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9-Touch

    “好吧，”他耸耸肩，“你怎么知道？”
    “我们侦测到能量波动，是变形金属之间的引力场。”
    一条长相奇特的小鱼从她眼前慢慢地游了过去，最后和黑暗融为一体。紫罗兰色的光学镜瞇了瞇，继续说，“看来图章被置入了'闹鐘'功能，我们还有强而有力的盟友。”
    “谁？”大黄蜂迷茫地问，下一秒却震惊得提高了声调，“那些铁骑？！”
    “but……how？”
    “人类的医学领域中，有一种叫做'心脏除颤器'的紧急急救装置。”接过话头的是飞轮，“还记得梅林吗？他的次序之后就是十二铁骑。如果火种能量不灭，只要薇薇安将权杖和他们的火种相连，我想或许会有效果。”
    “可那不是单向输出吗？”铁皮问。
    “no,ironhide.当同样的物质聚集在一起，它们只会发生聚合作用，并產生威力。”
    “你是在说无限宝石…啊----！”
    迪诺被扳手狠狠地敲了脑袋。
    “……如同飞轮所说，凯德、薇薇安。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梅林的墓葬位置，”布蕾克试图删除猛然浮上cpu的红橙黄绿蓝紫，说，“如果伯爵先生的经书没有记载错误，那么它停放的地点正是在飞船指挥室正后方的圣物管制厅。”
    “指挥室在哪里？”
    “我们所抵达的地点。”她回答薇薇安的疑问，“underourf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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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会有这么一艘巨大的、足以比拟海上城市的外星飞船静静地躺在这里呢？
    这句话从薇薇安的脑海中闪现了一秒，接着迅速消失不见。她站在潜舰的最前端，透过整面透明的窗往下俯视着微微发出淡蓝色光芒----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明明没有阳光----的铁骑飞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原来她父亲一直以来的刻薄和严厉都是因为这个。
    他们绕到船底，从潜舰和飞船对接的入口潜了进去。不过四名博派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因此乾脆俐落地随便找了个破口跳入内部。
    然而令人意外的，也许是由于大气压力的因素使然，船体中居然没有被海水灌满，而是只积了一层薄薄的浅滩。凯德和薇薇安悄悄地浮出对接通道的水表，接着爬上金属地面脱掉了笨重的潜水装备。
    “你们是共享第一名次见到这艘飞船的人。”库克曼甩了甩水滴，说，“在此之前，我的主人曾不只一次地怀疑他是否浪费了整个人生。”
    两名人类同伴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潮湿而充满海水腥气的味道刺激着他们的嗅觉。这里比想像中的温暖，却也比想像中的更可怕。
    要是博派们关上了唯一的灯源，那么迎接他们的只会是伸手不见五指、令人恐惧的纯粹黑暗。
    布蕾克走在最后面，对于面板中显示的两个绿色圆点依旧抱持视而不见的态度。她按住一根宽度足足有20公尺的金属横樑，轻巧地跳到指挥室的地面上。
    “凯德，你的图章怎么样？”
    “没什么变化。”他看了一眼仍然在爬来爬去的“乾扁毛毛虫”，说，“我更想知道哪个方向是'后面'，这个地方简直大得见鬼。”
    “well，这个问题无法用指南针解决。”大黄蜂双手一摊，又耸了耸肩，“也许该让它带路？图章和权杖之间可能有某种特殊联系。”
    “那么它应该朝着特定的方向，而不是……它看起来根本就是智商有问题的哈士奇。”
    “嘿！这里似乎写了什么？”
    薇薇安在前面喊，她正蹲在地上、试图清除覆盖住文字的灰尘与杂物，“哦天……这是凯尔特文……”
    “上面说了哪些？”
    “touch……？”她怀疑地道，“touch？”
    布蕾克沉思了几秒鐘，“难道他们改造了整艘飞船？或许权杖的能量编码刻录已经被护卫铁骑加载进系统中，他们是使用权杖的人，也许这是能做到的。……还有人记得莱普康柏城堡的骑士圆桌吗？”
    “那么……”薇薇安轻轻将双手放到那串文字上，紧接着，一阵湛蓝色的激光如同喷薄的海浪瞬间漫了开来。
    那是一条特别的光带，在指向某个尽头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that'stheway……”
    “andweshouldgo.”
    “等等，”铁皮从炮管旁解下两块黑色物体，递给了凯德和薇薇安，“我向蓝尼和艾普斯暂时借来的武器。凯德，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是阿玛莱特15型步枪。
    发明家接过它们，熟练地点了点几个特殊机关，小黑盒发出零件运转的摩擦声，随后变成了两把枪枝。
    “其中一把，甜心曾经拿着它朝暴躁西蒙斯头上射子弹。”大黄蜂搧了搧车门小翅膀，跟着同伴们往光带曾指示的方向走去，“西蒙斯手上的被我偷换过哦，要不然'传说的威胁物品'就会彻底消失。”
    原来如此，难怪她总觉得摆放的位置有点不大对劲，布蕾克哭笑不得地想。
    “ithinkit'shere.”凯德小跑着跨过一根倒塌的柱子，他打量了周遭几眼，不禁微微屏住呼吸，“andithinktheyarehere,too.”
    在他正前方的是一口早已发霉生锈的棺槨，由整体的体积和容量判断，那明显是属于人类的永眠舱。至于“they”，他们也看清楚了----
    ----是传说中的沉睡十二护卫铁骑。
    骑士们守护着这块领域，如同埃及金字塔中的原能矩阵。几名曾亲身经歷过的博派下意识地想起那段记忆存储，一种奇异的、时空交错的虚幻感陡然间升了上来。
    但不能否认的是，不论原能矩阵或权杖----当然，也可以加入早已被摧毁殆尽的火种源----都是赛博坦星宝贵的圣物。
    布蕾克比对了一下眼前的骑士与资料库中所记载的骑士的模样，确实地，这才是“正统的”王室骑士团，而钢锁四人与他们大相逕庭。只不过护卫铁骑的光学镜目前空空洞洞，儘管她晓得，那里都应该是耀眼的湛蓝色。
    【我说过不用开啟静音……】
    凯德的双手几乎已经搭上生锈的棺材，闻言愣了一下。事实上，他并没有携带耳机，只不过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他居然能从薇薇安的耳机中听见飞轮的声音。
    “ratchet？”
    “很抱歉，现在连爵士那傢伙也抽不开身了。”博派医官头痛地看了一眼拥挤到快爆炸的站台，说，“你们的进度到哪里了？团队抓住消息，赛博坦再过两个小时就会抵达大气层。”
    “这么快？！”
    “已经很慢了，凯德。……摇摆，别拿电线逗弄牙牙。”
    “喔。”
    凯德：“……”
    “我们要打开它，马上。你能定位到我们吗？”
    “可以，但我想你和薇薇安必须得待在博派身边。”他一心二用，点开讯息栏查看横炮的留言，“动作快。”
    布蕾克与大黄蜂、铁皮、库克曼围着墓葬站成了一个圆圈，他们背向两名人类伙伴，却仅是调出武器，黑漆漆的枪口及炮口内没有任何子弹和能量。
    “数到三。”
    “不，我数到一。”薇薇安伸出手用力地推开棺盖，望着眼前一片灰白色的尘埃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接着，他们看见一副早已褪去皮肉的黑褐色骸骨，以及一根乾枯的木杖。
    “……areyoukidding……？”凯德皱起眉头，“这他妈只是……我家后院的腐烂树枝。heybigguys，你们的金属器物会风化还是氧化吗？”
    “……先生，”库克曼不由得转过头来，蓝绿色的光学镜看上去有点鄙视的意味，“我就在你面前。另外，你难道没见过原能矩阵吗？”
    “也许是权杖功能的化用。”布蕾克朝犹豫的薇薇安点了点头，道，“科学总有科学的办法，况且躺在我们面前的可是梅林。”
    这句话意味着两种意思。第一种是相信科学；第二种是相信“魔法”。但不论是哪一个层面，都是殊途同归。
    到了现在，其实早就不需要再谈论什么“信任”或是“逻辑”、“关联”等等的问题。这一路上所推敲的、意外得到的已经令他们站在这里----trf小队的窥伺、面前的尸骨以及尚未甦醒的十二位护卫铁骑……正如多年来的经验一样，每每到达某个环节的时候，它总会要他们走投无路。而他们所要做的更简单----
    ----“就是跟着直觉走而已。”博派领袖说。
    下一秒，在她紫罗兰色光学镜的照映下，那根被薇薇安抽起的乾枯朽木顷刻间溢散开荧蓝色的光芒。
    “确实是功能的化用。”铁皮思考了一会儿，说，“damn，是谁把它弄得像条变色龙。”
    “科学家都是变态。”
    大黄蜂竖起车门小翅膀，“next，我们可以让这些大傢伙起床了。”
    事实是，那层焦黄的外壳只是偽装，就像它能使整艘卫星巡逻舰进入隐航阶段的道理相同。更不能忘记的部分，权杖本身就是从种子和联结网柱中所打造出来的產物。
    薇薇安有些紧张地握住这把几乎能说是世界遗產的宝藏，随后惊讶地看见布蕾克从胸口稍稍敞开的空间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反向的螺旋构造。
    那东西的核心像是一团精纯的晴天蓝能量，又或者是一颗永动的缩小版反应炉。原能矩阵在柯博文离开地球前就已经交给她保管，儘管她并不非常同意，但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必须确保这块简直可谓无敌的领袖钥匙不会落入昆特莎手上。
    “asiwish,youmadethemliveagain.”
    她将原能矩阵与权杖相接，接着，一道白色射线猛地从权杖顶部爆开，直直朝铁皮左前方的铁骑冲了过去。
    一阵轰然的风声顷刻间回盪在半封闭的室内，桑托斯和trf队员的大喊被金属零件刺耳的摩擦和运转声彻底淹没。他们只能看见如同和平鸽羽毛般洁白的光辉将十二名护卫铁骑连接在一起，那几双空洞黑暗的光学镜倏地亮了起来。
    是湛蓝色的。
    “deathbeforedishonor.”
    “you'dbettersurrendered！”
    低沉的金属声线和人类男性的怒吼混杂在一起。几乎是同时间地----即使是事后再度回忆，仍然没有人能够理解和解释----那十二名身形高大魁梧的赛博坦人默契度极高地站成一排，挡在了布蕾克一行人身前。
    他们甚至已经看见博派领袖那双该被称为“不正常”的光学镜，但却一句话也没有问。
    布蕾克将原能矩阵重新放回火种舱，从护卫铁骑们身后走出来。凯德早就趁几个人分神的时间独自到了前头和桑托斯面对面对峙，13支m24e1狙击步枪与阿玛莱特呈现压倒性的局面。
    “交出那个英国女人和权杖。”
    “no，我要是你，一定会想活得更久。”
    发明家瞄准他的鼻尖，“桑托斯，不要试图阻止我们，如果你有点大脑就会知道这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我这辈子最不明智的选择就是曾经相信过博派。don'tmakemerepeatit.now.”
    “你应该当个旁观者，”布蕾克定定地看着他，那双充斥仇恨风暴的深咖啡色眼瞳令她沉默了几秒鐘，“你们不应该来。时间不多了，没有我们，她是不会停下来的。人类需要博派。”
    “哈，真好笑。这些是什么？守护神？comeon,lost,wedon'tneedyou.yourappearanceonlybroughtthedeathtous,lookwhatyou'vedone,allofthese.”桑托斯陡然间停了下来，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也似乎察觉瞄准镜猛地晃动了一下，“what'st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