一枚飞弹毫不留情地穿透背心。
    “no！！！”
    绿色的能量液从赛博坦人的胸口喷开，伴随零件和火花炸了出去。
    “快逃……”他试图伸出手，但力气快速流失，连光学镜漂亮的浅蓝色也逐渐断断续续，“不要……留在……这里……拿着……交给那个……男人……”
    一块奇怪的图章掉在伊莎贝拉面前，她知道这是天蓬一直以来拚死保存的“圣物”。
    “站起来！我根本不晓得他叫什么！”
    “凯德……伊格……”
    那些男孩们显然已经吓呆了。天蓬几分鐘前活生生的样子还烙印在他们的脑海里，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一堆死物，就像纯粹由钢铁构筑的废墟，和绿色的不明液体倒在地上。他们感到一阵上涌的不适和作呕。
    这将是一辈子的恶梦。
    “chihuahua！”
    吱吱叫了一声，将伊莎贝拉从茫然的空洞中拔出来。她捡起那块图章，终于抱着天蓬的脸痛哭失声。
    “你不逃吗？！”
    “走开……”
    “可是……”
    “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她大吼，“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一辆破旧的黑色悍马从对面的路口驶进这块区域，驾驶座上的人下了车，又拿走另一个座位放置的改良版机枪。
    “……上车，我把你们带出去。”他看了看眼前的情况，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14个小时前他们收到讯息和信号，接着立即发派人员前往那片早在6、7年前就已经消失于地球上的都市进行援救行动。
    但他们似乎晚了一步。
    飞轮的声音同时间从耳机中传来。
    「没有了。」
    「混帐……」
    “whoareyou！”伊莎贝拉大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凯德·伊格不赞同地挑了挑眉，说，“总之都先上车，只要相信我是好人就可以了。”
    “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trf的空军不晓得什么时候撤退了，现场剩下他们，以及几架再度靠近的哨兵机器人。
    “我负责拖延。女孩，你负责他们。”
    他评估了一下，丢出一颗三一式导引榴弹，一阵剧烈火光和声响随即炸开，紧跟而来的是车队压过路面水泥的轻微噪音。
    “啊啊啊啊啊啊！！！！！”
    一名哨兵偷偷地绕过了凯德的视线死角，顺利地从另一个街口走了过来。车上的男孩们集体尖叫，着急拍打仪表板和方向盘希望它就这样自己动起来。然而这辆悍马，只是一辆悍马。
    “救命救命救命！！！！！”
    “闭嘴！你会把它引过来！”
    “它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好吗！！！”
    他们在车和哨兵之间惊慌地不断来回查看，最终选择弃车逃命，朝凯德跑了过去。
    “先生！！”
    “我不是说'待在车上'……！shit！”他怒骂一句，“小蜂！帮忙清理垃圾！”
    ……小蜂？！几个人害怕的神情中驀地染上一层惊喜。一个亮黄色的影子不晓得从什么地方跃了出来，在地上空翻一圈、抬起炮管将哨兵轰成了炉渣。
    “真的是那个大黄蜂！！！”
    “现在相信我是好人了吗？”凯德解决掉最后一名敌人，检查了一下机枪内子弹的数量。
    他还有备用的三盒弹匣，不过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也许不太需要。
    “小布呢？”
    “布蕾克·赛博坦？！”男孩们又喊。
    “在那里，甜心有点忙。”大黄蜂瞧了一眼那几个陌生的人类幼生体，指了指远方的天空。
    安地斯鹰正在“火化”trf的空军军备。
    凯德：“……”
    “只有我觉得她不太对劲吗？”
    “甜心刚才说，这是必要的生活刺激。”
    “……”于是他目睹火炮和融合炮热炮阻击炮加上巨大双翼的愤怒鸟把一架直升机原地炸成了灰烬。
    大黄蜂：“……不论如何，要相信领袖。”
    凯德：“…………”
    “trf的人很快就会到了，我们最好立刻离开。首先得把这群小孩送走。”
    “陆环桥不是好的选项。”
    “yeah.”凯德点了点头，下一秒，一发炮弹将大黄蜂炸得四分五裂。
    “ohmygod！！……他死了吗？……噢噢噢噢噢！！！有人瞄准我们！！！！”
    “双手举起来。”他沉下脸色，“这群炉渣们会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trf的队员从倒塌的建筑阴影下慢慢现身，围着凯德形成了圆圈。他的胸膛和背后佈满了密密麻麻的光点，看上去莫名地令人感到反胃。
    一辆警车闪着红与蓝色的警示灯悄悄地藏在不远处的大楼后方。
    “身份确认，他是凯德·伊格。”
    伊莎贝拉睁大眼睛。
    “kids,leavehere.wesendyouhome.”桑托斯----trf的领头人说，“now.”
    “我和他是一起的！”
    “哈？！”凯德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我根本不认……”
    “你别想丢下我，我已经15岁了，别把我当成小孩！”
    “你现在就是小孩！！”
    桑托斯狐疑地盯着他们的互动，选择了相信，“你们做了什么？不管是拿走还是藏匿，最好说实话。”
    “我不出卖朋友。”
    “朋友？这是一场大侵略，你的智商简直令人担忧。”
    “侵略？你们完全针对错目标，”他皱起眉头，嘲讽似地道，“如果你要用'侵略'这一个单词，就应该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嘴里。”
    “随便你怎么反驳，至少今天，trf除掉了两个敌人。”
    凯德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地下依旧“四分五裂”的大黄蜂，抿了抿唇，然后再度挑眉。
    “什么意思？”桑托斯警惕地问。
    “meansthatisabigmistake.”
    话音落下，那些部件忽然间抖了抖，迅速地开始聚集。几名trf队员被它们吓了一跳，猝不及防遭受攻势。
    大黄蜂操控右手臂附装的融合炮往地面射出一发弹药，土石烟尘整片炸翻开来，底部原本就很松动的废墟堆散成石块和钢筋水泥飞上了半空，又朝那些全副武装的队员如同雨点一般砸下。
    “i'mdonewiththesepeoplewhomessingwithme！”
    这是他的“新技能”，同时也是布蕾克和飞轮、以及q的合作成果。大黄蜂不是实验品，那是他自己要求的，至于原因……
    原因是他不能输给毒刺。
    毒刺的粒子化尚且不能做到偷袭、突击、或是比例控制，可是他可以。
    贗品绝对禁止。
    “下次你们向别人开火，确定他掛了再靠近，蠢货。”他拎起一名队员的右腿，在眼前晃了晃，接着一脸嫌弃地丢开。
    “哇喔，冷静点，小蜂。”
    “我很冷静，”大黄蜂调出炮管，“我冷静得都没有对他们人身开火。”
    ……好有道理。凯德被他的实话梗了一会儿，回头说，“桑托斯，你最好带着你的人撤退。”
    trf的领头人举起枪。
    “i'mserious.”
    “me,too.”
    空气一下子凝滞住了，凯德和大黄蜂没有放下武器，伊莎贝拉则站在他们身后。她不自主地想摸一摸随身携带的背包中那块……天蓬临死前交给她的图章，一股泪意重新涌了上来。
    她最后的家人。
    「sir，上级命令trf收军。」
    桑托斯不动声色，侧过头问----他戴着耳机，麦克风夹在衣领上----“why？”
    「失落----他们的领袖，将支援你们的空军全数歼灭了。」
    “……”
    他的神情难看起来，却不得不收回枪支。比起就地格杀，此时此刻更适合暂时休兵，毕竟那个叛徒所了结的空中援军----
    ----总共有12架这么多。
    “fallback,allofyou.”
    布蕾克处理完那些东西后检查了一会儿身上的小伤口，她得确认没有莫名其妙的物品卡住关节轴或是其它活动零件。
    “我心平气和的说话，不代表我不生气。”她继续说，压低身体解除了安地斯鹰的型态降落地面，“趁我还没有开始屠杀的时候离开，我给trf一个机会----有尊严的撤军。”
    桑托斯面露愤怒，但到底不能私自违背上司的指令。他转过头摆了摆手，一群人带着那些闯入禁区的男孩，如同来时一样、彷彿鬼魂一般隐入了黑暗的建筑内部。
    她拍拍大黄蜂的肩部装甲，“好用吗？”
    “超级……！简直就是……thebest……！”
    博派最年轻的战士兴奋地抖了抖头顶的两支小触角，说，“甜心，看来我们有新的状况。”
    “没错，”凯德跟着道，将目光丢给了伊莎贝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
    “嘿！我不是小女孩！况且我已经没有家，唯一的家人也被他们杀死……”
    “那么角落那位只会说'chihuahua'的傢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什么？人工智慧？”
    “吱吱是我的同伴。”她看了那里一眼，浅蓝色的小赛博坦人踩着滑轮溜过来，“他的变形齿轮我修不好，只能维持这个型态。”
    “嗯哼，”凯德盯着面前的“蓝色小精灵”，说，“所以你还是有'家人'，小女孩。”
    “iamnotalittlegirl！”伊莎贝拉觉得自己即将陷入抓狂，“听着，好吗？天蓬给了我一个东西，他让我交给你！我必须跟着你们！”
    “thennowgivethatshittome？”
    布蕾克和大黄蜂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语言交锋。
    “不，除非你们带我和吱吱回到博派基地。”
    “……我真想跟你说'再见'，女孩。但这件事不是由我做主，你得问那位。”他指了指布蕾克。
    目前作为博派第一领袖的……领袖----老实说，她和柯博文属于“平起平坐”的地位----下意识地看了凯德一眼，接着将视线投到伊莎贝拉身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伊莎贝拉。”
    “为什么想和我们一起走？”
    “……那群混帐杀了天蓬。”女孩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狠戾，“我要找到他们，并且摧毁他们。”
    布蕾克想了想，又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问话听起来好像有些鬼打墙，伊莎贝拉怔了几秒鐘，然而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保护吱吱。”
    “那么，”她得到了优秀的回答，便毫不犹豫地接通了内线，“ratchet,bringusback.”
    一条绿色与黑色能量交织的隧道随即在他们面前敞开归途。
    *
    “所以……？这小女孩带回了什么？”
    伊莎贝拉朝迪诺竖起一根中指。
    “哇噢！看起来是个狠角色，比小布更嚣张吗？”
    “应该不太可能，毕竟小布可是拿着步枪朝西蒙斯头上轰子弹的傢伙。”飞轮关闭了陆环桥，他们的声音在山壁内回盪，
    “but，鑑于物品的接收人是凯德，我想我们必须重视。”
    几名军衔是“校官”含以上的博派成员走进总部，蓝诺克斯和艾普斯一如既往地待在工作站台上。
    顺带一提，除了柯博文和布蕾克以外，爵士的阶级已在一级上将、铁皮则是上将、飞轮是中将，而大黄蜂在基地扩建不久后就升上了少将。
    至于横炮以及迪诺，他们是中校。最特殊的是两位人类最高指挥官，明明峡谷基地的情报与协助团队负责人是莫绍尔将军以及前cia局长夏洛特、前第七区负责人西蒙斯----尤其莫绍尔将军还曾经胜任过他们的上级----但在必要情况下，这两名人类同伴的指示可以越权到足以和布蕾克并肩的程度。
    对了，准星、探长以及漂移所掛的军阶是同一级，他们略低于大黄蜂，位在准将一职。
    说起大黄蜂----运用比喻的话----如果爵士是柯博文的私人副官，那么大黄蜂就是布蕾克的私人副官。这并不需要担心所谓的“权力分立”问题，“私人副官”更像是祕书，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军阶的副官。
    “但是他怎么会……？”横炮的未尽之言隐藏在疑惑的目光里。事实上，他想说的是----母星的东西为什么反而交到一名“外星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