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杀人的理由（六千五）

    “是不是有点狂了？”
    看着魏卫笑着与蜘蛛女王约定了时间，步伐轻松的向着那片废弃的学校走去，白鬼骑士团的人也都有点紧张了起来。
    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明明是自己的事，却被别人主导，想帮忙都帮不上的感觉。
    按理说都是为了帮助茫茫，白鬼骑士团于公于私都不应该置身事外，但能让自己怎么办？
    “彭”一脚踹开恶魔乐园的门，叫嚣着让里面的图腾滚出来吗？
    这不符合白鬼骑士团，不符合任何超凡者组织，甚至，不符合任何一个“人”这种概念生物的习惯。
    另外一种便是，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心里，其实也隐隐想知道魏卫现在是什么状态。
    欧阳队长一直在告戒自己，不要对魏卫身上的秘密挖崛太深，但现在不挖崛不行了，他已经是自己的正式队员了啊！
    而且，目前来看自己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开除他。
    无法解除身边的定时炸弹时该怎么办？
    当然是想着多少了解一下这颗炸弹爆炸时威力究竟有多大了……
    而在他们的纠结之中，就看到魏卫已经走到了那个废弃学校的门口，一颗心也随着他的靠近提了起来，但出人意料的是，魏卫并没有真的一脚踹开那个学校的门，反而显得很有礼貌，在生了锈的铁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这才抬手推开，然后再关上，再推开，如是三回，才一脚踹开了。
    通过这种奇异的动作以及生锈铁门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夜色下的空间，似乎产生了些微的扭曲。
    学校大门第四次被推开时，一个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的空间，出现在了魏卫眼前。
    这就是蜘蛛女王找到的方法。
    通过信息的掠夺，她在这片荒野上，生存在周围，知晓这片恶魔乐园并对其有着深深恐惧与敬畏的人脑海里搜索到了足够的信息，包括它的一些恐怖传闻，也包括了这种进入恶魔乐园的方式。如果说黑渊君主，掌握着死人的秘密，她这样的知识恶魔，便掌握着最多的活人秘密。
    魏卫对她很是信赖，轻松的用她说的方法进入了学校，抬头看去，眼前便出现了一副宁静温馨的画面。
    这是一个夜色下的校园，稀疏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路灯并不明亮，有些孤清的立在校园各处，荒草齐腰深的校址以及玻璃被一块块打碎的教室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半透明的小孩。
    他们有的在手搭着前面人的肩膀，机械式的玩着老鹰吃小鸡。
    有的抱着书本，木讷的一页一页翻过。
    也有人站在了教学校前，叠罗汉似的站成了一排一排，在某个虚幻影子的指挥下，大声的唱着歌。
    确实是大声的唱着歌，从他们的口形与努力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他们虽然非常的用力，甚至青筋狰狞，便却没有一点声音响起，活泼的校园与沉沉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印象差。
    “祭品很多啊……”
    魏卫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进了校园。
    有人喜欢纯洁的少女，也有人喜欢单纯的小孩，这并不是什么恶趣味。
    毕竟恶魔也知晓，越是单纯的纸张，越是可以描上更扭曲的色彩。
    魏卫默默的想着，有些享受般的观察着这个校园里的一切，真是幸福的人生啊，可惜自己都没上过学……
    周围似乎越来越安静，魏卫在这个本应空荡荡的废弃校园里，看到的人影越多，便觉得周围越安静，但当一切的环境安静到了极点，反而更有一种隐约的噪音响了起来，让人搞不清楚，这噪音究竟是来自周围的环境，还是自己不甘寂寞的耳膜，在自娱自乐的制造出了这样的噪音。
    魏卫愈发的沉浸进来了。
    仿佛看到的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校园，一个自己不曾有过的世界。
    而这个校园是明媚的，干净的，但自己却是与这里格格不入，因为自己身上有着浓烈的血腥味。
    血腥味愈发的强烈，强烈到他甚至都开始自我厌恶，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干净的地方。
    “唰！”
    也就在魏卫想着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下。
    缓缓低头看去，他就看到自己身前多了一个小孩，他身形同样是半透明的，穿着整齐而干净的白色衬衫。
    个头很矮，只到自己小腹位置。
    自己只有低下头来，才看到他，而他则也抬头看，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看着自己。
    因为抬起来的角度很夸张，所以自己只能看到他眼睛里，大半个眼球都是白色的，只剩一点黑色，挤在了上眼眶的位置。
    他仇视而厌恶的看着魏卫，没有说话，但却有某种力量在冲击着。
    魏卫安静的看向了周围，就见到更多的小孩出现在了自己身边，抬起头来，眼神痛恨的看着自己。
    双方都没有说话，安静而压抑的气氛，让人发狂。
    然后魏卫忽然向着他们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温和而友善的表情。
    这些因为太过沉默而莫名让人感觉阴森的小孩，忽然都忍不住颤了一下，本能里露出了些许畏惧，忍不住向后退去。
    “真乖啊……”
    魏卫忍不住笑了一声，这种单纯的小孩，连自己都很喜欢呢！
    他继续向前走去，慢慢的穿过了这个校园，能够感觉到，看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正排成了长队玩游戏的，装作认真的样子在翻着课本的，还有站成了一排一排在练习合唱的小孩都已经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使得他行走在校园里，竟然有了种走t台的感觉。
    魏卫就在这种倍受瞩目的目光下，来到了学校后门的位置，然后看到了一扇矮小的，已经被拆掉了一半的铁栅栏。
    他伸手将这铁栅栏关上了，只是损坏的太厉害，刚刚合上，便又自动打开。
    吱呀吱呀，在夜风里晃荡，显得有些无拘无束。
    魏卫眯起了眼睛，忽然抬起手里的黑色短枪，瞄准了它，带着微笑道：“别吊儿朗当的，关上！”
    在夜风里晃动的铁栅栏忽然停了下来，仿佛觉得奇怪：“自己只是一扇坏了的门啊，怎么会有人想到拿枪指着自己？”
    但是当它有了这种思维时，它就发现，那个拿着枪的人，温和笑容里已经有些残酷了。
    于是它忽地向上一合，结结实实的卡了上去。
    因为动作太大，甚至嗡嗡的颤动，看起来就像是在瑟瑟发抖一般。
    “很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魏卫满意的点头：“要乖，看好后门……”
    残破的铁门瞬间压力极大，但不敢不答应，甚至隐隐觉得有点激动。
    而魏卫再次转过身来时，就看到，自己身前，已经站满了半透明的人影，那些刚刚还在各个地方做着样子的半透明小孩，这时已经全部围了过来，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敬畏，甚至又有些好奇的眼神，铺满了整个废弃的校园，甚至那一座座空荡荡的教室，一动不动的看着此时的他。
    小孩们的身后，有几道瘦长的影子，他们沉默着，行驶某种意志，驱使着他们。
    魏卫向他们回以温柔的微笑，然后道：“现在，可以把你们的校长叫出来了。”
    “啊……”
    忽然有锈铁磨擦般的叫声响起，是一个最前面的小孩，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张开了黑洞洞的嘴巴。
    这声音不知是不是幻觉，因为他好像只是张开嘴巴，并没有发出声音。
    但这声音却直接在魏卫的脑袋里炸响，让人烦闷又心浮气躁，而紧接着，所有的小孩都张大了嘴巴，接连不断的噪音响起在脑海里。
    “离开校园……”
    “你不属于这里……”
    “神圣的校园不该受到玷污，你有满身令人生厌的气质……”
    “……”
    声声噪音涌入了魏卫脑海，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思维杂质，仿佛在交织勾勒成一个真实的校园。
    魏卫受到了里面所有人的排斥，甚至眼前的小孩子身影与黑洞洞的建筑，都在扭曲变化，形成一个个狰狞的形状。
    意识子弹！
    这里的每一个小孩，都可以发出意识子弹。
    每一个单独看来都不怎么强大的意识子弹，接连不断的射进自己的脑海，便几乎形成了足以淹没个人意识的强大洪流。
    在他的视野之中，这些小孩子的身体，都在融合与黏连，由一张张最单纯的面孔，拼凑成了噩梦一样的怪物，它身体上的每一张脸，都在变得残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概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到，自己可以在这么单纯的脸上，感受到这种残酷的表情以及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小孩子就是这点好处，可以把他们捏造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样子。
    “吁……”
    魏卫站在了意识子弹交织的洪流之中，面对着那一个个膨胀怪异的怪物，轻轻吁了口气。
    他也懂意识子弹，只是不想用在这里。
    再加上自己的时间比较珍贵，也知道前女友此时就在外面看着自己。
    于是他不再啰嗦，忽然抬起了自己手里的枪。
    然后，眼前的一张张单纯的小脸，忽然变得怔住，表情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魏卫向他们笑着，然后倒转枪口，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了枪口之上，紧接着勾动扳机。
    枪口怎么可以指向小孩呢？
    所以他指向自己。
    “呯！”
    枪声响起，所有小孩子的脸都被吓的一哆嗦，魏卫的手掌被轰了一个洞，骨碴与鲜血飞溅了开来。
    但这些鲜血，流在了地面上，却如同活物，开始飞快的蔓延游走，渗入了地面，魏卫脸上带着兴奋而友好的笑容，手掌向后一挥，鲜血被甩到了废弃学校墙上已经生锈的密集铁丝网上，这些铁丝网被鲜血覆羔，顿时出现了活物一样的特性，如同蚯引一般蠕动并且伸展，向着校园内部涌来。
    那些拼凑起来的怪物脸上，所有的小孩面孔都变得恐惧。
    在他们的视野里，阳光明媚，青草丛生的校园，忽然被血色的乌云遮住。
    他们看到，学校周围的墙壁上，有一根根红色的铁丝像是触手一般生长，向着校园内部蔓延。
    墙壁上出现了裂隙，里面有红色的污血渗出。
    那个一身血腥气的怪物，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眼睛深处，却有着实质般的乖张与疯狂，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他走过之后，学校变成了血腥的地狱，凄厉的吼叫与红色的铁丝伸展到了自己身前。
    这里不再是校园，而是一个被恶魔入侵的恐怖地狱。
    拼凑起来的小孩子忽然四散奔逃，一个个扭曲狰狞的怪物变成了瑟瑟发抖的小孩，那些驱赶着小孩的瘦长黑影，则纷纷被铁丝缠绕。
    穿透他们的胸膛与五官，在空中被支撑成了扭曲的姿势。
    魏卫无视这些被吓到四散奔逃的小孩子，而是径直向着教学楼走去。
    随着他的脚步靠近，教学校似乎在颤抖，一扇扇没有了玻璃的窗，呯呯呯的关上，破旧的木门关得严严实实，里面似乎还有连续落锁的声音。
    但是他却径直走向了教学楼，来到了这扇门前，轻声道：
    “打开！”
    “……”
    教学校拒绝，里面似乎有某种意志，在歇斯底里的大吼：“不许打开，谁都不许打开！”
    但教学楼的门在颤颤发抖，似乎在犹豫着，看向了后门位置，那扇已经叛变，并忠诚守着后门的铁栅栏，以及被猩红覆盖的铁丝。
    是不是要背叛，是个很困难的问题。
    “呯！”
    也就在这扇门还在纠结着时，魏卫直接掏枪，勾动了扳机。
    教学校的门被轰出了一个大洞，它绝望的哀嚎着，带着无力挣扎的宿命感，一点一点的打开了。
    如果说这时候它还有什么想法，那就是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投向猩红的阵营？
    魏卫走进了教学楼，看到了里面怪诞的一幕幕。
    他看到了挂在门后墙上的时钟，时钟顿时像失去了发条一样停止了转动，装作自己只是一个死物。
    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幅人像，这些人像便都若无其事的转过了眼睛，有的甚至还吹着口哨，表示自己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看到了教堂里窥探的眼睛嗖的一声收了回去。
    看到了厕所里钻出来的苍白人影一个激棱，便又悄悄缩回了身体，不一会还响起了冲马桶的声音。
    ……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恶魔乐园，有着无数怪异的逻辑拼凑起来的整体形象。
    但是，当猩红的力量开始入侵这个整体，这些逻辑便开始一个个的跑偏，变成了各自逃散，互不相识的模样。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猩红第四状态能力的一种表现。
    解构。
    当然，随着魏卫位阶的提升，这种解构的力量，也有了更明显的表现，它们开始害怕，并且屈服于猩红的意志之下。
    世界上最强烈的情绪便是恐惧。
    受到恶魔力量影响的事物，会拥有种种不同的特性，也有很多，根本不知道恐惧。
    但是猩红，会先将恐惧的情绪赋予它们，再让他们它惧。
    而随着恐惧的蔓延，便像是一层层剖开了外面，露出了纤细柔软的内核。
    魏卫的面前，教学校里的场影不停的消散，展开，最终，一个模湖的影子，被强迫一般的送到了他的面前。
    “魔鬼……”
    这条影子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你是魔鬼，入侵校园的魔鬼……”
    魏卫向周围看了一眼，旁边的教室里，一张椅子殷勤的从地上滑了过来，让他舒舒服服的坐下了。
    然后魏卫掏了掏耳朵，道：“我确实是。”
    那条模湖的影子一下子不说话了，身体开始如筛糠一般在颤抖，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忽然有意志传递了出来：“为什么选择我？”
    “我一直遵循着神秘规则，我没有逾界……”
    “就算之前诺亚降临时，我都没有让我的信徒去插手……”
    “我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搬家的问题了，但你怎么还是一定要找上门来……”
    “……”
    “这……”
    对方有些绝望的问题，倒让魏卫忽然有些哑口无言。
    想要杀它，太多理由了，就凭它接受的这些祭品，就足以让自己杀死它。
    但魏卫也知道，这样的图腾，遵守的是另外一种逻辑与规则，所以这样的理由，并不能让它信服。
    当然，自己也可以不用说什么理由，直接将它处死。
    但又感觉，自己这么讲道理的人，还是要给人一个正规的，能说得过去的理由的……
    于是他皱起了眉头，道：“你说话为什么这么大声？”
    模湖的影子怔住：“？”
    魏卫将手里的枪慢慢举了起来，对准了眼前这只模湖的影子，澹澹道：“是谁给了你勇气，在我面前讲话这么大声？”
    模湖的影子忽然变得绝望，居然没有反驳或是解释的勇气，而是慢慢在枪口下缩成了一团。
    它是认可这个理由的。
    ……
    ……
    “太恐怖了……”
    同一时间，废弃学校的外面，蜘蛛女王安静的看着眼前那片似乎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变化的校园，忽然轻轻叹惜。
    在她的脸上，有些惊奇，甚至是兴奋的表情。
    欧阳队长等人被她阻止，没有跟着进入学校，但却也非常的关心里面发生的事情。
    此时听到她开口，不由得有些紧张，忙看了过来：“怎么说？”
    蜘蛛女王脸上带着满意又回味的表情，轻声叹道：“之前在训练营的时候，他就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强的一个。”
    “当然，他功课并不怎么好，主要是人格不太稳定。”
    “当初他要离开训练营，基金会又收走了他的猩红武器，我们虽然都有些替他不值，却也松了口气。”
    “毕竟，连我们都觉得，那么恐怖的杀戮武器不再被他掌握，或许是件好事。”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猩红武器确实是恐怖的，但更恐怖的，却是他本身。”
    “……”
    “恐怖……”
    听着她主动提到了这些，欧阳队长目光也微微闪烁，忽然道：“基金会一直容忍着小魏，似乎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不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但如果……”
    “……”
    他顿了一下，才问了出来：“如果基金会有一天真要对付他，你们这些同学，会怎么做？”
    “大概会抢着申请这件任务吧？”
    蜘蛛笑道：“能帮忙的时候，我们当然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但如果真帮不了，那我们也都会带着笑容道别。”
    “或许你们还不知道……”
    “我们这些人，在训练营里学到的第一课，便是向那些已经堕化的同学开枪。”
    “……”
    欧阳队长脸色有些沉凝，仿佛想起了一些往事，好一会，才低叹道：“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没有啊……”
    蜘蛛笑道：“我们都可开心了。”
    “尤其是里面这个，是最开心的一个，也是执行了这种任务最多的一个。”
    “……”
    欧阳队长瞬间懵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刚刚还有那么一瞬间，他恍忽觉得，魏卫以及他这些同学的经历，跟自己这些人受培训的时候很像，可以互相理解。
    但直到看见了蜘蛛脸上兴奋的笑容，他才发现好像也特么不一样……
    ……这群人，都是疯的啊！
    “所以，你会把你这次过来看到的一切，都如实汇报给基金会吗？”
    欧阳队长有些无奈了，良久，才能轻轻的叹了一句。
    “对啊！”
    蜘蛛女王笑道：“不然我哪能真这么方便，说到第三城防线就能过来？”
    “那你们……”
    欧阳队长深深叹了一句：“那你们究竟把小魏当成了什么啊……”
    蜘蛛女王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对他的感情却是真的……”
    “真的？”
    欧阳队长不着痕迹的哼了一声：“你刚刚还在说他恐怖……”
    “他是恐怖啊……”
    蜘蛛女王表情隐隐有些兴奋：“但是这种恐怖很性感不是吗？”
    “？”
    欧阳队长整个懵住了。
    自忖自己多少也是个爱情专家，怎么理解不了她们这种感情呢？
    自己真的老了？
    ……
    ……
    “刚刚，这一任的猩红，以他自己的名义，处死了一只知识恶魔体系的图腾。”
    废铁城中，繁花盛花的庄园之内，穿着黑色教士袍的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理由仅仅是因为那只图腾对他不够尊敬。”
    现任的鸢尾骑士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了老人：“他甚至不需要理由。”
    “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
    身穿黑色教士袍的秩序主教道：“他可以杀死更多图腾，只要他想，只要他能做到。”
    “但他用了理由，便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对于他这个层次与概念来说，给予对方死亡的理由与不给理由，本身就是两种意义。”
    “当猩红需要被人尊重时，便代表着他有了自我。”
    “这也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恐怕他坐上神座的关键时候，就到来了。”
    “……”
    鸢尾骑士眼神颤动了一下：“到了献上权杖的时候？”
    “但我们才刚刚说服了她同意这个计划……”
    “……”
    “计划是计划，决定是决定。”
    秩序主教道：“我们必须准备这个计划，但是否献上权杖，要看他坐上神座那一刻时给出来的答桉……”
    “况且也不仅是我们。”
    他轻轻的叹了一声，道：“基金会、流浪教会、蔷薇教派，甚至是那无数的图腾，还有隐秘的存在，都在等他的答桉。”
    “选择零，还是选择一？”