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之前，做个好领主 第210节

    “红雀助理的特长是法学，她将介绍的是神皇陛下从登基之后对于奔马平原的一系列裁决以及决议，我想每一位陛下的信徒都会安静的听完这部分。”
    兰特的话确实让现场安静了一些，身边的小红雀安大口的呼吸了三次，终于缓解了紧张，开始了自己的介绍：“各位贵族，陛下有关于奔马平原的神谕、军令、政令、要求、指使一共有3570篇，其中2375篇位于神皇15年前后和神皇309年前后。
    现在帝国仍在执行的有176篇，大议会、枢密院、首相府、财政厅等部门对于奔马平原仍在执行的命令共计541篇，全部命令中有关于东部霜狼森林和奔马王国、基里斯拉夫之间关系的有114篇。
    根据大议院质询会规定，我将说明夜麒城在过去几个月内行动的法理依据，如果基里斯拉夫代表或者在场的议员对于其中的任何一条有疑问，可以随时提出质疑。”
    第500章 应付问责的三套说辞
    帝都大议会，质询二厅，兰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50多口最大号的封魔箱，这些里面装着全部的材料。
    随着小红雀念出一份文件的名字，对应的文件从箱子内飞到了空中，女孩没有亲自读出材料，而是手握一根竹筒形状的乐器，这是兰特和温蒂开发的，可以借助魔法代替喉咙发音，节省了女孩的气力。
    兰特的概念非常简单，霜狼森林的主人是当地蛮族，而兰特作为奔马平原上最大的蛮族部落首领，对于那里的蛮族有天然的保护义务。
    不过这只是第一层，第二层是神皇已经成为了蛮族之神，蛮族也就成了神皇的子民，兰特作为神皇任命的贵族，也应该保护祂的子民。
    第三层在于脱塔帕拉的身份，不仅是普通的魔兽，也是生命之神露科亚的眷族，生命之神作为古神和正神，她的眷族被帝国承认，她的眷者比如现在领导帝都殿前司的某魔导师和基里斯拉夫西部伯爵家族某位生命法师，都是帝国的重要力量。
    不过兰特简单的意图还要融进小红雀接近2个小时的文件诵读时间里，让所有在场人员无从反驳。
    “各位委员和贵族，以上就是夜麒城近期行为的全部政策和法律依据，正如我刚才说所的，信仰陛下的奔马部落与陛下委任的夜麒城，从未跟基里斯拉夫或者帝国任何实体产生过法律意义上的冲突，霜狼脱塔帕拉代表白狼城购买下的所有罪犯和奴隶，所需资金已经被用于支持基里斯拉夫在森林边境的营地。”
    最后一份文件落会了箱子里，小红雀出色的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面对传奇和魔导师们的演讲。
    “主席先生？”兰特看着眼前东倒西歪的委员们，轻声的问了一句。
    “啊？讲完了？”快150岁的魔导师顿巴瑟·勒克莱斯·卓琴，实在经不起年轻人这么鏖战，早就睡了两觉不止，他连打了几个哈气，才问了一句，“那么，在场的各位还有问题吗？”
    此刻的会场上，除了睡着了的，基本上来凑热闹的贵族都已经离开了，没人能想到这个蛮荒之地来的小贵族居然能找到这样一位读文件的高手，只有基里斯拉夫和东南王国两位可怜的侯爵，走也走不得，听也没劲听。
    东南王国的代表被自己的年轻女助理扽了扽，稍微清醒了一下，然后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他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兰特伯爵，我听说，那头名叫脱塔帕拉的魔狼，出现在了兽人的城市里，请问它是不是跟兽人王庭有勾连？是不是您有意放纵自己的……宠物？”
    兰特的眼睛转了转，很明显，脱塔帕拉到了西部的消息被人知晓了，他在盘算着，难不成是那位特别交易室里的海龟先生？不过他也不能指责海龟什么，毕竟如果没有他提供的细节，自己的听证会也不可能准备的如此充分。
    “大人，脱塔帕拉现在的位置以及她的行动，确实有专门的安排，但由于目前奔马平原与兽人地区的紧张形势，我无法公开全部细节。”兰特的实现从东南王国代表，转向了正前方的魔导师：“如果委员会认为这件事极为重要，我愿意将情况单独汇报。”
    “我听说，你在夜麒城大规模扣押奔马家族的魔导师？逼迫他们给你的市政厅干苦力？”一位奔马家族的委员提问了一句。
    “关于此事，刚才红雀法师提到了，我想补充一下，哈尔卡拉公主已经获得了陛下的任命，并经过了奔马基金委员会团体委员的通过，由她代表委员会全权管理所有在平原上的基金工作人员，因此她任命了雅雯尼·金月队长带领基金会成员协助夜麒城建设。
    之前一部分基金会成员没有及时把这个信息传达回去，实在是因为夜麒城资金不够，监管等措施不够充分，才有了这样的疏忽。”
    不管在哪个世界，应对问责的理由总是类似的套路，兰特家乡有一套非常成熟的说辞，非常适用，公务员们形容其可以应对小型战争。
    “非常精彩的回答，”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传奇从门外进入，他很欣赏眼前的年轻人能有如此的官僚主义气质，尤其他还是个蛮子。
    全场的观众为了帝国首席文官长、国务秘书、议会首席秘书的到来而起立，东南王国的代表甚至面色僵硬的看了眼自己的助理。
    “我还有个问题，希望伯爵能够赐教。刚才红雀法师读到的第87份文件的第15行，与第172份文件第23行有一定的冲突，两者的结论和使用范围上有些重叠但也不近相同，想问一下夜麒城对于这两份文件的关系是如何考虑的？”文官长的两眼精光，他压根不在乎兰特对这件事情的答案，只是想看看眼前的年轻人如何回答这类问题。
    “哦”
    会场中发出了沮丧的声音，这是汉飞阁下最擅长的问题，讨论政策条款之间的矛盾，作为律令师的他最擅长的就是抠字眼，但这样的问题也是在场贵族和法师们最讨厌的，很多贵族应付类似问题的办法是一条一条的对比政策之间的文字，那样的话整个质询会议能够持续好几天。
    “这……”小红雀欲言又止，因为她之前慷慨陈词的一切都是自家大人行动之后找的理由，没有人真的会在开片前查两个月的文件看应该如何跟对面的贵族打仗。
    这时候就要看兰特发挥上辈子应付领导多年习得的功力了：“阁下，我理解委员会的疑虑，贵族是帝国政策的执行者，在政策具体的执行过程中，政策条目的适用性与使用范围的政策依据一直是一对难点，尤其是在对外作战和谈判时，制定政策时的具体适用环境设定与具体执行时的政策可执行程度经常产生矛盾。”
    正常的贵族早就被上面的转圈话绕晕了，即便这些帝都的贵族们明显应付过更多的公务员套话，然而汉飞·阿波比听出了其中的关键，立刻发问：“所以你们怎么处理这样的矛盾？”
    “多向蛮族之神祈祷，请求祂的谅解。”最终兰特还是把锅放到了神皇的身边，相信祂看在两个巨型雕塑的面子上，不会跟汉飞讨论这些无聊的事情。
    第501章 财政厅的提议
    随着委员会主席顿巴瑟·勒克莱斯·卓琴木槌落下，针对奔马平原与基里斯拉夫之间关系的质询会议终于结束了，基里斯拉夫和东南王国的代表们头也不回逃离了会议厅，他们生怕多呆一会，汉飞和兰特再返个场，再来个十分钟的长难句。
    “兰特先生，祝贺你在帝都能有这样良好的开端”汉飞·阿波比微笑着伸出了手，“你这样的人没能加入帝国直辖部门简直是文官系统的遗憾。”
    “汉飞阁下作为帝国首席文官长果然名不虚传，”兰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奔马基金的委员会里少了您，简直是奔马家族的失误。”
    一旁的顿巴瑟白了白眼睛，感叹于两个人的虚伪，如果真让汉飞加入奔马基金的委员会，那恐怕基金补助一分钱也花不出去了。
    兰特带着小红雀出门的时候，却看见门外的走廊里，有一人正在等着他们，这人个子高大挺拔，一副国字脸长得好生端正，金色的背头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跟这边的蛮子们格格不入。
    “兰特伯爵，这位是帝国财政厅助理秘书戈登·坎贝尔，”旁边一位工作人员很恭敬的向兰特介绍到。
    “伯爵先生，祝贺恢复了夜麒城的秩序！”戈登露出了商业性的假笑，让兰特想起来上辈子自己面对上级领导的时候。
    “您好，”兰特跟戈登寒暄了一下，等着这位财政厅的官员开口。
    “兰特伯爵，不知道您的领地准备如何应对开战之后庞大的开支？”戈登笑着问道。
    兰特听这话，明显就是有个坑等着自己踩呢，很想知道这颗坑到底有多大，赶紧问道：“目前我的想法就是售卖领地内的特产，另外战争保护政策下来之后，帝国还会有一些补贴。”
    “恐怕您对于保护政策的条款还不太熟悉，”兰特的回答完全符合了戈登的预期，他赶紧说道：“保护政策的补贴是帝国赋税的减免，以夜麒城的面积，每年要缴纳的税金至少要30万金币！”
    “哦，既然如此”兰特点了点头，“请直接从奔马基金里抵扣吧！”
    “啊？”戈登愣了一下。
    “夜麒城财政厅的账册与奔马基金是共用关系，我作为陛下的信徒愿意全额缴纳，直接从基金里抵扣即可！”兰特表现出非常认真的表情。
    “啊，那……那是自然，”戈登一下子被兰特打断了施法，他自然知道夜麒城财政厅的账就是奔马基金，甚至帝国财政厅也将奔马基金视作自己的一部分。
    兰特的话就是让帝国财政厅自己出资缴纳奔马平原的税，这对于财政厅来说显然是天方夜谭，哪怕这笔钱原本就是奔马家族的，也不可接受。
    “……可是，……”戈登一下子没有捋清楚自己的想法，那边兰特却开口了。
    “我想您作为财政厅助理秘书，一定不用我想您介绍奔马基金的来源吧？即便只看当年夜麒城财政厅带到帝都的本金，也能抵扣至少10年的税金。”兰特笑着上前一步，让戈登略作后退。
    “总不能说，我们奔马王室带到了帝都的钱，全部被帝国财政厅吃了？”
    “那是……那是……”戈登下意识的想说“那是自然的，我们收了300年的保管费也收完了。”
    财政厅吞下去的钱几时吐出来过？然而戈登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跟兰特闹掰了。
    这时候，一边的汉飞·阿波比实在看不下去了，财政厅首席秘书弗兰克每天服侍着财政部长，正是神皇的亲脉、当今皇帝的亲爹，传奇法师张旭殿下，自然懒得跑过来亲自跟兰特费口舌，然而财政部的秘书们自视甚高，对对手太过轻视，三两句就落了下风。
    眼看着戈登陷入了困局，汉飞替他说了一句：“兰特伯爵，我猜财政厅的同僚们一定会对您的忠诚表达钦佩，然而戈登这次来，恐怕是想为您解决您的战争经费问题！”
    “啊对对对，”戈登赶紧点头，“我们财政部有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哦？”兰特的眼里充满了好奇。
    戈登把兰特和小红雀引到了一间空置的会议室，说出了财政厅的建议：“有鉴于您目前领地内最强大的产品就是魔炉，我们建议您在帝都设置一个导师工坊，专门进行魔炉建造。
    财政厅愿意以优惠的价格一应安排，包括提供全部的材料、销售所有的魔炉，每台魔炉您至少能获得10万金币。而您这次战争所需要的全部经费财政厅都可以先行垫付。”
    “哦？”兰特表现出了很好奇的表情，而一旁的小红雀都要听不下去了。新建一台魔炉代表帝国可以发行250万金币，财政厅却只打算给兰特10万金币的辛苦钱。
    “戈登大人，现在我们制造一台魔炉，盐铁司还会给我们15万金币呢？怎么未来建造的多了，给的还少了？”小红雀强忍着拆穿的心，询问了一句。
    “很简单，任何设备大批量建造之后，成本都会更接近材料费用，何况大规模生产一定意味着有人仿制，您的魔炉或许普通家族难以仿制，但是传奇家族想要模仿还是很简单的”戈登的所说的如果不是魔炉，其实还是有道理的，“一旦您的工坊可以稳定生产，财政厅将保证只有您的工坊拥有魔炉制造的权力！”
    “嗯嗯，听起来还不错”兰特习惯性的点了点头，说白了帝国财政厅想跟兰特组成一个垄断性企业，如果兰特不知道奔马基金的一摊烂账的话，确实不算一个坏主意。
    “那财政厅希望生产多少台魔炉呢？”
    戈登听着有希望，赶紧说道：“800台，第一批！”
    “……”兰特和小红雀对视了一眼，果然，财政厅就是想用8000万金币把市值在20亿的奔马基金盘活且据为己有。
    听到这里，兰特确定财政厅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给基金接盘，但又不想让他控制基金。如果兰特真的想往帝都拱，这个计划说不定还真是个好主意，然而他只想当好领主。
    “戈登大人，我有一个提议，我给菲亚特侯爵建造6台魔炉，未来奔马财政厅将把王室的全部股份转给菲亚特·奔马侯爵！”
    第502章 珍妮·奔马
    戈登看着兰特，心里咯噔一下，很明显眼前的这位男爵四子已经完全了解一台魔炉意味着什么，也了解奔马基金的抵押物到底是什么，如此一来他不可能接受自己只挣一份辛苦钱，给财政厅打工。
    “兰特大人，您不会认为天下只有您能制造魔炉吧？”思来想去之后，戈登说了这么句话，背后的含义就是财政厅要扶持新的魔炉工坊。
    “当然不是只有我能造，地精不是几万年前就能造了吗？”兰特笑着说，“希望巨龙们回收多余金币的时候，不会来找我！毕竟奔马基金没有一个铜币在夜麒城！”
    戈登彻底沉默了，显然财富教会的人先于他们找到了兰特，并且给兰特灌输了一些真相，这就让财政厅的人非常难办了。
    看着戈登失落的离开，小红雀松了口气，一旁的兰特则面带轻松的说了一句：“果然呀！”
    当两人即将离开大议会的时候，思考许久的小红雀再次开口：“大人，我刚才有件事一直很奇怪，您带着脱塔帕拉前往兽人的地盘，这几乎是绝密的，只有您、霜狼以及兴都克尔两个城市的生命神殿知晓，会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呢？难不成，白狼城或者艾奥瓦城堡里有菲亚特的内应？”
    “啊！你说的很有道理呀，刚才我都没有细想呢！”兰特身体一僵，确实，除了自己把这件事情作为交易透露给了那个情报交易房间里的几个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能把“跟基里斯拉夫对峙的白狼，出现在了兴都克尔盆地”这件事情说完整呢。
    但是兰特实在不好说，菲亚特家族的内应竟然是他自己，只能开始东拉西扯了：“菲亚特的触手已经伸到了盆地里了，我在好几个城市都听说，兽人王庭收到了菲亚特家族的好意，愿意联手对付我。”
    “什么？这怎么可能？”小红雀被奔马家亲戚的操作震惊了，“这不就是通敌吗？”
    “是的，而且在兴都克尔盆地里，奔马家族也开枝散叶了，搞不这是兽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毕竟相比于我跟菲亚特联手，他们更希望我俩打起来。”兰特从生命神殿、商业神殿和大水獭那里听到了好多信息，也分辨不出来谁真谁假，甚至真真假假本来就是掺合起来的。
    “这也是我把脱塔帕拉留在那里的原因，她在那里可以分化当地兽人对我们的敌意，”兰特带着小红雀一边走一边嘀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让对方难以下手。”
    就在兰特和小红雀刚出了大议会的时候，就看见萨拉倪尔和谢尔曼已经等着他们了。
    “两位阁下？”兰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些奇怪。
    传奇矮人看着兰特，眼神里带着惭愧：“兰特，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赶快跟我去熔炉大厅吧！”
    ……
    东南王国的代表纽波特尔斯·弗兰肯侯爵带着自己的女助理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议会大楼两个街区之后，纽波特尔斯为对面的女孩倒了一杯佳酿。
    “珍妮，我已经尽力了，你也看到了议会派了卓琴家的魔导师来主持，就已经说明了态度，更何况汉飞爵士专门过来跟那个兰特一唱一和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侯爵喝了一口佳酿，看着珍妮·奔马面色凝重，再度开口，
    “你给我的消息看起来很管用，但是在奔马平原那种地方，一头魔兽的动向并不关键。
    当地领主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兰特太会来事了，给陛下建造了两座巨型雕塑，整个纯净之塔都在传扬这件事情。”
    “叔叔，不能再动员一些受基金资助的贵族了吗？”珍妮的眼睛里闪着盈盈之光，她肌肤如凝脂一般滑嫩，耳朵类似精灵的长耳，却在耳根部有几枚若隐若现的鳞片，被乌黑的秀发遮挡住。
    “很难，最近红龙岩上来了几位传奇，专门做一些贵族的工作。你知道的，那些龙的手里有大笔的财富。现在等于是红龙岩、纯净之塔、帝都学派的人都支持他，你们家以目前的局势能够保住基金上的席位就不错了。”
    纽波特尔斯侯爵其实已经接到了命令，没有必要为菲亚特·奔马家出头了，他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因为前几年菲亚特给了他太多的金币，让他不好意思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