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最起码对于大贤者而言，他乐见其成。
    “唔，的确，要一直留在须弥的话，因陀罗也需要完整的身份。这件事就麻烦你啦。”布耶尔并不知道自己的大贤者如何操心的，而是若有所思道。“借书证的等级给他提到最高吧，他真的很喜欢看书呢。”
    这都一天了，居然一动不动的。
    要不是喂他吃东西还有反应，布耶尔都要怀疑他已经完全沉溺知识的海洋，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不过，作为智慧之神，布耶尔不讨厌这样的人。单纯的摄取知识，是一件很快乐很单纯的事情。
    而现在，因陀罗正在畅快的体会这种快乐。
    因陀罗正式在须弥留了下来，他决定守着布耶尔，顺便看完智慧宫里的书。
    这个目标，大概要用很长的时间去完成，但是因陀罗很有耐心，他一点也不急躁。
    然后他就在须弥呆了百年。
    已经发现自己容颜不改，生长极为缓慢的因陀罗：？！
    “都说了你不是人类啦，你怎么还会一直觉得自己会和人类一样变老呢？”百年时间，当初幼-女模样的布耶尔已经成长为少女姿态。
    少女神明端坐于神座之上，在贤者们都离开之后，就跟突然出现的棕色长炸毛青年说道。她单手撑着下颌，笑容清浅温柔。“但是我没想到，因陀罗你居然迟钝的到现在才察觉。怎么说呢，有点可爱。”
    她认真的点评。
    “……可爱这种词，适合套用在我的身上？”随着年龄增长，气质不知为何就朝着冷淡高傲那一挂发展的因陀罗闻言微微皱眉。
    布耶尔点头。“可爱，并不是单指外貌，我认为因陀罗的性格，还有某些时候很迟钝的反应，都很可爱。”
    因陀罗：“歪理邪说。”
    布耶尔惊讶的呀了一声。“你是在说智慧之神说的话，是歪理邪说吗？”
    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因陀罗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布耶尔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要…更温柔一些，更包容一些，像是大姐姐一样。
    但是现在，总觉得被打趣了。
    不，绝对是被打趣了。
    他抬手摘下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这些年看了太多书，有点近视的趋向…所以布耶尔就给他配了一副眼镜，在看书的时候戴，据说还有矫正视线的功能。
    折叠起黑色的镜腿，将它收进眼镜盒里，因陀罗揉揉被压了许久的鼻梁，视线落在笑盈盈看着自己的智慧之神身上。
    “你要去沙漠。”
    他已经不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因陀罗了，现在的他，比大多数提瓦特当地人还要了解这个世界。
    对于须弥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跟布耶尔相关的，他也从各种渠道去了解了。
    现在的布耶尔已经没有相关的记忆，情感，但是对于曾经的布耶尔来说，沙漠是她的两位至交好友的领域。
    而在大约三百年前，一场灾祸的降临，须弥的三位王者只余下了布耶尔，赤王、花神的文明完全被淹没在了黄沙之下。
    而具体的真相…布耶尔告诉过他，但是似乎没有将之公告于众的打算。明明已经忘记了，却还是选择维护他们的名声吗？
    毕竟，寻常人不会理解那两位神明的选择，只会一味地责怪他们将灾难带临世间吧。
    ……也是那次，因陀罗才发现。
    原来他和布耶尔的时间，在他跨越世界而来的这段短暂时间内，居然跨越了那么多。
    但是即使如此，现实的第一次见面，她也相信了他。
    明明是统御一个国家的神明，还是智慧之神，怎么有些时候，比人还要单纯呢？
    “只是去看看。”布耶尔没有否认。“只是去看看。”她重复道。
    她的表情毫无破绽，但是因陀罗却像是听见了她心中的叹息一般，有一种淡淡的忧愁。是为了赤王和花神吧…迟疑了这么多年，终于下定决心去看看了。
    啧。
    他上前一步。
    “我跟你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迟疑）…因陀罗和布耶尔，感觉好像不适合搞涩涩…
    第97章 因陀罗幻梦第七夜
    “因陀罗以前没有想过自己不是人类的可能吗？”穿过防沙壁，披着一件白色带兜帽的披风的布耶尔问身边的青年。
    因陀罗沉默，虽然父亲长得不像人，但是他自己…倒是没怀疑过。主要是他跟阿修罗与普通的孩子并无区别，既没有父亲的双角，也没有那双淡紫色的圈圈眼，完全就是正常人的样子。
    那时候，时间的流逝在他眼中还是正常的。
    所以，因陀罗肯定，自己从前的确是一个普通的人。
    “或许是因为这双眼睛。”日常状态下墨色的瞳孔陡然染上血色，漆黑则收缩成为三枚勾玉。随后，勾玉旋转，首尾勾连，新的花纹形成，圆形的红色瞳孔之中，一枚六花黑纹形成。
    布耶尔切实感受到了，这种状态下的因陀罗完全没有了作为[人]的气息，眼睛变化之后，他的生命更接近于自己了。
    “这份血脉源自我的祖母，在书籍记载中，她来自天外。”关于卯之女神的传说，是小时候的因陀罗最感兴趣的一部分。或许那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了，在世界之外，还有着更广阔的的世界。“祖母当时平定灾祸，为大陆带来和平，有感而孕诞下双子，其中兄长就是我与阿修罗的父亲。不过我们的母亲是人类，在生下阿修罗不久之后就去世了。我与阿修罗生来和普通人无异，我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