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脱线木偶(3)

    基地。
    傅深说：「接下来我们的比赛就到九月十五日了。」
    「所以我们应该去找点乐子。」傅浅啃着鸡腿，嘴上全是油渍。
    「是时候该真的放个假了。」顾芽嘴里嚼着珍珠，说话含糊不清。
    傅深提议：「我记得下週『独一调色盘』有比赛，可以去观摩观摩啊。」
    「好啊好啊我想去看～」
    「好吧??」傅浅撇嘴，「不过你看得懂吗豆芽。」
    「要你管！」她看向南伊洛，「伊伊～去吗去吗？」
    「我都可以。」
    「我就不去了，学校那边有事。」傅深语气抱歉。
    林迦星也有系学会的活动，所以也拒绝了。
    「阿璟你要不要去，你不去我们就自己去了哦。」
    江璟翊本来是想留在基地练舞的，但是这样就少了很多和南伊洛相处的时间，暑假都没剩几天了。
    「去！」他决定去了。
    「好咧！那我来处理交通吧。」
    筑光盃每年场地的地点都不一样，去年在澄湖市，今年在碧潭市。街舞协会很用心，邻近的城市会派接驳车，偏远的地方也会提供住宿。
    顾芽不屑的「嗤」了一声，「这么间干嘛不把基地装修装修。」
    「你以为我不想喔，要不是这个地方不是我们的，我早就大改特改了。」傅浅一边回应，一边在萤幕上飞快的打字。
    「可以叫吴叔叔载你们。」
    「哥你真懂我，我就是问吴叔叔可不可以帮载。」他得到对方的答覆，心喜的晾出聊天记录，「吴叔叔说可以！」
    顾芽眼睛发亮，「太棒啦！接驳车又慢又不舒服??」
    不过也因为经费有限，能给到的就只有最纯粹「能到地方」而已，其他什么最新的车款、卡啦ok都没有，虽然是阳春了点，但就别苛求太多了。
    一行人约定好隔天就出发，就简单的收拾一下随身物品就好。
    几人约在壹心路的路口，江璟翊到的时候已经看到南伊洛了。
    她穿着与气质相符的碎花裙，裙摆落在膝盖上方，露出纤细的小腿，收腰的设计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出来。周围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
    南伊洛看到江璟翊走过来，两人对视，彷彿时间定格此刻，吵杂的声音不在，看不见旁人的瞩目，随着距离拉近，彼此在眼里的身影由小到大。
    「你??等很久了吗？」江璟翊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而还在迷路的南伊洛也回神，「还好，刚到。」
    心里的那股悸动越发明显，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到集合地，就连每次去基地都是不一样的心情，这样的兴奋她自己也摸不清究竟是不是错觉。
    出现在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似是虚幻，却又存在真实的遐想；一片格格不入的绿洲，确切存在且充满生机。
    这样的情感，正悄悄的出现，真真又假假，奇异又美好。
    成煊辉第三个到，表情还是一样不耐烦，他明明顶着一张偏幼态的脸，却总喜欢做老成的事，比如他现在居然穿着皮鞋。
    「你们都来得这么早啊？」傅浅露出招牌大白牙向他们挥手。
    「是你太慢。」成煊辉但手插兜。
    「咦？豆芽呢？」
    「伊伊！」顾芽的声音传来。
    南伊洛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顾芽，快速走向她，「不是就看个比赛吗？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嘿嘿，有备无患嘛。」
    傅浅很自然的帮她拖行李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通缉犯，急急忙忙的要跑路。」
    「懂什么！我这叫有备无患、未雨绸繆，傻子。」
    「时间差不多了。」江璟翊说。
    吴叔叔的车已经到了，他开的是小型的厢型车，南伊洛和顾芽坐中间那排，傅浅坐副驾，成煊辉和江璟翊坐最后一排，空间分配的刚刚好。
    「吴叔叔，麻烦你了。」傅浅设定导航路线。
    「客气，刚好今天放假。」吴叔叔打了方向灯，「你哥呢？」
    「学校有事，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这样。」
    车子平稳的开在路上，冷气的温度调的恰到好处。
    「吴叔叔你平常的生意好吗？」负责聊天这件事落在傅浅身上。
    「公司都分配好的，哪有什么生意好不好。」吴叔叔笑道。他在一家出租车公司上班，「哪个是你女朋友啊？」他透过后照镜看到坐在后排的两位女孩。
    「什么啦，都不是吼??」
    两人一句来一句去的聊着天，其他人就坐自己的事。
    儘管南伊洛摆脱了父母的约束，但总能在某些地方看到曾经的影子，陈英秀挑的洋装、南琛鼓励的长发、自发性的身材管理，还有安静内敛的性格，这些是她也不是她。投入了街舞的怀抱，好像除了多了些激情，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是想改变？还是不想被改变？
    车子行驶的速度不慢，窗外的景色一下就过了，连相机都无法捕捉。既然这样，记不住那乾脆就别看了，塔索性闔上眼睛闭目养神。
    约莫两个小时后就抵达目的地了，吴叔叔先到他们到百货公司。
    「吴叔叔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逛，待会我们要去看比赛。」江璟翊礼貌性的询问。
    「不用不用，你们玩，刚好我老婆说想吃这里一家苹果派，离这里有些距离，你们结束打给我就好。」
    「谢谢吴叔叔——」几人道谢，目送车子驶离。
    然后到百货公司后，出现了分歧，有的人想吃东西，有的人想先逛逛。
    「那我们先分散吧，两个小时后原地集合。」
    「好咧！队长英明！」
    顾芽白米衝向地下一楼的美食街，傅浅也跟上去了。
    「我自己去逛，你们随意。」成煊辉也走掉了。
    「呃??那我们一起？」
    南伊洛点头，「好。」
    「你想逛什么吗？我都配合。」
    「我想买衣服。」
    江璟翊没有意见，跟在她身后进服装店，然后在店员的注目礼下坐到试衣间外的沙发，他本来还百般无奈的捣鼓着手机，直到南伊洛换了身衣服走出来后，他不淡定了。
    第一套是白色的方领背心配黑色a字裙，第二套是大黑色连帽上衣，下半身失踪的穿法，第三套是黑色短版上衣配红色格子短裙，还穿了膝上袜，传说中的绝对领域一览无遗，第四套第五套诸如此类。
    她像是脱韁的野马，没有马鞍、马蹄，更没有操控用的韁绳，无人骑乘驯服，所以肆无忌惮。
    然后江璟翊眼睁睁的看着柜檯小姊姊结帐、刷卡，一套动作快狠准，他是多么想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掉包，但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
    「你??喜欢这样的风格？」
    「嗯，我喜欢黑色，以前我爸妈总希望我像姊姊那样是个淑女，长时间的累积下来，我确实做到了，我分不清这样的我是不是真正的我，所以我想试试看。」
    「只要是你喜欢，那就是真正的你，谁说淑女不能喜欢黑色？我小表弟喜欢粉色呢！」
    南伊洛笑了，「你要买衣服吗？」
    「看看吧。」
    「那一起看看吧。」
    「可以啊??」他哪拒绝得了。
    南伊洛强压下快要上扬的嘴角，她买了不少以前不曾尝试的着装。再来就是，她有种预感，江璟翊穿衬衫应该蛮好看的。
    两人随意的走进一家日系品牌的服饰店，店员很是热情，上来就狂推自家品牌的衬衫，说是材质选料特别优，还拿了各种款式出来。
    说的江璟翊不好意思拒绝，拿着店员硬塞的到更衣间试衣，这次换成南伊洛等他。
    果不其然，江璟翊不论是素色、格纹、彩花，什么样式都很适合，特别是素色，南伊洛特别想帮他抓个发型，而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她踮起脚伸出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彷彿有静电从两人身上流过，呼吸的频率一致，心跳的声音同步，空气变得炙热，身体不听使唤的向彼此越靠越近。
    「帅哥！你穿这件衬衫很好看喔，买两件有打折，要不要考虑看看？」
    服务员的出声，打破了刚刚曖昧的气氛。
    江璟翊猛的回神，「啊？好，就灰色的跟黑色的吧。」
    毕竟一看到白衬衫，就想起林熙尔那个神经病。
    「我想再买两双鞋子。」南伊洛平常都穿着一样的帆布鞋练舞，久了鞋子都磨坏了，刚好能趁现在买个两双轮流穿。
    「我带你去挑吧，鞋子对我们来说就是消耗品。」江璟翊带着她走，「就不用买太贵的，主要在于舒服、行动方便就好，如果买太贵的马上坏掉还会心疼。」
    「好啊，你带我挑。」南伊洛也很好奇。
    到鞋店的路程，刚好把方才的曖昧都给走散了。
    他们逛了两家店，江璟翊很认真，会把脚垫拿出来捏两下，测试够不够软，也会把鞋子拿起来轻轻往上拋，确认是否轻巧，当然价格也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最后南伊洛买了一双帆布鞋跟一双运动鞋，她感觉像捡了大便宜，以往买芭蕾舞鞋，要嘛天价的奢侈品牌，要嘛高级量身订製。
    眼看还有半个小时，她心血来潮问：「要不要去游戏场看看？」
    「好啊，感觉煊辉会在那。」
    「煊辉吗？」
    「对啊，他就是一个叛逆的小屁孩，硬要装大人。」
    「走吧，去看看那个大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