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惩戒室

    第三轮选拔最后一场比赛。
    激烈的球场上，一道墨绿身影闪电般冲向球门，另一人紧随其后。
    黑皮少年猛地伸手，直接罩住队友口鼻，粗暴地将他往身后按。
    “……？！”
    糸师凛一个趔趄，额角青筋绽出。
    他双脚奋力支撑，另一人的动作却更加迅猛。二人身体相撞，士道龙圣左腿如鞭般挥出，在混乱中抢先射门。
    哔、哔——！
    比分5:4，A队以毫无悬念的结果胜出。
    哨声落下，两名少年却瞬间扭打起来。
    “我要杀了你……实力不济的垃圾臭虫！”
    被夺走球，凛目眦尽裂。
    “哇哈?”
    黑皮少年咧着嘴角，露出鲜红舌膛。
    “来呀——让我揍得你再爬不起来！”
    他猛兽般纵身一跃，右膝毫不留情砸向对方门面。
    “咚”地一声闷响，鲜血顿时自绿眸少年鼻下迸溅而出，洒在泛白的球场线上。
    “住手啊！！”
    场边响起队友的喊叫，一片混乱。
    然而，士道龙圣却毫无停下的意图，右腿如同铁锤般高高举起。
    “先爆了你的头哦——凛凛！”
    他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大声咆哮。
    紧接着，他的腿猛地下劈，直奔凛的头部。
    嗤嗤——
    他的紧身衣刹那间释出一阵电花。
    前来劝阻的少年们目瞪口呆地停下脚步。
    他们看着士道的身体被电光包围，浑身上下布满跳动的蓝白色电弧，像被卷入一场小型雷电风暴。
    扑通！
    前一秒还嚣张跋扈的黑皮少年重重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闹够了没有。”
    绘心甚八的声音冷冷地从广播里传来。
    “紧身衣里预置了预防暴力的电击功能，这就是违反规定的下场。”
    “「适应性试验」就此完成。”
    “六小时后，我将公布挑战U-20日本国家队的主力阵容。”
    与此同时，柏崎智江带着急救包赶到凛身边：“坐下，头抬高。”
    她取出干净纱布，对少年的鼻部轻压，迅速处理止血。
    “会感到头晕么？如果恶心或者视力模糊，要告诉我。”
    如果出现脑震荡的迹象就糟糕了。
    “没事。”糸师凛靠在她怀里：“不痛。”
    齐刘海少年也凑上来。
    他瞄着凛圈在女人腰间的手，哼唧一会儿，不情愿道：“……那个暴力狂，下手真重。”
    智江又压了压，确认血凝得差不多了。
    “蜂乐，把一次性冰袋给我。是蓝色的。”
    “欸、有好几个蓝色的……”
    一只手及时介入，解救了乱扒拉的少年。
    他捏破内袋，摇晃两下，用毛巾裹着递了过来。
    “是这个吧？”
    这人声音温润而醇厚，好似松软的冬雪。
    “还好没事。伤到眼周可不好，会对视觉神经造成压迫。”
    “谢谢。”
    智江把冰袋敷在凛鼻部，抬眼看他。
    很标致的帅哥脸，像是穿搭杂志上常见的青年模特。
    棕黑的鬈发，眼尾略微下垂，浅色的皮肤从底下透出一层陶瓷的釉色。
    最显眼的还是他头上的柑色风镜，将额发全部后压，衬得五官更加俊朗分明。
    “……雪宫剑优。”
    银发少年走来，没骨头似的搭住他肩膀：“是我的新队友哦，教练大人。”
    “幸会。”
    雪宫微一俯身，笑吟吟的。
    凪诚士郎是射手中的Top6。
    那想必这位风镜少年，便是C队的Top5。
    “你好。”
    没有多余时间寒暄，女人起身，准备带糸师凛去拍个扫描片。
    “那家伙怎么办——？不会死掉吧。”
    凪指了指不远处五体投地的士道。
    柏崎智江揉揉额角。
    她看了一圈，最终还是选定C队身高腿长的二人：“麻烦你们……把他扶起来。”
    “带去中央区二层的「惩戒室」。”
    ...
    两名安保部的人负责交接。
    他们将少年固定在一块竖立的金属支架上，手腿用皮带交叉捆绑，连嘴巴都被口罩似的止咬器紧紧封住。
    “像审讯犯人一样。”
    凪诚士郎在门口探头。
    “一定不好受，这也是种试炼吧。”
    雪宫剑优叹息一声，看向女人：“教练，还有我们能帮得上的么？”
    糸师凛被医疗部的人接走检查。
    女人拉了把椅子，在惩门口坐下：“没事了，谢谢你们。”
    凪忽然道：“教练，玲王有找过你么。”
    “没有。”
    智江疑惑：“我记得他选了C队，你们没和好吗？”
    “和好了。”
    他想了想，又说：“只是聊了点别的事。”
    少年垂着头，银白的刘海茸茸地覆在额上，随着周围光线折射，泛出一圈透明的光晕。
    即使站在长相优异的队友旁边，也丝毫没有黯然失色。反倒因身高和白皙皮肤，再加上懒洋洋的气质，更抓眼一些。
    只是这小子，内里却远不如外表那般人畜无害。
    “……你。”
    智江往后一靠：“别给我添麻烦。”
    凪诚士郎揣着兜，上前两步。
    “教练大人才是——”
    他弯下腰，拈起她胸前一缕长发，指尖绷紧，轻巧地将其弹飞。
    发丝在空中散开，又扑朔朔落回颊边。
    松褐色的眼眸低垂着，难得显出几分锐利。
    “可不能偏心哦。”
    说完，少年就打了个大哈欠，拖着步子走了。
    “……什么毛病。”
    将头发理顺，智江没好气道。
    雪宫剑优静静立在一侧。
    看过二人的微妙互动，他面上笑容依旧不变，温柔而疏离。
    “大赛要来了，可能大家都比较激动。”
    他想起什么，无奈道：“昨晚我舍友也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好在没穿紧身衣。”
    五人寝的室友——啊，似乎有乙夜和乌来着。
    “你也辛苦了，雪宫选手。”
    智江选择转移话题：“快去吃饭吧。”
    少年点头，礼貌道别。
    用平板处理了些工作，房间内突然一阵嘈杂。应该是士道醒了。
    果不其然，才踏进半只脚，她就看见一个奋力挣扎的黑影。
    “妈的……这什么东西！！”
    少年猛烈扭动，试图挣脱那些带子。支架摇晃着，金属与皮革的摩擦声充满了怒气。
    声音被止咬器闷住，变得沉闷而含糊。
    突然意识到脸上也绑着东西，他更加愤怒地甩头，试图摆脱这额外的束缚。
    两名安保在他身周警戒着。
    智江瞥了眼他们手中的镇静喷雾，开口：“你们先回岗位吧。”
    “可是，柏崎教练……”
    “这皮带，一头老虎来也弄不断。”
    女人摆摆手：“正好人醒了，我要根据流程问些东西。”
    二人对视一眼，自房间鱼贯而出。
    墙壁漆成一片幽黑，除了中央的固定支架外空无一物，简洁而冷酷。
    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强光灯发出刺眼的白光，直射而下，让人无处避藏。
    “……嘁。是你啊。”
    士道龙圣的视线终于找到焦点。
    “自找苦吃。”
    柏崎智江打量着他，一脸揶揄。
    被她戏称发型像视觉系马杀特后，少年就没再喷那致死量的发胶。
    砂金色的头发软软垂下来，贴在浅棕色的脸颊上。
    艳粉瞳孔在强光下剧烈收缩，透出种非人的野生感。
    ...
    “你怎么不骂凛？”
    士道傲然道：“打不过，就靠女人出面——真是废物No.1。”
    “消停会儿吧。”
    智江指了指角落的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绘心都能看到。”
    她点两下平板，开始问话。
    “解释一下，是什么导致你攻击队友？”
    “那家伙很碍眼，待在场上只会影响我爆发！”
    “你认为你的行为对队友和整个球队的士气及合作有何影响？”
    “如果这样就怕了，那说明他们太怂。”
    “你知道根据规定，涉及暴力的行为会被强制退队吗？”
    “又怎样？老子换个地方，依旧世界第一！”
    “再出现类似情况，你有什么计划来避免使用暴力？”
    “当然是做同样的事。”
    少年昂着头：“他不惹我，我也没理由那么做。”
    回答全在意料之中。
    智江拉了把椅子坐下，把录音上传，淡定地喝水。
    “喂……！”
    他又挣了挣，不满道：“你就让我这么被捆着？！”
    “刚才的回答……喏，人工智能给出的危险评级是五颗星。”
    “到两颗星就可以放你下来。”
    士道龙圣“嗤”了一声，不耐道：“再来。”
    于是又答了一圈，评级降到四颗星。
    再一轮，三颗星，降不下去了。
    “啊啊啊什么人工智能？这他妈人工智障！”
    少年怒吼着，室内顿时一阵咣当咣当。
    “系统也会从语气里推测潜在情绪。”
    智江坐着看笑话：“还是等你真心悔改再说吧，节省点体力。”
    少年被牢牢地捆在冷硬的支架上，皮带勒在手臂和腿部，长时间的固定使得肌肉开始酸痛。
    连嘴部也被一块厚重的铁口罩覆盖，仅留下小片空隙，每一次呼出的气体都让嘴周更加闷热难耐。
    更不要提头顶刺眼的光线，弄得人愈发烦躁。
    “妈的，那个四眼仔真变态。”
    士道龙圣盯着她，不怒反笑：“不过……你也差不多，智江。”
    他还记着那只电动飞机杯所带来的窘迫。
    一口气开到最大档，谁知那机械性的收缩震动，快感强烈到近乎尖锐。
    少年弓着背，拼命抵挡着射精的冲动，大腿根都隐隐颤抖。
    “……呃！！”
    胯下甩动的阴囊开始收缩。
    血管搏动，精液被仓促地榨了出来。
    少年气得要找回场子，于是在女人的要求下重新塞回去。
    就这样反反复复操弄。
    软了就弄硬，硬了就插回去，射完又重新勃起。
    到最后，他引以为傲的雄物又红又肿，软塌塌地垂在胯间，后腰也阵阵酸麻。
    “好像差不多了。”
    和他不同，女人穿戴整齐。
    她捏着那黏糊糊的飞机杯，往外一拽——
    一地浑浊的精水间，射无可射的肉物抽动两下，浅黄液体从马眼里淅淅沥沥流出。
    他就这样被她弄得失禁了！
    “唔。”
    柏崎智江也想起来：“我可是打扫了很久啊，空调都因为你罢工了。”
    再往后，忍者后裔的少年找上门来，还协助她一起修了风扇。
    “你喜欢这种玩法？捆绑？强制？”
    士道斜睨着女人。
    目光绞缠，眉眼间堆积着无数暴戾与欲渴。
    他的吐息喷在止咬口罩上，发出呼哧呼哧的气流声。
    似有所料，女人向他裆部瞄去——又是鼓鼓囊囊一团。
    轮廓在强光灯下更显凶恶。
    变态的到底是谁啊？
    智江正要开口，大门却“哔”地被解锁。
    “士道选手被关在这里——”
    是杏里，语调带着工作状态特有的严肃。
    “就这样直接对话吧，糸师。”
    女人一顿，循声望去。
    门缝逐渐变宽，透进一线光，打破了惩戒室内的昏暗。
    少年挟着一片阴影，缓慢地走来。
    他像心不在焉的人那样，垂着颈曲，两眼望着地下。
    一头豆红的凌乱短发，面孔俊美，毫无表情，显出些冷冰冰的倨傲。
    忽地，他像是觉察到了另一道气息，侧过脸来。
    “好久不见，冴。”
    智江率先打了个招呼。
    浓长的眼睫投下一排影子。
    绿眸像凉沁沁的岫玉，在看到她的瞬间，染上滂沱的亮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